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假装不懂上官敏为什么瞪她。委屈的扁扁嘴“娘亲,爹爹凶我。晚上我要和你睡”付清玉一看到云芷委屈的表情,顾不得害羞,立刻在云芷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将她搂进怀里。还不忘抬头狠狠瞪了上官敏一眼,口上答应道“好好好,乖宝贝,娘亲今晚陪你睡。”
上官敏一听急了,玉儿陪女儿去了自己怎么办,被玉儿惹得火还没完全消下去呢。难道要靠自己的五指兄弟。五指兄弟哪里有玉儿的软玉温香来的好,这不行,绝对不行。某无耻爹爹立刻掩藏起大灰狼皮,换上温和可亲的面孔“乖女儿啊,你现在可是个小大人了,怎么能还跟娘亲睡觉呢。你别的小姐妹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爹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某人一听有戏,脸上的表情越发温和了。云芷低下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半响,然后像下了重大决定似的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说道“那我跟爹爹睡。”
上官敏绝倒,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说“跟爹爹睡与跟娘亲睡有什么差别呢。”云芷一只手抓着付清玉的衣襟,一只手一根根弯着小指头说道“回雪姐姐说跟着父亲睡,可以长得高一些,因为爹爹就比娘亲高。回雪姐姐还说,多跟爹爹亲近,就可以像爹爹一样出去做大事。”
如果是平时,上官敏一定认真问问宝贝女儿什么才是大事。可是现在欲火焚身的某人思考不到这些。只想赶紧把这小恶魔送走。匆匆说道“那明晚再跟爹爹娘亲一起睡可好?”说完,不等云芷回答,立刻高声叫道“白梅,你送小姐回悠然居。”
白梅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隐忍的笑意,躬身答了声是,就从付清玉怀里接过云芷。
云芷也决定不逗可爱的爹爹了,乖巧的到了声“爹爹娘亲晚安”,由着白梅将她抱走。
等到白梅不见身影,付清玉嗔怪的看了一眼上官敏。上官敏只作没看见,一把将付清玉抱起,走向那宽阔的黄花梨雕花月洞式大床。
于是一夜红被翻飞,春宵帐暖。
白梅将云芷送回去的时候,慕紫与木桑已将床铺好,正焦急的在院门口张望。看见白梅他们,赶紧迎上来。慕紫拉着白梅的手叠声的谢道“好姐姐,今儿个多亏了你将小姐送回来,不然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她。”白梅抿嘴笑道“人就交给你了,我就回去了。”说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子,天已全黑,屋子里蜡烛发出“筚啵”的声音。慕紫收拾着衣服,木桑则伺候着云芷沐浴。
坐在浴桶里,后背紧靠着桶壁,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水面,溅起点点水花。慢慢思考着下午爹爹娘亲说过的话。
听爹爹的意思,自己大概会离开很多年。而这几年自己则需要跟着爹爹的师弟学武,而医术应该只是顺便。其次是几年后将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件大事涉及储位之争,爹爹会被卷入这场争夺战之中。
自动忽略掉后面一个问题。心里有些开心的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别怪咱没心没肺,虽然爹爹娘亲对自己最够好,但是依旧阻挡不了自己想要飞翔的心。被困在这上官府五年,虽然期间也出过府门,但是都没有离开过大人们的视线。终于可以自由了,一颗心快乐的都要跳出来。
上官府算上云芷一共才四个主子,于是送云芷去学武这一决定很快就全家通过,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被提上了日程。
这一日,辰时已过,云芷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将头缩进被子里,双手捂住耳朵。秋菊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幕,宽大的雕花大床上,被子小小的隆起一坨,木桑在旁边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小姐起床,小姐起床。被子里动了一动,然后缩成更小的一团。
慕紫无可奈何的向秋菊摊摊手,无声的说道,我也没办法,要叫你自己叫去。秋菊瞪着慕紫,伸手在她腰的软肉上一捏,亦无声的说道,小样儿的,看你下次有事姐姐还帮不帮你的忙。慕紫两眼望天假装没看见。秋菊无奈,只好自己向云志走过去。
上官府人少,于是老夫人就不让人立规矩,每天都在一起吃饭,没必要早上还去请安。
秋菊走到床边,将云芷连人带被子的捞了起来。然后顺手给她穿衣服。木桑一脸崇拜的看着秋菊。平素清澈温和的眼睛里,一道精光一闪而过。或者自己也可以学习一下。如果云芷知道木桑所想,不知道会不会大声哀叹秋菊教坏了她老实憨厚的木桑。
云芷依旧闭着眼睛软软的靠在秋菊身上任她施为,也不说话。等穿好衣服,木桑绞了帕子给她擦了脸,才完全的清醒过来。好奇的望着秋菊“秋菊姐姐,奶奶一大早就想我了?叫你来接我。”
“是啊,老夫人想你想了一晚上没睡着呢。”
云芷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笑。
跟着秋菊到荣辉堂,老夫人立刻吩咐秋雨秋兰摆饭。秋雨先净了手,然后再给祖孙二人一人盛了一碗银耳百合粥,然后再将春卷,水晶包子用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放入碟子里,放到他们面前。云芷的确是饿坏了,就着秋菊的手大大的咬了一口包子,咕噜咕噜的喝完一碗粥。肚子里有货,人也精神起来。
看着老夫人却一口也没吃,只是慈爱的看着她。云芷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亲自夹起一个花卷递到老夫人嘴边,眉眼弯弯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轻啐了一口说道“淘气。”却还是很配合的张嘴将春卷吃了下去。这春卷做的甚是巧妙,比成人拇指大一点,刚好一口一个。
吃完饭,云芷乖乖窝在老夫人怀里,也不乱动。
老夫人看着怀里的宝贝孙女,心里一阵绞痛。一旦将她送走,自己将要很多年看不见她,也不会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会不会受伤。一时间想到千百种可能,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差点掉下泪了。
“奶奶,你怎么哭了”耳边传来孙女依旧软软糯糯的声音,忙收住自己的思绪,安慰道“奶奶没哭,只是刚刚被风吹迷了眼。”
云芷也不说破,只是在她胸口小狗似的蹭了蹭,宣誓般的说道“奶奶别生气,芷儿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心里亦暗暗的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老夫人眼里的泪还没干,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哦,不要明天又等着你秋菊姐姐去将你从被子里挖出来。”
云芷低声叫了一声奶奶,赶紧将头埋进老夫人怀里,脸色红到了耳根后面。一屋子的丫环们都笑了起来。
出行的日子很快就到来,这一天,没有太阳,也没有风,乌云沉沉的压得很低,树上的蝉声嘶力竭的鸣叫着,好似要将整个生命赔上,汗水湿透了整个背心,老夫人轻叹一声“要下雨了。”
付清玉也跟着说“是啊”背转身用帕子轻拭了下眼角。要交代的话早已说过无数遍,可还是忍不住再交代一次。“芷儿,到了山上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天冷记得加衣,晚上不要踢被子,出门记得带伞…”
云芷平时虽然没心没肺,这时也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睛。“奶奶,娘亲,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上官敏想要牵过云芷的手,付清玉却紧紧拽着,怎么也不肯松开。平时一双带笑清冽的眼睛里这时盛满了泪水。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一别将会是很多年,心似要被活活分裂一般的痛着。
终于还是拗不过上官敏,渐渐的将手松开来。云芷回身抱了抱娘亲与奶奶,再挥手向慕紫白梅白芍秋菊秋雨姐姐等告别,毅然转身爬上马车。
自古离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