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自有家里的管家操办,来吊丧的人一批接着一批,我的腿跪的麻木了,没了知觉,只是不停的磕头回礼,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掉半滴眼泪,好象我没有泪泉一样,在21世纪我就从小到大没哭过,没想到投胎到这里也一样,不知道哭到底是怎么一样感觉,都说眼泪是咸的,可我从没尝过。
武痴以为我是悲伤过度,而忘了怎么哭泣,急的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若是那样,或许我还会觉得自己很正常,我到底是无情?还是冷血,我不竟开始怀疑。
7天丧期一过,家里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那白色帷幔还的挂足一月,显得格外的刺眼,我换下了丧衣,只在头上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不只我一个,府里所有的女子都一样,包括丫鬟婆子们,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戴孝。
“爹临终前把这个家交给我和大小姐打理,大家也都听到了,一切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有一点,大家记住了,大小姐以后便是寒家的半个主子,不管她在不在家,都一样!”熙康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在厅堂的主位,今日他招集所有的下人和各房主子在这里宣布这些。
“是,少爷。”下人们都恭敬的答着,对于他们来说,谁当主子都一样,他们依旧只是干他们该干的活,若是摊到好心的主子他们就可以轻松点,若是碰到个嚣张跋扈的,也就是多吃点苦头。
他这是给了我选择,留下来和他一起当这个家,还是回到山里去,明显我自然是偏像后者,但是这次恐怕是走不了了,外面那些走来走去看似游荡的人,眼睛却从没离开过寒家的大门,冥若这是防着她吗?
“好了,我也做不了什么主,你们凡事还是听少爷的,几位夫人的待遇就如老爷在的时候一样,一切照旧。”我难得这么多话,既然走不了,就总的做点什么,有时候有种感觉叫身不由己。
几个女人略带诧异的看着我,相对来说我和她们是相当陌生的,这几位夫人已经算是很温顺的,平日也安分的守在自己的院子里,比有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好多了,最少不会像个泼妇似的,有事没事就闹腾一下,寒佑也算是福气了。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不知何时已被更名为心息院了,习惯行的先在藤椅上坐下,回到屋子也就那么回事,人这一辈子为何而生?为何而灭,我好象从没想过生存的目标,理想什么的,只想能懒一天过一天,也许该说是颓废。
“师姐,这是我在街上买的糖,很好吃的,给!”武痴像个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望着我,几块被纸包裹着的酥心糖躺在他的手心上。
我看着他,看进眼里,心里某个地方,暖暖的,我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那甜甜的感觉沿着石尖,蔓延开来,甜的味道也不竟是腻味的,这是一种清甜,还略带着香味,我没有告诉他,我从来不吃糖,只是一块接一块的,把他掌心里的糖全部吃完,有些无意间的心意,让人不忍辜负。
武痴看着我全部吃完,笑逐言开,炫耀的说:“就好好吃吧!师姐喜欢,我明天再给你买去!这糖好甜的,不像茶一样,苦的要命!”
我不想打击他,但我还是偏爱茶的那死苦味,透彻心扉,有的人一口就爱上,有的人渐渐的沉迷,而有的人不想再尝第二口,显然我是第一种人,而武痴是第三种,师傅是第二种。
“武痴,你以后想干吗?”我有意无意的问着,既然回不去了,就该有个打算,武痴现在的功夫因该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但是他的毫无心机迟早要吃亏的,希望他能成熟起来,又不希望他失去现在这份赤诚,矛盾。
他看着我,毫不由于的道:“当然学更多武功,我可是武学奇葩!”看他那臭美到及至的样子,我只能暗叹自己多此一举,想和他谈正经事,等于是对牛谈琴,浪费感情。
“我可能不能回山里了!你以后打算在这住着,过段时间回山里,还是想出去闯荡一下?”师傅临行前,私下里交代过,此次出来让他好好历练一下,别老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但在我看来,师傅是白费心机了,武痴的自信是天成的,加上那单纯劲,即使受到打击,恐怕也只会让他越挫越勇。
“师姐,你真的不回去了吗?”他不答反问,跟他谈话真的很累。
我到是想回去,可总的回的去啊!“估计要嫁人!怎么回的去!”我懒懒的答了句,人家是王爷,她这个小老百姓只有逆来顺受,不就嫁人吗?虽然嫁到王府当个什么小妾,对于我这个拥有二十一世纪思想观念的人来说,是有点接受不了,但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解决,他家有娇妻,我进去应该能获得一片安宁,若只我一人,不用顾及寒家,我大可洒脱的逃走。
“嫁人?师姐,你要嫁谁啊?”他惊讶的望着我,两眼瞪的溜圆,像是从没见过我似的。
“恩,可能,至于嫁谁,都一样!”本来也就那么回事情,我懒的解释。
他扰了下头,突然拍了下脑袋,像是想到什么,一脸期待的望着我说:“师姐,干脆你嫁给我吧!雌雄双煞!昨天我听说书的说的,就是一男一女。”
他知道夫妻的含义吗?或者说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这话他也能当闹话讲,我感觉脸上顿时有几跟黑线显出,彻底无语,平生第一次被人当面求婚,只是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咳…!”
不用看,我也知道,回来这里走动的除了熙康,没二人,估计他也是听到刚才的话,才咳嗽的。
“师姐,你说好不好!”武痴不依不饶,非要个答案。
“不好!”我实在不知道跟他说什么,转过头,看着正朝这边走来的熙康道:“家里的事都忙完了吗?”自从寒佑病后,他就开始打理这个家,整天忙的不见人影,而我又不知道该帮什么。
他略笑了一笑,“没你悠闲!”
“武痴,你出去一下,我和他有点话说!”我不指望他能识相的离开,更不期望他能看懂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