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吞了吞口水,然后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喊道“师尊。”
“你身子柔弱,筋骨曾经受过重伤,东篱所练的武功大部分都是以开阔阳刚为主,并不适合你。”
床榻上的人并未起身,只是淡淡说着,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微翘,眉眸流转,容喧哗站立在边上,她眼眸之中并未有寻常人见到云拂晓的迷恋甚至是疯狂,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眼前这丫头眸子之中却只是欣赏,简单的欣赏。
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让云拂晓留下这个小丫头。
打了个呵欠,慢悠悠的说道“你根基不稳,烟萝,先交她基本功。”
“是的,主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某个人就大手一挥,然后继续倒在床上,而容喧哗扯了扯嘴角,她也知道自己这身子弱的可怜,身在异世,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够保障,又如何保护身边的人。
烟萝是个很好的师父,她并不会过多的流露出情绪波动,但是她只是会将她认为应该做到的全数的交付到容喧哗的手上。
令她惊讶的是那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居然当真可以将她布置的基本功训练一步步的做到。
她甚至没有吭过一声,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的问题是自那天之后,她每天都到飞云殿中习武。
一晃就是四个多月过去了,华东坐落在北地,夏日算不上灼热,但是绝对也算不上凉快,喧哗保持着蹲马步的动作看着不远处犹然坐在椅子上的某人,某人依旧半躺着,如果不是在这接近半年的时间与这个朝夕相处,喧哗绝对会认为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二等残废。
你见过一个人大部分时间能坐着绝对不会站起来,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没有,眼前这个就是典型的一个啊……
而且她每天蹲马步蹲的大汗凌厉,那家伙却是左右有人摇着扇子,吃着冰镇的葡萄。
这等对比差让喧哗都有种随时可能爆发的冲动,七八月的天气有些炎热,她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的滴落,有些弥漫了眼睛,甚至侵入了嘴里,带着咸咸的味道,她眨了眨眼睛,汗水让眼睛都没办法睁开。
虽然这半年来,云拂晓绝对是故意的,但是她的身体却是比起才来到华东的时候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白天上午扎实的基本功,下午练习技巧心法,到了晚上睡觉都是用的寒冰床,某位师父美其名曰身体骨太弱,所以需要猛药。
但是庆幸的是身体确实已经好到足以打牛的地步了。
上午的基本功练完,她慢条斯理的瞪了一眼那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的家伙,才提步回去。
“主子,为什么这么欺负喧哗小姐?”今日伺候在云拂晓身侧的人是疏横,疏横微微挑起眉角,看着某个嘟起嘴巴像包子一样的小丫头离开之后的方向,带着几分疑惑的问向面前的红衣青年。
青年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的从盘子之中摘下一颗葡萄,眨了眨一双斜飞入鬓,妖孽无双的凤眸“你不觉得她现在比才到祈云宫的时候可爱多了。”
面对自家主子异于常人的爱好,疏横聪明的保持沉默。
回到晓风殿,踢了踢有些疼痛的脚,容喧哗站立起来,这祈云宫什么都好,就是太安静了,真有些无聊。
这才想着,立刻有人给送上门来了。
嫣红皱着眉头跑进来,嫣红性子沉稳,倒是很少这样的急促。
“小姐,小姐……”
“怎么了?”
打了个呵欠,喧哗看着嫣红大惊失措的表情,倒是来了兴致,嫣红有些气恼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不清楚事情的轻重当然觉得没什么?
“小姐,宁珂郡主上门拜访。”
听了嫣红这句话,喧哗一双圆滚滚的眸子瞬间的睁起来,宁珂郡主,她到了这祈云宫足足半年的时间了,可是从未见过外人来访,祈云宫伺候的宫人训练有素,她好奇心也算不上重,除了知道祈云宫的云拂晓容貌无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简直堪称谪仙一般,反正无论你和那些宫人说什么话,最终都只会变成那些宫人满怀期待憧憬的赞美伟大的国师大人。
所以这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位宁珂郡主,她想不起兴致都很难。
“哼,果然是乡野小地方来的人,这么没有礼貌,我们宁可郡主屈尊降贵到这里来,主子没有规矩,下人也没规矩。”
晓风殿中宫人原本就不多,喧哗更是爱清静,平时伺候在身边的也就嫣红一人,嫣红跑进来通知她了,自然这门外就冷冷清清的了。
“哪来的狗叫声?嫣红,你听见了吗?”
在喧哗身边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嫣红了解到自家这位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什么都吃,绝对不会吃亏,而且小姐看起来貌不惊人,但是那性子,绝对算不上柔和,平时性子也算柔和,但是一旦触碰到了她的逆鳞,后果可是非常的严重。
看着脸色青一阵黑一阵的华服宫女,这宫里也分三六九等,看那宫女的打扮,也知道必然是宫中等级较高的女官,宁珂郡主可是当今陛下的表姐,太后的亲侄女,华东第一美人。
什么时候都是被人高高捧上云端的人,身边的下人也是高人一等,那华服宫女眼睛倒是挺尖,一眼就看到斜靠在门扉边上的容喧哗。
“哼,乡野丫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让国师大人收为弟子。”
在来的几步路上,嫣红简明的告诉自己这位平时不爱八卦的主子,宁珂郡主是华东第一美人,最主要的是太后三番四次的指婚将宁珂郡主许配给国师大人,以前国师大人也就打打太极推推,这次居然义正言辞的说道心中早有心系之人。
而不巧的是,很无辜被人当做挡箭牌的就是她容喧哗。
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对于某位为人师表的人表示一百二十分的不满外加鄙视,但是骨子里护短的精神还是在这个时候很好的提现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的狗屎运就是你们那位国师大人,这位姐姐的意思岂不是说国师大人就是狗屎。”
这句话让来的那群宫人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喧哗笑眯眯的的站立在她们的对面,嫣红垂头站立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势单力薄。
那华服宫女没有料到面前这小丫头牙尖嘴利这么快就给反击,还拉扯上视若神明一般的国师大人。
“胡说,国师大人怎么可能是狗屎。”
“噢噢,姐姐的意思就是国师大人连狗屎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