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流兄还有这等本事?那恭敬不从命了。”他先是一惊,继而喜上眉梢。
我调了调调,便闭上眼弹了起来。霎时间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见我的手不停地拔弄着琴弦,然街上行走的人一下子突然迈出步子,送菜的小二停下了步子,所有的一切仿佛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京城里只要听到这首曲子的无不愣在当场。甚而渐渐融入琴里,被那苍凉的气氛所感受染,有些弦针欲泣的感受觉。我只是沉浸在我琴里,记得初来的时候,为了能把这首曲子弹好,我练的手指都破了好多次,硬是逼着自己忍了下来,弹完后,我对着李奇道。
“李兄,献丑了。”
“流兄,你倒底是何方神圣?”李奇眼中露出一抹探寻。
我耸耸肩,“不过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此曲可有名字?”他双问道。
“就叫它(琵琵行)吧。”我笑道。
“好一曲(琵琵行),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李兄过奖了。再下还为这首曲子赋了词,小二,拿笔墨来。”我对一边的小二道,小二还愣在那里没醒来,听我一叫唤才醒了过来,傻傻地一笑,放下菜下楼去了。等他拿来笔直墨,我扬扬洒洒,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尽事。
轻拢慢拈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客。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常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弟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空守船,绕船明月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庐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难为听。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当年为了背下这首词也是费用了我不少心思的,我一气呵成。
“流兄实在是……叫我如何形容。”李奇叹道。
“哪里哪里。”我直摆手。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流兄弟,恕在下冒昧,我知这要求太过唐突,但在下实在是爱才,当初第一次与你过招原只是不经意间,以为你要找茬,却不曾想上天竟派了个文武曲星给我作朋友,如此,你我兄弟结拜为兄弟如何?”
“我心中暗喜,这玉笔山庄听说是天下第一大庄,景色怡人,四季如春,只是不知它在哪里,那里的人也是神出鬼没的,有这样的人给自己撑腰,将来何愁自己无处脱身。”
“李兄若看得起小弟,我当然愿与你结拜!”我眉开眼笑,心里乐的要开花了。
于是我们离开了茶楼,来到他的住所,“望月小筑”
“好雅致的住所!”我赞道。坐下后李奇命家丁焚来香火,我们双双跪在月下。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李奇今日与流兄,对了流兄,请教今年贵庚啊?”李奇说了一半来问我。
“十四了。”其实还没到,但我不想说得太小了,没想到还是说小了。
“才十四?!”他惊呼。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我一脸疑惑。
“哪里哪里,只是觉得你好年轻,没想到这么小,那我便是兄长了,我今年二十了。”他脸一红。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比我大的哥哥多多疼我了。”我傻笑道。
“好,我一事实上会疼小弟的。”他信誓旦旦道。
于是一翻天覆地盟誓之后,我以为就结束了,没想到他拿起到在他手指上一划,手指上立即滴出血来,他把血滴进了酒杯,然后又来拉我的手,我大惊,“啊!”
“不要怕,只要一点点血就可以了。”我差点晕过去了,我从小就有晕血症的。
“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吧,很快就好了。”他柔声道。
我闭了眼,感觉手指一阵疼痛,就失去了知觉。
李奇好生惊讶,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我怎么一下子就倒下了,他接住了我,好软的身子,他心里暗道。他把我抱到了他的卧室,放在了床上,抚了抚我的眉头。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便对你没来由的有好感,不知你哪里吸引了我,竟让我想在这茫茫人海中驻足,而今你成了我的兄弟,自是这一生都不会分开了,我的心好象才安定了下来。”他喃喃道。我当然不知。他就这样守在我的床边(其是是他的床啦)。
“嗯,啊……”我伸了个懒腰,睡眼惺松地眼开眼,看到眼前一张笑脸。我一惊。
“啊!”
“别叫,宇弟,是我。”李奇宠溺道,还点了下我的鼻子,我清醒了过来,吐了下舌头。
“宇弟,你昨晚怎么就晕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担心道。
“没有啦,我一见到血就晕的。”我脸红道。
“啊,这样啊。”他哈哈大笑。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结拜还没结束呢。”他笑道。
“啊,奇哥哥,不可以哦,我们已结拜过了一晚上了哦。”我不依道。
“那你闭上眼晴,把杯子里的东西喝了。”他温柔道。
“什么东西啊?”我好奇地问道。说完闭上眼晴,趁这当口,一杯又呛又腥的东西灌进了我的喉咙。
“咳……”一阵猛咳,脸涨得通红。
“这是什么呀?”我急道。
“这是我们的心血。”他回道。
“血,血……”我又要晕,他扶住了我,摇了摇我。
“没事的,你没有看到,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他的笑一下子让我忘却了恐惧。我看看窗外。
“糟了,什么时辰了?”我急道。
“寅时了,还早呢,你再睡会吧。”
“啊,这么晚了,我有事得走了。”我急忙下床。朝外冲去。皇上让我给那帮淘气的小王爷们伴读,可是没说是什么时候,我得早点去,不然让他们抓住了把柄,以后还怎么服众啊。
“宇弟,你住哪里,为兄上哪里找你啊。”李奇跟在后面急道。
“我有朋友在通兑钱庄,你有事让他转告我就是了。”我边跑边回,跑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原本朝皇宫方向的,只好折回家,胡乱梳洗了一下。正要出门,侍候我的小厮来敲门。
“小爷,宫里来人接您了。”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然糗大了。我从容走出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