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青!”苏茀低下头,嘴角已经没有了笑容。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和母亲,第三个可以让她不敢使性子的就只有她了。不消一言一语,仅仅是被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就什么借口就没有了。一物降一物,这就是她的软肋了。
“小茀,要怎样我才可以进入你的世界。我想到你的灵魂深处,而不是站在岸边远远的观望。我有这个资格吗?”敏青一步一步走进苏茀,真挚的眼神让苏茀纠结着。
“我们有这个资格吗?还是说,我们只能够站在你给的立足之地上,只能看着眼前你让我知道的景象?”子玉越说越小声,身边的其他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他们在害怕,在恐慌。担心,担心事实就是他们所想的这样。
“你们怎么会没有资格呢?你们是我好不容易从这个世界找到的,你们一直存在于我的世界中。每一个人都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我的心上。刻骨铭心的痛一直提醒着我,你们就在我的身边。在我累了倦了的时候可以停靠,就算很痛耶让人舍不得拔下的刺。”苏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按在心脏之上。
“真的是这样吗?”颜颖星子般闪烁的眸子浮现出几片阴影。“可是我们这几天在回想我们之间的相处的情形却发现,每当我们进一步询问关于你的事情的时候,不是敷衍就是岔开话题。你从没清楚明白的回答我们的问题,除了你的家。不,我现在都开始怀疑那里真的是你的家吗?”
“那里若真的是你的家,为什么一夜之间可以变得那么的空旷?而我们对于那个家的了解除了羽斗先生和菲菲之外,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丽妮也忍不住说话了。
“而且自从你进入这所学校一来,我们从没见到你的亲人或朋友来探望你。”尧幺说出自己的不解。
“就连你修行一事也是在突然间知道的,若是我们没有处在危险之中的话你是不是就会一直隐瞒下去呢?除了你一开始就交代的事实和无意间透露的信息之外,我们对你真的是一无所知了。”王龙寺一一补充大家漏掉的事情。
“会长,”玉秋已经拉着罗迪的衣袖小声的哭了起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玉秋会到这个世界来完全是为了会长,如果不是会长带我到这里来玉秋可能就只会是一个胆小的爱哭鬼。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朋友陪在身边保护安慰我。”
“会长!”“小茀!”一群人再也忍受不住着天台的压抑,不约而同的叫着那个还想逃避的人。
“不要说了,你们不要在说了!”苏茀腾的站起身,双手握拳在身侧颤抖着。晶莹的泪珠就那么突如其来的震住了所有人,这是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哭。从前,不论他们如何逗她,气她都不曾见她哭过。“我并没有要排斥你们的意思,我只是害怕你们受我的牵连受伤害。我不想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因我而受到不该有的伤害,也不像你们因为我的关系被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
“不是你说我们要同甘共苦的吗?不是你说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这样让我们自己怎么看自己?”敏青无声的落着泪。“我们难道就这么不能让你信任吗?”
“不要再说了!”苏茀轻轻的摇头制止她再说下去,“你们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了。我真的不想再看见身边的人受伤或者离开了。”
“这几年下来,我们每个人的进步你不是都看在眼里吗?就算有事,也不见得我们会怎样啊!我们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有谁可以料到下一秒会有怎样的巨变呢?我们一直躲,却一直躲不掉的就是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赌不起,输不起。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们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是不相信自己。”说完苏茀就背过身去,一跃站在围栏上。“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好不好,我现在要离开了。”
“你又要到哪里去?你要做什么?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敏青急忙上前询问。“这一次,你要让我们等多久?你可以回答我吗?”
“去一个我要去的地方,做一件只有我能做的事情,时间不会很久,我答应你会很快就回来。”苏茀回头一笑,便飞到空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结果,我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再一次的看你独自消失在视线中,只能猜测你在做什么。”敏青盯着空荡荡的天空喃喃自语着,失落的靠在站在身旁的罗迪的怀中。“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小茀好残忍,一直让我们品尝等待的煎熬。”
“但是她最终都会回到这里的,不是吗?”罗迪轻轻的拦着她,在她耳畔低语。“至少这一次我们知道这次等待是短暂的,她答应了会很快回来的不是吗?”
“嗯!”敏青欣慰的点头,心情总算不再那么失落了。
就这样,这群跟着苏茀好多年的少年少女们纷纷站在天台上瞭望着远方黑暗的天空。这次什么消息都没得到也没什么,他们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小茀要是容易就被问出话来的话,他们也就不会等到现在还是知之甚少了。就在众人因见到苏茀完好无损而欢欣的时候,有个一直保持沉默的人也跟着悄然离开了。那消失的方向,正是苏茀离开的方向。
欧阳怀君一边看着手中的罗盘,一边尽力飞行着。在苏茀离开的时候,他顺手在她的身上安放了一张追踪符。凭借那张符在依靠这个罗盘,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就一定会被找到。这追踪符可谓青山派最具人气的一种道具了,省时省力使用方便。根据罗盘的指示,欧阳怀君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缘停住身形。那颗代表苏茀的红色小点,刚刚就停留在前方不过三百米的地方。
这座森林自上而下看,郁郁葱葱树冠比肩继踵的遮挡了天空对大地的窥伺。在这黑夜之中,更像是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魔兽。欧阳怀君收起罗盘看着手腕的异灵机,除了代表苏茀的小点之外不远的地方也停留着一点。两点之间相隔不远,并且在两人之间还有妖物的反应。欧阳不由得好奇了,担心到是没有,因为他相信苏茀不会受伤。而对于这份无来由的信任,欧阳怀君也不知道从何建立起来的。打心底的确认,相信不论多艰难的处境她都可以安然度过。
“这位朋友,风月用的还顺手吗?”看着对面的人有些吃力的控制着裂风耀月,苏茀哧哧笑出了声。“小心啊!别伤着你自个儿,风月可是锋利的很呢!要是一不小心在你那漂亮的脸蛋儿上划了一道儿,那可真是可惜了啊!”
“你是……”
“我?”苏茀指着自己轻轻一笑,“我是你手里那对风月的主人啊!怎么,交给你的那个人没告诉你这其实是我的兵器嘛?”
“你就是夜离?”那人又仔细的瞧了瞧苏茀,总觉得这人有一种熟悉感。“你今天来,是想抢回风月?”
“别这么激动,司大会长。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抢东西的?”苏茀捋了捋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我今天纯属是来技术指导,顺便和你话话家常。再说了,这风月原本就是我的,我还需要动手抢吗?就算他已经在你身边有些时日,可终究还是回到我这个主子的身边。这点道理,那个白宫主没告诉你吗?”
“你,”司梦涵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一阵惊恐。“你认识我?你是谁?”
“我?”用手指指自己,呵呵一笑。“我和你的关系可非同一般呢!让我想想啊,该称我什么呢?姐姐?不对,虽然前些日子你确实这么叫过了但我已经从那里回来了。姑姑?也不行,一下子就把我给叫老了。再说,我现在也算是脱离本家了。那改叫什么呢?”
“你一个人胡乱说些什么!”司梦涵气急败坏的对着苏茀吼着,什么姐姐,姑姑的。他们俩怎么可能会有这层关系。
“啊!”苏茀终于想起来的一拍手,笑着说。“我知道你应该怎么称呼我了,就用你常用的称谓好了。江上高中的白痴会长,苏茀!”说完之后喜滋滋的望着司梦涵,看着她的一张脸不断地变换着颜色。
“你是那个苏茀?”司梦涵脑袋听完苏茀的话之后像被闪电劈过一样,傻呆呆的站着。“你是那个苏茀,你怎么可能是那个苏茀!”怎么可能,那个傻乎乎的江上高中的会长?不一样啊!脸……瞪着苏茀揭开面纱后的那记忆深刻的脸,司梦涵彻底的相信了。真的是她,可是她怎么会?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修行的,一定不是在她之后。那个女人在把风月交给她的时候大概的说了,风月的主人修为不差,若是那人来抢回风月,只怕她在人家手底下走不过一招。
“呃!”苏茀郁闷的叹气,“虽然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你也不必说这么多遍啊!看见是我你就那么难以接受吗?”听她那口气,好像她做人很失败啊!
“为什么,为什么!”司梦涵猛地抬起头,赤红着双眼怒视着苏茀。“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无名的业火由心底快速燃起,司梦涵面目有些狰狞的嘶吼着。
“喂!”苏茀不满的反驳,“知道是我,至于让你这么激动嘛!你这样很瞧不起人呐!还有啊,无缘无故你对着老天吼什么啊!”上面的那些整天无聊的人耳朵可是尖的很,只要有人对他们不满他们就会故意的整人。谁让他们在上面真的百无聊赖的说,每天就等着哪个不开眼的找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