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梅若凡嘟唇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么,人家才刚见到外公你就要走,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没说要你跟我一块走,”叶小飞状似讶然,转头看着梅若凡道,“你尽可留在这里陪师傅,待多少日子都没关系。”
“你……”梅若凡气结。
萧笑生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然后转向梅若凡淡道,“宁儿可是不愿留下来陪我?”
“我……”梅若凡说“愿”也不是,说“不愿”也不是,面上青红交错,极为为难的咬唇沉吟。
萧笑生眸中飞速闪过一丝笑意,道:“怎么,陪我这个外公你嫌烦?”
“哪有?宁儿,宁儿只是想要去找爹爹和娘亲,还有宁儿想……”梅若凡低垂着头丝毫没发现萧笑生脸上的戏谑和叶小飞眸中闪动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的心思不在这儿,唉!女大不中留吶!”
听出萧笑生语气中隐含的笑意,梅若凡猛地抬头,看到萧笑生脸上那来不及掩饰的谑笑和叶小飞忍笑别开的眼,不由火起,极为窘迫的跺脚,俏脸通红,恼羞成怒道:“你,你们……,哼!”
望着梅若凡甩门而去,萧笑生呵呵一笑,然后又道:“这孩子,这个性子倔的倒是跟她外婆一样,脾气也大的很,竟没有一点她娘亲柔婉的模样。环境造就人,真不知我送她去盈儿哪里是不是做对了,竟然将她宠惯成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发脾气使性子,长此以往有谁能受得了她!”
“无妨的,师傅,宁儿其实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也就只有你能受得了她,还替她说话。”萧笑生摇头一笑,又道,“飞儿,你随我到书房来,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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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在木屋前的木栏上,梅若凡有些无精打采,虽只在谷中待了两天,可她却蛮喜欢谷中宁静无忧的日子,只可惜她必须同叶小飞出谷去,她还有她要做的事,想起晚间,萧笑生对她的调侃,梅若凡的脸上蒙上一丝红色,虽说她跟着叶小飞的目的是为了打探爹娘下落,可其中自然也加杂着一些自己的私心,被萧笑生戏谑的说破,让她尴尬之极,可她又无法反驳,不管怎样,叶小飞若走她是势必要跟着的。
“想什么呢?”耳边清朗的声音让梅若凡回首,狠狠瞪了叶小飞一眼,梅若凡回头望月无语,叶小飞知道梅若凡是因早些时候萧笑生的调侃还余恼未休,不由悄无声息的一笑,道,“你明日真打算同我一同离开,不再陪你外公叙叙?”
梅若凡闻言,迅速回头,却未料叶小飞已在身后,这一回头,竟让他们碰了个面对面,两人同时一怔,旋及同时退开一步,梅若凡的脸上迅速升起一抹红晕,而叶小飞眼底也掠过一抹不自然,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似是要摆脱这种尴尬的气氛,叶小飞轻“咳”一声道:“其实,师傅他老人家不日也要离谷远行。”
“外公也要走,干么去?”梅若凡吃惊的道,“你不是说外公已心灰意懒,只想守着外婆的墓么,怎么他又要离开?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因为天魔教?”
“天魔教的事师傅已全部交于我处理,师傅此行只是想去看看故人而已。”
“看故人?”梅若凡冰雪聪明,从叶小飞的话中立刻听出萧笑生出谷的目的,不又撇嘴道,“他是要去看那个桑无尘?他的心里不是只有我外婆一个从没他人么,那他干么又要去看她?”
“你又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叶小飞没好气的道,“师傅只是去看看桑前辈而已。说起来桑前辈这一生其实过得也很苦,一生孤苦无依,而她现在也无非是想再见见师傅而已,有些执念解决了人也就轻松了。”叶小飞目注远方,语含轻叹道。
轻哼了一声,梅若凡道:“外公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喜欢上他还弄的那么狼狈!”
“感情上的事要是能解释的清那一切就简单了,行了,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次日清晨,萧笑生将叶小飞和梅若凡送出“离尘谷”一路急行,在正午时分叶小飞和梅若凡赶到了落沙镇上的“如归”客栈,然而令二人吃惊的是沈豪他们竟然已经先行离开了。
虽然四处询问但叶小飞还是没有问到沈豪他们离开的原因,只是从他们离开的方向上判断出沈豪几人可能是向大漠进发了,因为担心沈豪几人的安危,叶小飞和梅若凡匆匆吃了点东西准备好干粮便急急向沙漠的方向前行。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急行,行了大半天却没见到一个江湖中人,黄昏时分,两人停下来匆匆吃了点东西又上马急行,直到月上中天,借着月色叶小飞才发现梅若凡已困的眼都有些睁不开。
想想她自幼过得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而今却要强打精神随自己赶路,心中轻叹,叶小飞眼中满是怜惜。虽然这一路上梅若凡一直没有任何抱怨,但他知道跟在他身边的这个少女一向都很娇贵,所以这一路上打尖住店、吃饭,他都找的是比较好的客栈,可现在他却不得不让她开始风餐露宿,想到这里,叶小飞柔声道:“宁儿,再坚持一会,前面有个废弃的牧场,我们到那里再休息。”
被睡意侵袭的梅若凡哪还有余力出声,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眼睛却是合上又强形睁开,看到梅若凡这样子,叶小飞眸中怜意更甚,不由猿臂一伸将梅若凡捞到自己马上,道:“算了,看你的样子怕是也坚持不住了,你先凑合着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不知是不是困意太甚,梅若凡对于二人之间的亲密状态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唔”一声,双手竟极自然的搂住叶小飞的腰身,在叶小飞的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便沉沉睡去,那动作熟练的仿佛经过训练一般,神情之中也没有任何忸怩。
看着怀中毫无防备沉睡的绝美少女,叶小飞的神色有些复杂,低头注视了良久,方轻叹口气,右手一抖缰绳重新上路,只是马速却放慢了下来,同时左手亦紧紧的小心翼翼的将怀中少女搂在胸前,目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因为顾虑到怀中沉睡的少女,叶小飞没有着急赶路,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到达目的地。眼前是一排木栏,这排木栏连同一间很大的木屋围成一圈,只是木栏长久未修,有几处断开,形成几个缺口,叶小飞勒住马,轻轻拍拍怀中的梅若凡道:“宁儿,醒醒,到了!”
梅若凡被叶小飞拍醒,从叶小飞怀中坐直身子,揉揉惺忪的睡眼,借着月光打量了番,道:“这是哪儿?”
叶小飞下马道:“这里本是普林族圈养马匹的一个牧场,不过已经荒废了。我们今夜就在这儿歇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叶小飞说着将马栓在木栏上率先走进木屋。
梅若凡随着叶小飞走进木屋,看着他极为熟练的清理空地、生火,竟有些仿如在梦中般的感觉,叶小飞将屋中散落的稻草收拾到一起在火边铺好,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铺在上面对梅若凡笑道:“好了,过来坐。”
叶小飞的细心让梅若凡心中阵阵感动,她的确从未受过这种风餐露宿的苦,但她天生有股倔劲,即便是很苦很累也决不会出声,这一路上叶小飞有意无意的照顾让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莫名的酸楚,叶小飞对她默默的关心更让她联想到那支签,签上说的不会是他吧?!
心中忧思难安,但当她看到叶小飞不解的目光时迅速的将这一切抛开,坐到叶小飞为她铺好的床上,因为从未在外这样露宿过所以她现在倒是有些兴奋。
接过叶小飞递过来的干粮咬了一口,梅若凡道:“唔,这‘如归’客栈的干粮味道真的不错,比我们这一路上吃的那些肉干、馒头强多了,不仅味道鲜美,还松软可口,一点儿也不硬。”
叶小飞笑道:“我不是早说了么,‘如归’主要的营生是给过往的客人提供干粮而不是赚那几个住店钱。这一带地理位置特殊,过往的商旅很少,但一旦有商贩经过,那必是大商团,而这些大商团有的是要去西狄,有的要进入沙漠之城,这一路上几乎再无宿处,所以他们必定需要大量的干粮,‘如归’的干粮不仅味美而且保存的时间长,因此经过此地的商贩一般都要去‘如归’补充干粮才会上路。”
“为什么经过的都是大商团?”
“落沙镇这一带是个三不管区域,位于月波与西狄的交界,虽然它份属月波境内,但月波国对这一带却是鞭长莫及,所以匪寇也比较多。近几年这一带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些,前几年这一带可是很乱的。如果不是大商团一般是没人敢经过这里,况且再往西就是西狄境内,而西狄到现在还是纷乱不断,只有大商团才请得起镖队护行。
叶小飞的解释更加引起了梅若凡的兴趣,她瞪大眼道:“这里还有盗匪?”
看到梅若凡一脸跃跃欲试,恨不得与盗匪大打上一架的样子,叶小飞淡淡摇头道:“已经没有了,大约四年前有人联合普林和托林两族将这一带的盗匪全消灭了。”
梅若凡斜睨着叶小飞道:“那人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