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闵一一纳闷的时候,旁边那位白衣的家伙竟然扯着她的衣袖,她一个回眸,不解,“你干嘛?”
狭长的凤目神色古怪,一句话不温不火,“这场戏已经唱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说的轻松,走吧?一双晶亮的眼睛斜睨城楼上方,又看看身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这位,小嘴撇撇,脑子里转来转去。你不是应无诗那方的帮手吗,就这么无责任的说走就走啦?正想摇摇头说这个人太不合格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轻飘淡然的话,“我没有做出承诺,所以没有所谓的负不负责合不合格。”他似是完全知晓闵一一的心思,随口便答。
再次看了这人一眼,嗯……不得不说,一个太子能做到像这位这样的,还真称得上是极品无赖了!
事实,北宫千夜说的也没错。
闵一一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忽然呼啸一阵风,接着她就被拉上了高高的马背,马受人驱使,嘶鸣一声,头仰长空,一阵飞跑。
她是走了,但是心里还挺担心轻杀这孩子,回头一瞧,那啥……轻杀同学抱着马腿,超强悍的挺直身体,承受着马的奔跑速度,却丝毫没有拖地染尘,就凭这一手,闵一一觉得自己的人——轻杀同志还真不赖!
本想问他一声,你还好吧?谁知,下一秒就直接让人瞪掉眼珠子!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轻杀一只眼睛盯着北宫千夜,另一只眼睛却在冥思什么,看起来特纠结。
闵一一不解,那是什么表情?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吗,怎么还透露出这样的怪异表情来啊?看来他是没什么事……
一身黑衣的轻杀眼神恨恨,似乎觉得北宫千夜抢了他什么东西似的。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闵一一的表情就是无比的和谐,再歪头看看一身白衣满面春风的北宫千夜却顿时心生不满,心里在想,哼哼,别得意,什么时候你落在我的手里就有你好看的!
一骑轻尘,露林城外。
眼看三人齐齐消失,城楼上的人眼里闪过不平静,没想到北宫千夜竟然只是露一手就不干了。接着看应无寻那边,他的人已经全部集齐,准备再次待战。两方势力均等,若是再战,恐怕不将晋都翻个个儿都不能消停!
毕竟一战下来,夜已近凌晨。
应无寻心力交瘁,应无诗也是观战观得毫无乐趣,打定主意干脆直逼后宫擒贼先擒王,长袖一挥,先拿下皇后!结果,禁军军队调入后宫防门,一瞬间就被黑衣铁甲军包了饺子,以皇后为首,从御书房走出。
据内廷的内应来报,禁军全部被人反控制,皇后气定神闲,一贯的雍容姿态从未出现慌张神色。应无诗眼里出现平静风波,天生好气质,俊颜一笑,摸摸衣袖,背身对来人下一个命令:“今夜之事到此为止,下令撤退。”
“啊?”内侍万分不解,几年苦心经营,怎么如今却因为禁卫的控制轻微削弱就停止争夺战呢?虽说心里这么想但是也不敢问,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答了声“是”而后退去,一字不漏的传达三皇子命令。
夜风中,城楼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以一种莫名的神色朝身后的大批守城侍卫吩咐,“把那些躺着的清理掉,把血渍全擦干净。”
一句话下去,士兵们动作快捷,立即行动。不出片刻,广场中的残尸断体已经被运走,士兵清理现场的速度很快。仅一瞬,广场就由红色变回原来的白色。
等到全部人都各司其职,回归初始。应无诗望了望应无寻,而他也回望一眼,太子风范还在,就是头发依旧沾血凌乱,风中飘扬,衬得他的眼神顿时森冷不少,却又平复自己收敛情绪。
暗中一声回应,“阴谋是不容易得逞的。”随之,不管是人还是声音都销声匿迹。
夜风中的人依旧在平淡的注视,嘴角一勾,对上那句话,“那就且看着。”
时机未到,此事只好就此作罢。
先因为强力助手的离去,再因为皇后老女人的暗计,还有就是应无寻深藏的势力,应无诗他深知皇后的做法,她并不想让父皇知道,以她多年潜藏的势力,这点绝对有可能做到。一而,这场变乱多是因为个人的仇,再而,这场战役说大不大,要封住人的嘴也并无不可之理。
第二天,晋都一如往常。宫门人进人出,街上人来人往。
不过此时一个脑袋从醉仙居的二楼探头探脑的探出来,似乎与这平常的秩序又大不融入。
一团白白的肉球也学着这个姿势抱着一块糕点,一脸懵懂相。看啥呢?大爷我只看见豆松糕,接着继续抱头兔子啃!
这时,街上忽然出现一个温和熟悉的身影,眼中收到了信息的闵一一眼珠子转了一圈儿,邪恶的看了看吃得尽兴的胖球,小手轻轻一拍……
“咕咚”一声,某肉球从窗台上滚下地,嘴里还稳稳的叼着那块糕点。甩头看着恶劣的主人,双眼冒火星子一脸的不满,哇唔一口将糕点吐下肚,似乎是将糕点看作那粗鲁暴力的女人,小嘴里念念有词:“恶毒的女人,干什么把大爷从上面拍下来?”再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屁屁,庆幸道:“哎哟……幸亏我毛厚。”
其实,人家想说,肥鼠大爷,您那是肉厚!
闵一一紧盯着窗外,好像是要将那个目标定格下来,嘴里只喃喃的接一句:“吃货,摔死你。”
前些日子跟粗暴无良主人学了这么一个眼神儿,眼白一翻,“大爷懒得跟你计较!”要是每次受欺负都要跟她计较他简直是要疯了。
说好不计较,但是某主可不这么想。随后可见一只幼白的小手捏起肥鼠颈间一撮毛,顺着眼角余光,大概知道轻杀在自己右手边的座位上像个SD娃娃呆坐不语,顺手随意的一抛,白色绒球划了一条美妙的抛物线,正好落到轻杀同学怀里。
轻杀知道这肥胖的家伙是闵一一的宠兽,所以生平不喜欢接触毛绒动物的他极力忍受着要丢掉怀里那团肉球的冲动。
好看浓密的横眉皱皱,这小东西挺有重量……
肥鼠被抛得脑袋晕乎乎,爬了两圈才稳定下了肥小的身子,“呜呜……恶毒的女人,我要吃糕点!”
这是肥鼠大爷索赔的必杀技,也是闵一一必定会满足的要求。
女子秀眉一挑,伸手拿一块盘里最大块的糕点,粗鲁一塞,肥鼠天飞大爷被塞了嘴,有得大饱口福。
他不哭了,不闹了,不搅和了,也不埋怨了,那叫要多乖又多乖!
闵一一作为某胖球的主人,鄙视的摇了摇头,“整一个不怕胖死的吃货。”随后似是脑子快捷的搜索到了什么,正眼对轻杀说道,“你跟肥鼠留在这里,如果要找我……”侧脸看看正在抱着豆松糕啃得毫无鼠像的那只,“它会带你找到我。”
轻杀润白如雪的下巴轻轻动了下,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他拉着闵一一的袖子,眼眶里透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疑问。
相处这么几天,虽然他几乎都不说话,但是闵一一也能想到他对北宫千夜极有成见的眼神,随即知道他疑问什么,便抓起他的手保证的道:“我不是去找他。”
这孩子似乎也懂她说的话,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乖乖点头。
心想,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心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杀手的,简直就是白纸一张,人家怎么说就怎么做,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闵一一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让他懂得更多,不然再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轻杀同学得到确定答案,眼光一直在闵一一背身走出的背影上转来转去,心里有一个迷醉的想法:一一真好!
脑筋再转了一会儿,又有一个想法:谁都不能把一一抢走,谁抢,他跟谁死过!
闵一一觉得身后有个紧盯不放的视线,浑身不自在,走出去的步子都加快了许多。
昨夜策马奔出皇城,北宫千夜又是一张笑颜满面,“我们还会再见。”接着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闪人了。
闵一一当时听了就纳闷了,他们再不再见他又怎么知道?未卜先知啊?这么算算,她就是要找他也没那么好找啊!
而刚才她看见一个人,那个人似乎也在应无诗的周围出现过,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已经记不清了。这个人一身上等锦帛温文尔雅谈吐大方宽宏大量,身后还跟着两条尾巴,此人正是元封国二皇子秦语。
很好奇,据说昨晚振远国六皇子没什么势力应无诗没有请去商谈,还有另外的元封国和千国皇子都被请了去,但是至今应无诗自动撤退秦语却还未回国,不会是另有什么图谋吧?
有的人比较爱管闲事,比较爱打听故事,所以这次隐身在暗处的某女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姑奶奶我管闲事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