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点事情出去了,你忙完了吗?”凤云轻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开门走了进去。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听她们说葵水来了的话喝点红糖水会好受一点,所以我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了一点过来。”肖兰一脸得意的说着,跟在凤云轻身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用纸包好的红糖。
“谢谢。”屋子很小,比在浣衣局的房间还小,只有一张床,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又是一个人一间房,坐在床上,神不守舍。
“云姐姐,你怎么了,有心事吗?”肖兰熟练的把炉火点燃,水壶里面还有水,只是已经冰了,所以放在炉子上烧热,做完这些事情才发现凤云轻坐在床上发愣,有些浓黑的眉毛一皱,担忧的看着她。
凤云轻视线飘渺的落在空中,没有焦点,空洞而无神,她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再次见到他。
“云姐姐,云姐姐?”
“恩?”肖兰叫了凤云轻好半天,凤云轻才回过神来,一脸错愕茫然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反应。”
“我刚才在想点事情。”凤云轻摇摇头,轻描淡写的带过,“小兰,你赶紧回去吧,要是被嬷嬷看到了的话就麻烦了。”
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掌事嬷嬷这么凶,以前进宫的时候谁不是笑嘻嘻乐呵呵一副大好人的模样,可是在面对这些没有身份地位的宫女的时候,用丑陋来形容她们的脸嘴那都是轻的了。
也许,现在她看到的这个世界才是最真实,以前的那个世界,完美的太过于虚幻。
“恩恩,我都出来好一会了,要是被发现了就惨了。”听到凤云轻这么说,肖兰脸上也是一阵惨白,连连点头道。
“那云姐姐,你等会把这个红糖水喝了,然后再睡一觉,晚些时间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恩,好的。”凤云轻微微一笑。
肖兰咧嘴一笑,说了声那我走了,然后就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看着肖兰消瘦的身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露在外面的手指早就长满了冻疮,那张小脸更是冻得通红,可是她脸上却始终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心中不由一动,张开嘴准备说什么,可是肖兰已经替她关好了门,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听到正在沸腾的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勾唇,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在这个时代,国宴,绝对是一件盛大空前的事情,不管是小国还是大国,各国的皇帝为了对这位新登机的皇帝表示庆贺,这对于那些国家来说也是一个了解这个国家新皇帝的一个最直接的方式,同时也是本国皇帝像外界宣扬自己能力的一件事情,这对于一个新帝来说,绝对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隆重的程度绝对空前绝后。
南临是一个长幼有序的国度,对于嫡庶尊卑有着明确的界限,上一任南临皇有七个儿子,皇后生了三个儿子,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九皇子,其中大皇子被册封为太子。
皇上之位本来应该传给他的,可是在前年,太子突然暴毙,紧接着是二皇子,九皇子突然消失了,这样皇后生的嫡子就这样在几年间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嫡子不在,皇位自然就落在庶子的头上。
赫连祺只是皇上一个宠妃的儿子,母妃皇帝在出游时在外面结识的一个歌女,后来带回宫中荣宠不断,成为一代宠妃,可是那个宠妃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即便是庶子,其他嫔妃的家族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赫连祺身后没有强大的后台,照理说他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这个位置的,但是现在他排除一切得到了这个位置,所以,相比于那些名正言顺有着嫡子称号的太子继承的皇位,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这次的国宴。
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整个京城被镀上了一层白色,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从宫门到主殿,一路上,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宫女拿着一把扫帚,即使的将落下的雪清理干净,让通行的马车顺利的行驶。
到了傍晚时分,一排排的宫灯将整个皇宫都照的通亮,就连一些平日里很少有人去的地方都是灯火通明。
大约从申时开始,各国使者的马车就陆陆续续开始进宫,等到了酉时的时候,宫门外的马车都排起了长长地队伍,这些马车单从外面的装潢来看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而且在这些马车上面的标志文字都不同,显然是不同国家的。
举办国宴的地方是在乾清宫,主殿可以容纳五百人,里面早就被布置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大殿横梁上一排排夜明珠将房间照的通亮,下面又是一排排做工精良的宫殿摆在大殿的周围,每一个宫殿下面都有一个小型的炭炉,里面燃着上好的银丝碳,这种碳是一种上好的古木演变而成,燃烧的时候还会发出一种淡雅的清香,一点不刺鼻,还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精致的碗碟,就连一双筷子都是玉筷,上面还镶嵌了一些好看的金色图文,奢华程度简直让人咋舌。
外面十月寒冬,可是里面却温暖如春,丝竹之声从酉时开始就没有中断过,一首首优雅的旋律从大殿飘出去,萦绕在这个宫廷的上空。
来宾们陆陆续续的就坐,每到一个使者,都会有专人引路,然后那个引路的宫女就会站在旁边专门伺候,等到戌时,诺大的宫殿已经坐的满满的,虽然这是不同国家的,可是大家坐在一起却一点没有陌生感,就像是多年的好友,即使语言不是那么想通,却依旧不能够阻挡他们交流。
欢声笑语间,觥筹交错,丝竹悦耳,浮华奢侈。
突然,段承德一身崭新的宫装出现在大殿正前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