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我们……”苏黛语张嘴想解释,可是她还没说完,柴样就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拐杖一斜一拐地上楼了。
外面烟花灿烂,喜气洋洋,屋里却陷入了死寂当中,四人都沉默地坐在餐桌边,桌上的年夜饭冷了,却没有人再有心思去动。
“咔,咔!”不多久,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
餐厅的门与大厅是连在一起的,从餐桌看向餐厅正好看到柴样一边拄着拐杖,一边提着一个皮箱,歪歪扭扭地从二楼走到了一楼大厅里。
“小样,现在正过年呢,你要去哪里?”苏黛语焦急地冲出去,伸手就想抢柴样手里的皮箱,却被柴样提着避开去了。
“我要回学校住!”柴样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
柴之先面色不虞地跟着柴芷和柴沐走了过来,听到柴样这话,立刻呵斥:“胡闹!这大过年的你要去学校,不怕别人笑话吗?”
“笑话就笑话,好过留在这里被你们卖了还不知情!”柴样说完这话,提起皮箱就走。
苏黛语急忙拉住她:“小样,你现在去学校也没办法进宿舍啊,放假了学校的宿舍都关门了。”
“进不了宿舍我就在外面找地方住,大不了风餐露宿而已,”柴样重重地甩开苏黛语的手,前几天这双手还给她温暖,可是眨眼就把她推进冰冷的深渊,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给她那一丝温暖呢。
柴样提起皮箱一斜一拐地走出大门。
苏黛语追了几步,就被柴之先拉住了,柴之先愤怒地瞪着柴样的背影,森冷地道:“这等不孝的女儿留来何用,她想走就走好了。”
“阿先,她也是我们的女儿!”苏黛语蹙眉看向自己的丈夫。
“你觉得她有把我们当父母看吗?我都还没有说一句话,她就声声句句是说我们要把她卖了,岂有此理!吃饭了,谁不吃饭就给我滚出柴家去!我们柴家的人必须一起吃年夜饭!”柴之先说完瞪了自己的儿女一眼,转身回餐厅。
苏黛语与两个儿女对视了一眼,也低着头回了餐厅。
必须一起吃?门外还没走远的柴样听到这话,不由得露出讽刺地笑意,是她不想一起吃年夜饭吗?是他们没有叫她而已。
柴样看着面前安静的公路,皱起了眉头,这里的别墅区除了私家车,很少有外来的车经过,现在过年了正是吃年夜饭的时候,来往的车辆更是几乎没有。即使偶尔有车经过也是富豪家的私家车,是不会轻易让陌生人搭顺风车的。
今天除夕,出租车本来就少,别想在这一带拦出租车了,她只有走到热闹些市区才能拦到出租车了,可是离这里最近的市区也大概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柴样看了眼望不到尽头的公路,咬了咬牙,把架在右手腋窝下的拐杖定了定位置,拉着皮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不知道柴样走了多久,脚底都起泡,还是没有走到最近的市区。
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经过柴样身边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眯着眼上下打量她:“美女,要不要搭车?”
那男子长得不赖,可以说得上俊俏,可是他那侵略性的目光让柴样起了警惕之心,她冷冷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理也不理那辆车。
那男子微眯着眼,危险地盯着柴样的背影,想着要不要继续的时候,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接了起来,然后开着车从柴样身边疾驰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柴样终于走到最近的市区,拦到了出租车。
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笑着问道:“现在学校不是放假了吗?你怎么还去?”
“我家就是住在学校的,”柴样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哦,原来是知识分子家庭啊,你父母都教授吗?”
柴样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思大是个综合性比较强的大学院,学校的保安措施做得很到位,所以学校是开放的,此时已经放假了,只有住在学校的教师极其家属以及一些保安和舍管还在学校里。
指引着司机在自己的女生宿舍楼群前停下,柴样装作听不到司机那句“不是说是教授的女儿吗?怎么停在学生宿舍区了?”,把车费给了司机,司机觉得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倒车离开了学校。
柴样在一楼的舍管室找了舍管阿姨,请求地道:“舍管阿姨,我是二栋302的学生,我提前回学校,能不能让我上去住?”
舍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拿出花名册,对照了眼,见柴样果然是二栋302室的学生,才皱眉道:“大过年的你提前回学校干嘛?”
“嘿嘿,我是个孤儿,大过年的过不过都不要紧,”柴样没心没肺地笑道。
舍管阿姨通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申请留校了吗?”
思大放假的时候,若是学生想留校,就必须得在快放假的时候申请留校住宿,否则学校是不给住的。
“没,”刚说出一个字柴样就改口了,她难过地道:“申请了,但是被班长弄丢了,没有交给学校。”班长,对不起!
“那就不能进去!”
“阿姨,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
不管柴样怎么求,舍管阿姨都不让她进去。
柴样只好拉着皮箱一边离开舍管室,一边心里暗骂舍管阿姨的铁石心肠。
绕到女生宿舍楼群的后门,柴样发现后门的大铁门那里竟然没有人看管,心里一喜,四处看了眼,见周围没人经过,她就把手里的皮箱扔了过去,紧跟着自己也爬上了铁门。
这铁门她以前听说有些同学晚上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宿舍楼下的大门关了,她们进从这后门的大铁门爬上去的,她没有爬过,这是她第一次爬,而且腿上的伤还没全好,爬得有些吃力,所以她心里还是很紧张。
费了五牛二虎之力,柴样终于爬到了顶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道清朗的男音突然从她后面响起,吓得柴样失手掉了下去。
“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