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知道？”大婶惊讶的看着我，那神色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没。”我一愣后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婶神色恢复正常，笑开了眼，脸上神色都变的红韵，一幅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水神庙’，在这阮国，有不知道皇宫在那的，可就没有不知道‘水神庙’在哪儿的。”
擦了擦脸上被喷洒的口水，我笑望说的兴奋的大婶。
“要说那水神啊，啧啧，那可是真是谪仙般的人物，那头发就跟西头那马尾巴毛似地的柔顺，那眼睛就跟那葡萄似地的圆溜，那皮肤就跟豆腐坊新磨的豆腐块似地嫩滑。”
“噗——嗤！”再也忍不住，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
不自觉的想起初见之时，一头银丝如上好的缎子般轻舞，凤眼微扬，墨蓝色的眸如同深潭般深邃，肤色白皙，却不是那种病态过分的白，那样的他一身白衣漂浮在半空，让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也难怪眼前的大婶如此兴奋的讲述。
“大婶见过水神？”
不然怎么描绘的那么……传神。
“怎么可能没见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婶神色飞扬：“‘水神庙’就有水神的雕像，白玉雕刻的，比那真人还要大几倍了。”
“雕像？”我惊讶。
就说堂堂水神怎么可能来这人界现身，刚刚那抹身影绝对不可能是那人。不过，那句皮肤跟豆腐块似地，该不会是……
白玉雕的，难怪。
“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水神节’，姑娘和小公子也是来祭拜的吧？”大婶笑眯眼，一幅了解的表情“今天很多小姐丫头过来祭拜，一个谪仙般的人物，那个姑娘不想多看上两眼，顺便求个跟水神似地的夫君，呵呵。”
听了这句，突然想到刚才轿子内的婀娜少女以及提着香篮的俏丽丫头，应该是来祭拜的了。
祭拜那个人，真可笑。
“呵呵，这祭拜水神可是很有效的哦，什么不说，求个平安也是好的，姑娘就不用害羞了。”
我看着大婶兴奋的脸色，尴尬的笑了笑，想来人家大婶把我一开始的疑惑当成姑娘家的害羞了。再看大街上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真正在市集采买的人其实不多，大部分人的方向都是朝那栋红色琉璃瓦建筑的方向走去，那上面，大大的牌匾上三个烫金大字——水神庙。
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可见水神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就如同这大婶所说，不知道皇宫，却没人不知道“水神庙”。
这般膜拜景仰，他们又知道那个人的多少呢？
就如同百年前的我。
“才不是。”
一声大吼，成功的拉回我远走的神志。我转头看向对面的小毛孩。
小毛孩大大的眼中满是愤恨不满，小小的手紧握成拳。
“我才不是来祭拜那个什么水神的。”
小毛孩一双眼紧盯那栋红色琉璃瓦建筑，接着扫视建筑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其中的不甘，我看的清楚。
这下到有意思了，看着满街都是对水神景仰崇拜的人，这小毛孩到是一个例外。
“这整个阮国都是皇室的天下，是皇室保全下来并且维护的，他一个小小水神又做了什么？”
“......”听了小毛孩的话，我惊讶。
眼前的小毛孩真的只有十岁左右吗，那双眼中所透露的神色不是一个十岁小毛孩该有的。
坚定，不服，倔强。
“只有你们这种庸俗什么都不懂的人才会盲目的去崇拜。”
霍然而起，小毛孩掀开面前的小板凳，圆滚栗子滚落一地。
“你们怎么会知道要守护一个国家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又能睡多少觉，看多少东西，又失去多少东西，你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孩子即使想见他们一面都很难。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小小的身影踩过地上滚落的栗子，抖落着肩膀，大声说道，一双漆黑的眼中闪烁着银光，却怎么也不愿掉落。
“小......”看着眼前倔强的小毛孩，我有一种感觉，伸出双臂，紧紧的把他抱在怀中，我也正想这么做。
“走开——”
一股大力袭来，我的身子向后倒退几步，等到站定以后，小毛孩早已转身朝大街跑去，小小的背影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心里有丝涩涩的感觉。
“让开，小心点，大家快点让开，马儿发疯了——”
“喂，前面的小鬼，快点让开......听见没有.....”
栗子摊边的人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纷纷望了过来，神色难看。对于他们心目中最敬仰的神，是不容置疑了，更不提是污蔑，哪怕是个小孩子。
我头痛的低下头，不去看四周投射过来责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