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在一个人的时候禁不住苦笑,看着自己卸掉妆后苍白的脸,觉得自己离原来那个纯粹的自己越来越远了。可是,她不后悔!
凭着内心的一股倔强,她终于有了些成果。从出租屋搬到新家的那天,她心里五味陈杂,一晚上,许许多多事情都浮现在她眼前,有苦有甜。但,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她也在这个很多人向往的大都市里有了一方属于自己的小地方,她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曾经看轻她的人,你们看到了么……
然而,今晚发生的事情却给了她重重一击!倔强如她,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这么被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如此对待,叫她怎么接受?这绝对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她将整个身体都缩进被子里,死死地咬住嘴唇。
没事的晏晚,就当是被狗咬了,你还是要做那个自信的晏晚,一定!
恍恍惚惚间,她带着一脸泪水进入梦乡。
这厢,顾晋之的市区的另一处住宅里,对着窗外的夜色,一夜未眠。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突然说那么一句话?什么叫做“又是这样”,难道她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哪个男人,竟敢这样对她?
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心中升腾起的怒气竟又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来,顾晋之再一次迷惑了。这样失控的情绪,是只在面对那个人才有的不是吗?为什么会轻易给了这个女人?一想到那个人,他心底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痛。
他颓丧地闭起双眸,不意外地又想起了初见她的那天,原本应该是一场喜庆的婚事,但却在他的蓄意不合作下变成了一出闹剧。
不仅如此,他还,在本应该是他们洞房花烛的晚上那样狠冽地对待她。他不仅狠狠地要了她,还说尽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话语。他还记得那双盈满泪水的清澈眼眸,还记得那双大眼里载满的悲伤和绝望。
那双眼睛慢慢幻化,最后竟又成了今晚他见到的那双眼睛。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为何给他的感觉如此之像?
他轻抚额角,头疼得快要裂开了。他快步走到床边柜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两颗药丸在手心,连水都没喝,就这么直接吞了下去。
他无力地坐在床上,一抹苦笑在他唇边蔓延开,最近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乐观了,前几天家庭医生还警告他说,他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他拼死拼活的工作和无休止地透支自己了。
他不怕死,他什么都不怕,他只怕,没办法找到那个人,没办法对她诉说他满腔的情意,没办法补偿他曾犯下的错误。他不想就这么孤独地放她在天地间,自私地离去。
他想到了柳蔓,那个和她有七八分相像的女人。他见到柳蔓的第一眼几乎要疯狂,内心剧烈的喜悦几乎就要冲出胸腔。他顾不得什么,那天晚上就冲动地要了她。
可是,不应该的,那个人,是不会这么主动的,她应该是青涩而害羞的,就算是他们最甜蜜最和睦的那段时间,她也只是乖巧而羞涩地任他摆布,他喜欢看她因为害羞还微红的脸颊,他喜欢她在他身下的时候咬着粉嫩的唇娇羞的表情。
但柳蔓,她的妩媚,她略显刻意地讨好,都让他有些反感。
尽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放开柳蔓,也许仅仅是因为那张和那个人相似的面孔吧。不同于别的情人,他把柳蔓留在身边,这一留就是三年了。但在这三年中,他也鲜少找柳蔓陪他。也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不想记起那些让那个人痛苦,也让他陷入悔恨深渊的画面吧。
“晏小姐,回去了?”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老板娘跟她打招呼。
“是呢,晚上再过来,先回去吃点东西睡个觉,不然一会儿没力气了。”晏晚笑道。
“晚上还来?你最近来得好频繁哦,强度太大可不行哦!”老板娘贴心的说。“还好啦,我最近胖了,得减减肥了,不然感觉人动作都慢了。”边说她边推开门,“那晚上见啦。”
晏晚走出来,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苦涩。
那天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后遗症持续到现在还没好,尽管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对劲,即使在骆誉廉和雅诗面前,她也能掩饰得很好。但一旦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旦她停下忙碌,那天的事情就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旋,她只能想尽办法让自己更忙一点,更累一点,这样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事情了。
所以她最近一有空就到小区附近的健身房健身,直到自己精疲力尽了再回去。
晏晚洗了个澡,一头栽倒在床上,几乎是头刚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睡意正酣之时,手机铃声忽然低低的唱响。
晏晚摸索了好久才终于摸到了打扰她好眠的罪魁祸首,“喂?谁啊?”没有看来电显示,她的声音里有平时难有的慵懒和撒娇的意味。而显然,电话那头的人也因为这声音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顾晋之,你现在马上下楼。”
听到这个名字,晏晚猛地清醒过来。“你想干嘛啊?”
她话里浓重的戒备之意让顾晋之心里泛起一丝不快,“你要是不想让骆誉廉和梁雅诗因为你而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的话就赶紧下来!”说完,他不给她一丁点说话的机会,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可恶的自大狂!又这样威胁她!可是自己居然想不到任何对策!她气得跺脚,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简单地洗漱一下,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就下楼了。
一下楼便看到顾晋之那辆白色的车子招摇地停在单元门口,“干嘛?”晏晚忍住冲他翻白眼的冲动,冷冷的问。
“上车!”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几秒,他言简意赅地说。“去哪里啊?我凭什么要跟你走?”晏晚气不过他的颐指气使和刚刚落在她身上轻蔑的眼神。
“凭你朋友的前途命运抓在我手里。”
“你……”晏晚气结,光知道威胁人,算什么嘛!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只能认命地上了车。“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