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西班牙金毛狮子狗可以霸占了原本属于林海道的母爱,扮演阎婷薇的乖儿子的角色;林海道却不能够因憎恨西班牙金毛狮子狗李代桃僵夺走自己的母爱,就代替西班牙金毛狮子狗扮演一只狗的角色,更何况还可能是一只感染了狂犬病的疯狗的角色。
林海道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决心大干一场,哪怕会再在身上多添几处狰狞的伤口。时间不等人,局势同样逼迫人,看来林海道必须要时势造英雄了。
林海道猛地把西班牙金毛狮子狗的尾巴向后一拉,然后用完好的左脚向前用力跨进一步,正好踩在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的西班牙金毛狮子狗的尾巴上。
林海道用左脚在西班牙金毛狮子狗的尾巴上用力蹂躏,同时用空出的那只手狠狠打向西班牙金毛狮子狗的下颚。
听觉灵敏的西班牙金毛狮子狗,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及时回头应对林海道的攻击,反而把两只眼睛紧盯着缓缓打开的门。于是,林海道乘胜追击的铁拳顺理成章正好打中西班牙金毛狮子狗的下颚。
“你在干什么?”随着一声尖锐的怒吼,阎婷薇从敞开的门后走进房间,正好看到林海道拳击西班牙金毛狮子狗下颚、脚踏西班牙金毛狮子狗尾巴的血腥一幕,不由血气上涌。
阎婷薇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西班牙金毛狮子狗,仔仔细细地察看西班牙金毛狮子狗身上的伤势,却暂时把近在咫尺的林海道完全从眼里和脑中中抹除掉了。
“‘宝贝’,你怎么不乖乖陪在妈妈身边?看,你一溜出来,果然就被坏人欺负了。”阎婷薇表面上是悲痛欲绝地斥责西班牙金毛狮子狗,话音里对西班牙金毛狮子狗的关心溢于言表。
“汪——汪——汪——汪——”西班牙金毛狮子狗在阎婷薇怀里大叫着回应,就仿佛它听得懂人话,同时也能回应人话。
林海道有一瞬间觉得,在阎婷薇的眼睛里,可能听不懂人话的是林海道,而不是这只阎婷薇热情交流的西班牙金毛狮子狗。
“妈妈先送你去医院,然后我们再找欺负你的坏人算账,好不好?”
阎婷薇用商量的口吻对西班牙金毛狮子狗说道,也不等西班牙金毛狮子狗的回应,就快点向门口走去。
“谢威力!谢威力!快备车,我要马上去医院!”林海道听着母亲在远处大声的呼喊声越来越遥远和飘渺,脸部皱成一团、眼含热泪。
身体一时的痛苦,林海道尚可以忍受,但心灵上一次又一次留下永久的伤痛,林海道却实在无法忍受。尤其是,林海道一次又一次都败在连人都不是的一只狗身上,一只远洋过海而来的西班牙金毛狮子狗身上。
更让林海道恼羞成怒的是,自从这只西班牙金毛狮子狗几个月前闯入家里以来,林海道在争夺阎婷薇的战争上就始终处于万年不变的下风,从来也没有赢过这只西班牙金毛狮子狗哪怕一次。
“我又失败了,又是败给那条西班牙金毛狮子狗。”林海道悲痛欲绝地说完,失落地一瘸一拐向房间门口走去。林海道走过的地面上,遗留下了一长串从林海道脚部滴落下来的艳红血液。
清晨,因身上痛彻心扉的伤痕而彻夜未眠的林海道,睁开毫无半点睡意的眼睛,爬起床。回想起昨天深夜,阎婷薇因深深的恐惧而带着“心肝宝贝”遍访名医,所以直到深夜才回家,林海道脸上的愤怒就又增加了一分。
林海道匆匆望了一眼昨晚临时用一只衣袖包扎起来的脚,确认脚已经不再继续流血后,抬起头,绝望地望了一眼地上被剪断了一只袖子的衣服。
果然是物是人非,这件造价不菲的世界名牌服装,是阎婷薇今年给林海道买的生日礼物。以前林海道总当成宝贝一样珍藏,平时都舍不得穿。
林海道如此宝贵这件衣服,并非单单只因为衣物价格昂贵。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父母除了钱,给过林海道的东西并不多。
结果阎婷薇反而误会林海道不喜欢她送的这件衣服,多次抱怨林海道几乎从来不穿。林海道心里的苦楚,能够找谁倾诉?
现如今,阎婷薇把一只外来的西班牙金毛狮子狗当成宝贝,林海道又何必把母亲送的一件衣服再继续当成宝贝呢?毕竟,现在就连林海道自己都失宠了,自顾不暇。林海道如果还继续把阎婷薇送的这件衣服当成是宝贝,只会增加自己的耻辱和可悲感。
“唉——”林海道叹了一口气,眼睛无意中瞥到手腕上的手表。林海道不由得看发了呆。是的,手表仍在,送手表的父亲林荣翔却仍旧彻夜未归。
以父亲林荣翔这种拼命工作到整天不回家的事业型强人,应该早就把家族的事业发展到整个地球了吧?所以林荣翔才会频频出差、频频住公司、频频陪客户商谈生意到凌晨。
不知道现在,父亲林荣翔又在哪里呢?林荣翔是在睡觉,还是在陪客户变生意呢?总之,林海道只知道每次有烦心事想倾诉、有开心事想分享、有疑难事想求教时,挂名“父亲”一职的林荣翔永远不在家。
所以,年幼的林海道必须独立处理所有自己相关的事情,因为如果向母亲求助,只会被斥责像父亲一样只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女人身上而无所事事。
懵懵懂懂的林海道听不明白阎婷薇斥责他的真实含义,只知道阎婷薇每次总是莫名其妙就借题发挥,当面斥责林海道,其实是想指桑骂槐想责骂整天神出鬼没的林荣翔。
“啊——糟糕,到时间了!”突然从伤感中苏醒过来的林海道,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到了谢威力接自己上学的时间,一瘸一拐向房间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