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过来的那个人,所以更了解曹可寒此时被拒绝的心,同样的为之哀伤。
曾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那个人,可到头来竟发现,其实还有比我更傻的人,而眼前的这个就是。
曹可寒的脸色极其的难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凶狠却隐忍到了极点,那种即将要崩溃,要喷发出来的愤怒就那么用咬着牙的方式忍着。
我转开脸朝着前方的路走着,一边走一边说:“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想我不再会选择李允浩,虽然那时候我是认真的,但是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很多,唯独希望很少,回不去的当初更少,时间带走了一切。
我曾经藏着很多的心事,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对人提起,真相也只想带进坟墓。我甚至想过用沉默来惩罚我自己,惩罚当初我的有眼无珠。
我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爸妈的话,好好的和那个叫秦海天的男人相处,然后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爱情其实只是经过,幸福的没有几个,是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以为爱情会带给我幸福。
当我回头看看过去那些经过的往事,心里一片凄凉,荒芜的看不见尽头,无助的全身发冷。
我知道我现在和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现在的你就如同当年我的翻刻版,一板一眼的是那么的相似,不管我怎么想怎么看,你都坚持着你所谓的坚持。
别人的眼中你或许是重情重义的,是个不可多得痴情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成者王侯败者寇,终究有一天我嫁给了别人,亦或是一辈子给不了你也许,你耗尽一生的等待又算是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场镜花水月,一场空相。
你用一生的情怀,换我一句很抱歉,你觉得值得么?
我是走过了这条路的人,比谁都明白,爱就是甜的毒,在舒服的呻吟也不过是一场烟花过后的永寂,结局一样是空虚。
我要是你就会找一个爱着自己的人,找一个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守着老婆孩子平淡的过日子,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与你或许看到了一个女人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精神,可你或许该清楚的看看我,看看我现在的处境,你觉得我不坚韧,不坚强,我还能怎么样?”我看着从身边跟上来的曹可寒,竟看到眼泪夺眶而出的曹可寒,只是他快我一步轻易的抹了去。
看着曹可寒突然抹掉了眼里的泪水转过脸漫无目的的看向了一边,我才说:“被爱掠夺,被情撕心的日子我经历的太多了,早已经尝够了那些所谓的刻骨铭心,海誓山盟,你所看到的这个我,不是什么纯情少女,更不是什么娴熟少妇,你能一眼在人群中捕捉到我,能在众里寻他中遇见我,完全是因为我身上这个年级不该有的韧性与沧桑,可你可曾想过,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出现,又会不会消失。
偶尔的黎明我想过一死百了,脸上的泪痕不知道被风风干了多少次,才换的今天我面对明天的勇气。
我是个女人,站在我的立场,平心而论我长大了,能够换位思考男人心里想的那些事情了,虽然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可于我想,人总是有嫉妒心的,特别是你这样高傲的人,心里一定喜欢独一无二的女人。
就如同选中了我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就充满了沧桑的女人,可你难道就一点不介意我曾有过的过去么?
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我想好好的把握这次上天给我的机会。”我看向曹可寒,脚步缓缓的停下,曹可寒却没有看我,双眼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前方,即便是面容多么的僵硬,可却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如果是我打扰了你的情感,我愿意和你道歉,希望能给你能放弃。”如果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想只有一句道歉的话了。
曹可寒终究是一句话没有留下,迈开步决然的离开。
我站在初夏的斑斓处,望着曹可寒经过了他的车子,一直的走一直的走,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转身我回了敬老院里,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等着我回去的葛老,一见面葛老就叹息了一声,转身朝着回走,我跟过去走在葛老的身边。
葛老问我:“你觉得这么做有用么?”
不愧是师傅,什么都能洞悉,我低着头没回答,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虽然会很痛,但总会过去。
“年轻的时候我喜欢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就是脾气很差,我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就如同是放在我面前的一盘菜,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什么时候吃,是素吃还是酒吃都随我。
这女人跟我是从小的姻缘,几岁的时候就睡在一起,我说往东她不会往西,就算是我说带着她私奔她也会跟着我一起走。
但是我从来没说过我爱她,她也从来都不问我。
可是有一天她怀孕了,告诉我她就要结婚了,而且所嫁之人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除了会做点生意,其他什么都不会。
我突然的很茫然,茫然的心慌,整个人都陷入了精神崩溃的地步,我无法相信她会嫁给别人的这件事情,更无法相信她有了别人的孩子。
我不问缘由的打了她,她只是看着我话也不说一句,犹记得她站在我面前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突然的很害怕,心很痛。
我落荒而逃了,甚至不敢去听她结婚的消息,甚至不敢回去看她穿嫁衣的样子。
为了忘记她,我逃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一度荒废了所有的东西,甚至拿不起剪刀,彻底的把自己毁了。
但后来她死了,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二十三岁?
我茫然的看着葛老,难以置信的表情,葛老目光静静的望着前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那孩子?”我不敢想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一门师兄妹四个人,大师兄是我师傅的长子,我是老二,老三是曹可寒的父亲,最小的一个就是她了。
因为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师傅那里,至于她是我见过最顽皮的小孩子了,三岁就整天的拉着我的手,跟着我叫哥哥。
很小她就喜欢钻进我的被子里,虽然师母说过再看到我们睡在一起就把我赶出去,可她还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实在是不行就哇哇的大哭。
师母一点办法没有,最后也只能随她了,但她从小就出奇的听我的话,所以从小我也就成了她保姆。
吃饭我看着她,睡觉我陪着她,就连上学了,她也总是跟着我。
时间随着我们的年龄飞快的洗礼着我们,我们都长大了,她把我当成了这辈子都不会变的夫,而我始终自以为是的以为,是我的就是我的,没什么意外。
当她跟我说怀孕了,要嫁给我师弟的时候我却不能接受,可我却没有问她原因。
她把孩子生了下来,没多久就死了,大师兄找到我狠狠的打了我一顿,要我去看看那孩子,要我去见她最后一面。
看着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瘦的没有多少肉的样子,我的心痛到了极点。
为了我,她生下了孩子,却不想给我知道。
我去的时候她一句话不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死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她在医院里几天几夜都不准人靠近我们。
孩子是我的,我师弟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也正因为是这样,那小子在曹家的日子不好过,要是没有我师兄,说不定他早就死了。
我是个无情狠心的男人,多少人都这么说,负了女人,又舍了孩子。”曹可寒是师傅的儿子?
“他知道么?”我抬头看着师傅,师傅摇了摇头。
“我没资格做他父亲,也没脸。”师傅说着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你该给他一次机会,好歹我是他老子,你学了我这么东西要感恩戴德。”
师傅的脸瞬间肃然起来,可我实在是不能答应。
我闷闷的没回答,师傅冷哼的一声转了过去,很唐突的问我:“他是长得难看了,还是手艺不行了,别看他是个私生子,他老子钱多的是。”
这话给师傅说的,我也不是为了钱,说的好像我很爱钱一样。
我不说话看着师傅,师傅又是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的走在前面,我马上跟了过去。
“您想过告诉他没有?”我觉得一个父亲应该是很希望儿女留在自己身旁,师傅不肯说一定是为了当年没有问清楚就打了曹可寒的母亲,加上这些年又不肯认曹可寒,才弄到了眼前的地步。
“没有,你也别多嘴。”师傅冷冷的告诉我,而我也没打算要说出去。
不过我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师傅要把这件事情说给我听,难道真的是为了帮曹可寒追到我。
可师傅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又觉得不是。
那天的晚上师傅起来去了外面,我也就跟着起来了,师傅问我怎么不睡,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干什么,我说起来看他干什么
师傅呵呵的笑着,告诉我:“我真希望你给我做儿媳妇,你和她很像,都又一颗执拗而坚强的心,懂得善良乐观。”
我低着头,撩起眸子看着师傅,师傅说:“命运这个东西很奇怪,我一直都觉得她没有走远,可每次我一想到我要是走了,见了她的面她问我儿子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有了孙子,我就会无言以对,怕去见她。”
我沉默着,依旧只是做一个听众什么都不想说。
风轻轻的吹着,吹散了夏夜里那点人气,清凉了几分。
师傅悠闲的在院子里走动,走着走着和我说:“我始终觉得冥冥中自由定数,总觉得你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觉得你和可寒不是有缘无份那么简单,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收你,你当真以为我是怕手艺失传才收的你,我是打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早就等着你呢,不然你以为可寒能找到这里,要不是我通风报信,他会来么?”
“通风报信?”我讶异的看着师傅,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睡觉吧,我累了。”师傅转身回去了,留下我却站在院子里莫名起来。
那是曹可寒来的时候,其实还有另外的一个人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