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能就这般瞧着我相公死去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做不到,还不如我自己死了呢!”艳艳左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娇弱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今日之事,若不是当日你种下的因现在又何必会得此时的果呢!”梦寒痛心着微微闭着双目。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艳艳微微仰着头表情极其的痛苦。
梦寒双眸瞧着她,紧眉不语。阁里微风轻轻拂及,紫色的纱帘微微摇晃。
“你们是仙人,自是说什么都是在理儿的,怎会明了我们妖的种种苦楚!”艳艳双眸布满了泪水,细长的眉毛扭成一团,鲜艳的红唇微微颤抖。
“拱手山河,为君一笑。你觉着值当么?”梦寒微微俯视,斜着双目瞧着瘫坐在地的艳艳。
“这其中之事,不是你们旁人能晓的。我跟相公的缘分那是前世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一条幼蛇!”艳艳说着满是苦楚。
“前世……”梦寒睁明双目,讶异的瞧着艳艳。
“是啊,前世周博清还不叫作周博清,好似他没有姓氏,更别说是有名字了,别人都叫他‘喂!摆渡的。’”艳艳说着嘴角开始露出了丝丝的笑意。
“前世他是专门引渡那些要过江的,或是逃难的,或是……”艳艳说着微微闭着双目,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
“但是,忆得我瞧见他的时候他便是独臂了,今生今世他又是一只独臂!”说及这里的时候,艳艳甚是伤心,双眸微微颤动。
梦寒紧眉,心里暗自道:“你不知锦华师叔一只独臂是千百年来犀蟒下的诅咒,又岂是这一世两世的!”
云白光洁的阁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
“我的父母双亲都是在终南山修行千年的灵蛇,就是那一年,那一年我遇见了相公。也就是在同年,苍鹰发现了我们,在终南山的清泉潭中。”
“苍鹰?”梦寒甚是惊讶。
“是的,苍鹰是雌雄一双也在终南山修行,但是那一年雌鹰产幼雏恰逢狂风暴雨,雌鹰寒气浸体,幼雏和雌鹰都快魂飞魄散了!”
“然后呢!”梦寒徐徐扭头细细的紧眉瞧着苦诉的艳艳。
“然后他们就想到了我的父母,那可是上千年的内丹!”艳艳说道此处一行清泪缓缓溢出,紧闭双目甚是伤心。
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黍子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
“我们灵蛇一族,鹰本就是我们的克星。母亲念及我让父亲带着我离开终南山,就是在那时我遇见了相公。他瞧着一壮年男子怀抱一条褐色的幼蛇急急忙忙的来到江边。正在这时,苍鹰掠空而过,父亲把我交给了相公,又回终南山去了!”
“你父亲放不下不得母亲!”梦寒甚是伤怀,徐徐仰头叹息道。
“是的!自那之后终南山就再没有灵蛇了,只听闻一双苍鹰活得极好!”
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蓝颜花,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丝丝的雨还是“滴答滴嗒……”没了休止。
“你是来报恩的!”梦寒双手放及腹部位置,双臂托着碧衣阔袖。
“起初是的,就在前世我在他的怀里瞧着他的眉目便发誓若如一朝一日幻化成形我定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手臂!”艳艳说起甚是欣喜。
“后来,在漫长的岁月了里,在他的今生我是真的爱上了他!”艳艳说着嘴上满是忧伤,但是双眸里却是憧憬欢喜之色。
锦华师叔真真儿是艳艳心坎儿里的人了。
想必若是艳艳知晓锦华师叔的前世会很痛心吧,知晓锦华师叔前世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这般用心更会是幽怨的,这般对用情如此之深的艳艳来说着实是太残忍了。
“但是无论怎般,你都是不该吸食灵儿的精气来保持自己的容颜的。”梦寒双目瞧着艳艳觉着万分心痛。
“说着也奇怪,我瞧着灵儿还似不是一般人,她身上有一股灵气,那股灵气像似凡人没有的,跟你身上的气息倒是有些相似!”艳艳紧眉思索道。
梦寒听及艳艳这般言语,暗自想着在蓬莱瞧到的灵儿,她或许真的不是凡人。
“就算是这般,你也不能违背了正道!”这是梦寒最为痛心之处。
“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梦寒瞧着外边的秋雨,缓缓撑开油纸伞,碧青色的锦衣微微飘及。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
梦寒虽是痛恨妖孽,若如不是艳艳当日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了灵儿,想必现在种种事端也不会如此棘手。
当日自己种下的因,梦寒虽是痛心。但现在艳艳这般困境也是自己应得的。
梦寒细细想起来,不禁紧眉叹息。
瑶山的树木郁郁葱葱,梦寒居所并未是瑶山之巅的主峰。梦寒自知若是在主峰,整日里瞧着大川山河该是落寞了。
“但愿艳艳跟锦华师叔都好起来吧!”梦寒独自在瑶山西南侧想起前些时日自己给锦华师叔那一掌,若是锦华师叔好起来了自己也会好过些许吧!
“你来了!”梦寒徐徐起身。
清风扑面而来,瑶山西侧的灌木发出“嘶嘶”之音来,梦寒双颊微微绯红,一双梨涡浅浅显出,如墨般的青丝柔柔垂及腰后。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素簪子。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梦寒,你是怎般知晓是我的!”巨蟒探出脑袋来。
梦寒侧头,微微颔首,双颊稍稍绯红,眸子里满是春水荡漾之意。
巨蟒虽是还未幻化成形,但是双眸却是让人一瞧就觉着难以忘怀。
梦寒终于微微侧过头瞧着巨蟒深褐色的身子,一双触角轻轻颤动着,那双眸子清丽透亮。但是梦寒又紧眉了,虽是这般,但是梦寒还是能嗅到巨蟒的那股戾气,那股长居暗水里的幽怨之气。
“我想去瑶山主峰之巅瞧瞧!”梦寒抬起左手,盈盈一指。
巨蟒双目好似稍露欣喜之色,顺着梦寒玉手指去的方向,那是瑶山的主峰之巅。巨蟒从未这般细瞧过大川山河。
“好!我带你去,到我触角旁来!”巨蟒道完便瞬间腾飞起来,梦寒有些迟疑,没想到巨蟒会如此痛快。虽是在瑶山清修将近千年,但自己是甚少上那瑶山的主峰之巅的。
梦寒白衣飘袂,三千墨色的青丝在风里盈盈飘扬,蓝色的耳坠子微微晃动着。和着瑶山的雾气氤氲,梦寒如玉般的凝肌晶莹剔透。
巨蟒双眸澈明恰若那日瑶山皓空里的那轮满月,照耀着瑶山澈亮明晰。
“梦寒往日没有前往过么?”巨蟒驮着梦寒温和道。
“甚少前去!”梦寒微微颔首,面庞稍露淡淡的忧郁之色。
和着云烟,梦寒唏嘘道,“只愿有朝一日,抛开俗事,与一人站在瑶山之巅看尽秀丽山河!”
“没料到,素日里这般严肃的瑶山仙人心境却是这般的淡然悠阔!”巨蟒乘着白色的云雾摇摇尾巴。
“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千帆过尽终是沉寂。”梦寒瞧着大川山河微微呢喃。
“瑶山仙人似乎清修是很无趣之事啊!”巨蟒满声皆是微微的调侃之意。
梦寒不语,双目瞧着眼下的秀丽山河,心里暗自激动,觉着自己仿似一双人般。
“就在千余年间,我只来过一次这瑶山之巅!虽为仙人,但是并未是六根清净,清欲寡欢,平日间倒是希望有一相知人能陪伴左右!”梦寒瞧着山川之景宽怀,面颊满是欣慰之色,言语间满是欢喜。
“长居暗水,这也是我第一次前往瑶山之巅遥望秀山灵水,心里倒是觉着开怀了些许!”巨蟒甚是温和。
梦寒心情大好,面庞异常宽慰轻松,“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至于一直唤你‘喂!’吧!”
“长居暗水,甚少踏出暗水,怎会有名字呢?”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梦寒站立在巨蟒的触角旁,双手不时拨弄鼓捣着,甚是欢喜。
“好!”巨蟒甚是欢喜。
“叫什么好呢!皓空……月……皓月,以后我就唤你皓月如何!”梦寒微微抚摸着巨蟒的触角欣喜道。
“是为了那日的瑶山之缘么?”巨蟒幽幽道。
“是!”梦寒面庞满是温和之色。
“好,以后你就唤作我皓月吧!”巨蟒声音虽是深沉,但是能听出满满的欢喜。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唤你皓月,你唤我梦寒,再不许唤我‘瑶山仙人’了!”梦寒微微低头瞧着巨蟒澈明的双目。
瑶山之巅雾气氤氲,急瀑奔腾,树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