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说:“碧泉山后面不是有条挺深的沟吗?没人给埋的尸体基本上都被扔进去了。”碧泉山就是我爸妈墓地所在的那座山,那山后面是什么我倒是从来没有去看过。不过我想起了我流浪的途中经过的不只一个抛尸体的地方,野狗们在那里啃食那些尸体,吓人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只有把尸体扔到乱葬岗去这一个办法了。但是现在天也亮了,我没办法当着别人的面把尸体收进山谷带走,也不愿意这具肮脏的尸体破坏山谷的美好和神圣,更不愿意找个车拉着这个死人绕大半个城去扔,正想问有没有人能帮忙,我可以付报酬的时候,被孙老师一声“天呐”给吸引了过去。
她正看着窗外,我也扭头看出去的时候,发现黑压压的一群人已经进了这个院子,足有四五十个,全部都带着武器,领头的就是几个昨天跟着鲁建军一起起哄的人,也有受伤的,估计是昨天晚上挨我揍的人。
这是找我报仇来了?这么多的人我可打不过啊,我腿都有些软。更吓人的是那些人直接朝着这个楼下的楼梯口上来,顷刻间就到了我们住的二楼,然后我听见了十分粗鲁的“嘭嘭”的敲门声,敲的是我家的门。
这房子是一梯两户,除了我家就是孙老师家。外面闹哄哄的,估计楼道里都是人。他们敲了半天没人,就改敲孙老师家的门了,或许不能用敲来形容,简直就是砸啊,每砸一次我们的心就跟着猛跳一次。
我急中生智赶紧跟他们说:“我先躲躲,你们就跟他们说今天是我妈忌日,要是我家没人的话我可能去碧泉山了。”说完就躲进了他们的卧室。这主意好像奏效了,我在卧室里听到了他们开门说了点什么然后又关上了门,外面安静了。
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头上都冒了一层冷汗,孙老师一把把我拉着蹲下:“他们还在院子里呢。”
徐宁踢翻了一条小凳子,很气愤的说了句:“妈的,欺人太甚!得想个办法收拾他们!”
孙老师打了徐宁一下:“你先给我坐下,小声点!你要惹上了麻烦,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人家李雪有大伯,自己也厉害,你有谁做靠山啊?你打得过谁啊?这事你能插手吗?”
我的心突然有些发凉,孙老师这是在暗示我不要把麻烦留给他们,之前对我好估计也是没有猜到我会惹上这样的麻烦,现实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了,所以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徐宁说得差不多,我之前虽然没生活在天堂里,可是林骞或者张初从来都尽量不让我经历这些。我父母都不在,孙老师一家对我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还能指望别人像林骞或者张初一样帮我吗?何况他们现在真的帮不了我。我流浪的路上冷眼旁观别人打架,现在自己是主角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自己面对,所以,该醒醒了。
我对他们说:“放心,我不会再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去处理,我先回去了,免得别人发现我在你们这里躲着也会连累你们。”
孙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刚才那翻话没别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日子太不好过了,他们也是没办法。这句话我听起来感觉特别熟悉,林骞妈妈也是这样告诉我的,逼我和林骞分开,他们也是因为没办法。
徐叔叔先开了门,说了句没人我就出去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家的门打开,钻了进去,轻轻关上了。我看着那破窗户就来气,这帮人我是得想办法收拾他们了,可是怎么收拾呢?先关进山谷里,再找个悬崖把他们都扔下去?或者直接扔进山谷的大湖里把他们都淹死?我真的不愿意利用山谷来杀人,要不找点炸药把他们的老窝炸了?
我心里乱得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爬,看来这拜祭妈妈的事得晚点再去了,我也真够笨的,说话不经大脑,怎么不把他们支到别的地方去偏偏支到碧泉山去。我偷偷从窗户看去,那一群人还是没走,围在一起仿佛在商量什么,然后一半人走了,还留下一半在这院子里。
妈的,还知道分兵行事,看来今天非要逮着我不可了,可是剩下的二十多个我还是打不过啊!以防万一,我又悄悄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放进山谷里,屋里再次空徒四壁。收拾完以后我又悄悄从窗户看出去,没人去动鲁建军的尸体,只是在上面盖了块白布。这帮人大概就仗着人多,团结,谁被欺负了一定要帮忙报仇,所以才没人敢惹吧?这次他们老大居然被我打死了,这口气他们怎么咽得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