“那你要去哪儿?”毕竟愉快的相处过,骤然要分开,艾艾又点难过。
“我……”老者想说我当然也要进去,想到自己的妆容,蓦然噤口,讪讪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我舍不得你,要不我找了岳小二,我就跟着你,好不好?”相处的时间虽不长,可艾艾看的出来,他是好人。
“呃……”老者面上愣住,心里却憋笑,我就是岳小二,你跟着谁还不都是跟着我,不过话说,自己从没见过她,她却知道自己,还口口声声说,找自己,怎么也得先换回岳小二的行头,才能知道她找自己做什么?
不去看艾艾期盼的眼神,老者狠心道“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懂的……”
多说无益,老者适时停了下来,艾艾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嗯,那你以后多多保重。”
“你也保重,以后我们有缘自会再见的。”
“嗯!”
老者如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足上一点,飞身而起,几番起落之后,消失前面的柳树林子里。
艾艾老不及感伤,送货的宫廷糕点坊伙计,赶车马车也到了柳氏医馆门前,看着艾艾,高兴的迎上来,“小姑娘,可找着你了,你看着我把货给你送到了,你是不是该……”
是不是该付押送费,伙计的话,艾艾自然明白,可看着满车的板栗,已经远走的老者,忍不住,扼腕长叹,老人家,你要走,也把车钱付了再走,好不好。
对了,还应该把板栗也带走,满车的板栗,让自己那得吃到猴年马月啊。
“吱嘎……”柳氏医馆的门打开,一个男子闭着眼,伸长鼻子,嗅着板栗味道,直往马车窜。
伙计立马挡在车前,护着身后的马车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男子没出声,却一把将伙计掀到一边,抓起一小袋板栗,轻轻一捏,挤出里面的板栗仁,一口吞了。
“好吃!”男子呢喃,舒服的依旧闭着眼享受。
艾艾和伙计,见状都傻了眼。
“别见外,小二历来就是这样,见着板栗就迈不开腿。”医馆内,又走出一个中年人,穿戴异常整齐简洁,气度如宏。
中年男人对着艾艾和伙计歉意的点头致意,接着沉着脸,责备前一个男子道“小二,还不快回去梳洗,衣衫不整像什么样?”
听到中年男子的责备,那叫小二的男人才睁开眼,“不要,我要守着板栗。不然光看到吃不到多难过。”
“丢人现眼!”中年男子也不跟他计较,走到艾艾面前,蹲下身与艾艾齐高,“小姑娘,可是求医?”
“不,我找人。”
“找人?”男子一笑,原本很普通的脸,变得俊朗起来,“很好,我就是这医馆的大夫,你告诉我,你要找谁,我帮你叫他。”
“我找岳小二。”
“噗!”男子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冲小二吼“小二,还不快来看看,找你的,啧啧,这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艾艾指着对面,穿着襦衣,吃板栗吃的毫无形象的男子,惊讶不已,”他……他就是……岳……岳小二。“
岳小二看起来,好年轻,起码跟姑姑相差十三四岁,这正是她要找的岳小二吗?
”大叔,你们这里还有别的岳小二吗?“
闻言,男子惊吓不已”哈……这里有一个岳小二已经都鸡飞狗跳,那里还经得住有两个岳小二。“
艾艾垮脸,撅嘴,这时突然一张大脸出现在眼前,吓的艾艾猛地后退一步。
”怎的,我叫岳小二,你很受打击不成。“小二一边吃着板栗,一边不满的皱眉,”说吧,大老远,找我啥事?“
”等等……小姑娘,两位大爷,你们看是不是想把车钱给结了,小的还得赶回去上工。“伙计凑上来道。
三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艾艾,艾艾尴尬的笑着道:”我……我没钱……“
三人一愣,还是中年男子最先站出来,”小二,既然小姑娘找你,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板栗,就赶紧的把车钱付了。“
岳小二原本儒雅俊朗的脸,此刻肉疼的皱在一起,”好吧,看在板栗的份上,车钱我付了。“
听到车钱有了着落,伙计眉开眼笑,”谢谢大爷!“
岳小二肉疼的摸了好久,才把车钱递给伙计,伙计要接过钱的时候,又被小二反悔拿了回去”别忙,先把板栗拿到我的房里,再拿钱。“
伙计脸色黑了一下,没拿到钱,没办法,乖乖的帮岳小二搬板栗先。
岳小二去指挥伙计搬板栗,中年男子对艾艾道:”走吧,我们先进去等,小二忙完过来,可得好一会儿。“
艾艾跟在男子身后,走进医馆,跨过大堂,从左侧的后面进到一个大院子。听到男子介绍自己,艾艾从男子的身后站了出来。
原来在院子个个角落,看书的,晒草药的,练习武功的,大致二十几个男子,顿时全部停下动作,将目光扫向艾艾。
站着这样的高聚光线之下,艾艾觉得手足都开始无措起来,回头向男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男子一怔,轻咳一声,”我说,医馆来了客人,你们是不是该热情的迎接一下。“
”当然!“二十几人,齐声回答,医馆多久没了客人了,他们能不兴奋吗。
”小姑娘,来求医的吗,我医术高,找我吧!“离艾艾最近的一个人,上前道。
”季山,论医术高,你有我医术高吗?“有一个人走上前,跟前一个较上劲。
”没我给你们找草药,医术再高顶个屁,让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从中间上来,见前两人挤开,对着艾艾伸出手,”小姑娘你好,我是医馆的采药人,鲁生!“
”你好!“艾艾刚准备伸出手,鲁生的手却被,一个眉目如画,气质妖娆的男子,飞来的一支笔打飞。
男子倚着院子走廊的廊柱,一手持账册,一手锊着额前的小缕发丝轻轻一甩,风情万种的说:”我是医馆的账房先生,医馆大小事务皆归我管。“
意味中甭管是求医和找人,都得问过他。
艾艾从善如流,恭敬的鞠躬”账房先生好!“
男子一愣,妖冶的笑容,荡漾开来,艾艾错愕的望向面前,聚得越来越多的男子,”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他笑的那么开心。“
男子们整齐划一的答”他有病,别理他!“
然后男子们簇拥着艾艾道:”小姑娘,走,我们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医馆。“
妖冶的男子,眼见自己被忽视,利落的将账簿一合,脚下一瞪,凌空一翻,站到所有人的前面
妖冶的男子看着瘦弱,力气却不下,只见他嚷着”让开……让开……“利落的将先前异常魁梧高大的鲁生都挤得不得不让出一条道,最后他如愿的挤到艾艾身边,”小姑娘,要参观医馆自然是我带路,这些粗人伤到你,可怎么办?“
”伦少,你说谁是粗人呢?“季山的哥哥季林不高兴了。
”谁答应,我说谁!“伦少翘着兰花指,挑着眉毛道。
”兄弟们揍他!“季林振臂一呼,大家抡起拳头,就准备往伦少砸。
最后还是中年男子喝止”住手!大家闹闹就行了,可别闹的太过,吓跑了小姑娘。“
”是,师父!“个个刚刚张牙舞爪的人,立马规矩了。
刚好,处理完板栗的岳小二走了进来,刚见大家微微震撼了一下”怎么大家都在啊!“
接着他又对艾艾道:”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围着艾艾的男子们,这才知道艾艾原来是找岳饵(岳小二),立马如乌鸟散了,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三人。
中年男子吩咐岳饵,”小二,好好招待小姑娘。“
”师父,放心!“听到岳饵的回答,中年男子就走了出去。
原来中年男子是师父,难怪在众人中,声望很高。
岳饵装出不认识艾艾的摸样,一本正经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艾艾只看着他,笑而不语,看的岳饵心里阵阵发虚,”看什么看,问你呢,找我什么事,不说话,我不奉陪了。“
艾艾依旧笑着不说话,岳饵不仅仅是心虚,都快忍不住遁走,”小祖宗,你到底说不说话,你哑巴了呀!“
直到岳饵快忍不住暴走,艾艾才开口”老人家,装的还挺像嘛!“
岳饵愕然,”你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艾艾轻哼”大哥拜托,你要装也装的全套一点好不好,有谁刚从起床穿的鞋子会是沾满露水的。“
”我梦游不行吗?“居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太不小心了。
”好吧,姑且算你梦游,那你告诉我放眼天下,除了见过的老者,能有几人如您一样,见着板栗就迈不动腿。更何况,有那位老者体力好到,带着一个人,狂奔几十里,脸不红,连气都不喘一下!“
”天下之大,物有相似,人有类同,一点不奇怪好吧!至于体力好也有错吗?“岳饵唇角带笑,好似嘲笑她的捕风捉影。
”好吧,再姑且算你有理,那你再告诉我,为啥你付给伙计的银票印着一个御字。“
”呵呵……这就更容易解释,银票是流通的,你用的银票从你的手里,流到别人手里,再从别人手里流到我的手里,再正常不过……“
艾艾一顿,信誓旦旦道”老实告诉你,你手里的银票不仅连号,更是从宫廷流通出来,绝无类同,承认吧,你就是那位老者。“
大量的事实面前,岳饵不得不承认,乔装的老者就是他。
岳饵忍不住心悦诚服的赞美”艾艾,你观察力不错!“
怪只怪自己以为艾艾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就松懈大意,居然暴露出这么一大堆疑点。
”好吧,艾艾,我已经承认我是那名老者,当同时也确是你要找的岳小二,现在你可以说,你找我何事了吧?“
艾艾慢条斯理的从衣服内层中,抽出一张绒布,绒布上绣着黑金丝线的兰花图案。
岳饵一看到图案,立马将图案和艾艾揽过来遮挡住,张望了了四周,确定没人偷窥,这才神秘的问道:”这是谁给你的,又是谁让你来的。“
”我姑姑给的,姑姑让我来的。“
”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月如!“
竟是月如姐姐,”好,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