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方传来的声音,安可妮清新脱俗的小脸浮上甜美的笑容。
“爹地很好……妮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嗯?”电话里的语气透出浓浓的责备。
“爹地,你听我解释……”对方了责怪了半天,安可妮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一直以来,爹地都希望她的生活永远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阴影,所以她私自回来报仇的事只略微和大哥提过,爹地那边,她只是谎称自己想回国看看,顶多呆一年,所以才获批准回来。
看样子,她的阴谋穿帮了。
“就是这样,不信你去问大哥!”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大堆理由,最后还把大哥搬出来,她相信以大哥的口才和对她的疼爱,应该可以摆平爹地吧。
“妮妮,我真是后悔告诉你妈咪的事!”电话里的声音沧桑起来,对于过早离世的钟采薇,谁都有怀念,只是纪念她的方式不同而已。
就象电话里的这个男人,他会仰望夜空,想着和她度过的每一天——虽然短暂,但却灿如流星,让他唏嘘之余挑起淡淡的笑魇。
而安可妮却喜欢轰轰烈烈的方式,在阳光下快意恩仇,即使失败了,也不会留下遗憾。
这也许就是代沟!
只是现在的她,却没有当初的坚决了……
“妮妮,我了解你妈咪,如果她还在,肯定不会让你这样做……还是你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爹地,所以不想听我的话了?”电话里的声音严肃起来。
有些事他一定要阻止,哪怕是拿出长辈的威严。
“爹地,不是这样的!”安可妮闷闷地辩解,对方可是从小把她养大的人啊,怎么能这样不了解她呢:“我只认你一个爹地,你知道的……放心吧爹地,我……答应你!”
哪怕不是因为爹地,她也正在动摇。
如果爱,是否应该放下仇恨呢?
她还年轻,未来那么长,上一辈的恩怨,就大度的忘了吧。
就当是给大家一个解脱!
所以,她很爽快的答应去步家作客。
步家豪宅怎么看都那么气派。
冷眼打量的安可妮却皱了皱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似乎在提醒着她的身份。
“可儿,想什么呢?”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加重了力度,步舜尧搂紧她:“跟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她是谁?
看着被轮椅推出来的年轻女孩,安可妮奇怪地眨了眨眼。
资料中没有这号人物啊!而且出场有够隆重的——连走路都要人侍候。
“这是贝儿……是我表妹!”听完步舜尧的介绍,安可妮好奇地多瞅了她几眼。
眉清目秀,举止端庄,年纪轻轻却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看得出她系出名门。
而后者也很有礼貌地向她伸出右手:“可儿姐,你好!”
人家都这么客气了,安可妮当然不能失礼,她紧走几步,上前握住她的小手,上下摇晃了几下,很亲切回应:“你好……”
这么年轻就坐轮椅,是病了还是瘸了?故作无意地扫了几眼对方盖在薄巾下的双腿,她眸中盛满了同情。
可怜的孩子,难不成是天生残障?
后者却一点悲观的意思都没有,瞪着双明亮的丹凤眼瞅了她半天,才嘻嘻笑出声来,歪着头向步舜尧打趣:“尧哥哥,可儿姐好漂亮啊,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她!”
这孩子嘴真甜,安可妮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坏,只是依旧好奇她的来头。
“尧哥哥,能把可儿姐借我一会吗?”她继续歪着头撒娇,看来和步舜尧关系很亲厚。
后者佯装无奈地思索了片刻,瞅了眼安可妮,才勉强抛出一句:“这个……我作不了主,你自己求她吧。”
整一个欲擒故纵,安可妮简直看不下去了。
“贝儿!”她绕到后者身后,殷勤地扶住她的轮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尧哥哥,我想和可儿姐说点悄悄话,你能回避一下吗?”贝儿调皮地冲步舜尧眨眨眼。
这样直白的请求,他没理由拒绝的。
何况两个女孩的体已话,他一个大男儿,也不好意偷听不是?
“贝儿,想和我说什么?”目送步舜尧颀长的身影远远避开,安可妮推起轮椅,在她的请求下,慢慢向庭院深处走去。
越来越觉得贝儿很神秘,她姓什么?和步家是什么关系?安可妮推着轮椅,暗自盘算着趁这个机会问一下。
“可儿姐,你很喜欢尧哥哥吗?”还没从自己的念头中转出来,突然听到贝儿的提问,安可妮奇怪地嗯了一声。
这个,也太直白点吧,她们还没熟到那种层次呢。
“有多喜欢?愿意为他死吗?”贝儿继续问着,声音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却让安可妮吃了一惊,脚步微顿,向前推轮椅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正好停在一簇花开得正艳的植物旁边,脚下是蜿蜒向前的细石子路。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贝儿随手摘下手边的花朵,似乎没准备让她回答,直接就说出答案:“因为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遭遇一次意外,医生说我这辈子恐怕都很难再站起来。”
“贝儿,你……”听她这么一说,安可妮的同情心不可遏止的泛滥起来,正想着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后者又淡淡地打断她。
“是不是想同情我?不必了,如果你真的好心想为我做点什么,就把尧哥哥还给我!”
什么?
安可妮难以置信地揉揉耳朵,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面前这位公主般高贵的女孩之口。
佩服,抢起男人来都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淑女范,怪不得她会看走眼。
“贝儿,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个女孩说清楚,“首先,我并没有欠你什么,所以也没有可还的,其次,这是舜……”
“我一出生就认识尧哥哥了,你认识他多久?”贝儿将手中娇艳的花朵捏得粉碎,拍着双腿,终于咬牙低吼出来:“我这双腿就是为他而瘸的,你为他做过什么?我还可以为他舍弃所有,你能吗?还有,尧哥哥曾答应过会照顾我一生一世,他也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吧,哈哈,你觉得他是会先履行对我的承诺还是你的呢?”
她的这番话象一阵巨浪,拍打得安可妮半天回不过神来。
是真的吗?
就是说,她一个不留神,居然成了无耻的小三?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步舜尧清扬动听的声音远远飘来:“可儿,你们聊完了吗?”
“尧哥哥,我们在这!”贝儿也扬声回应了一句,扭过头脸上重新换上无邪的笑容:“可儿姐,能推我去尧哥哥那吗?免得他绕远路。”
靠,他一个大男人多走几步会死啊?
安可妮用眼神对着贝儿的后脑勺掷下无数柄飞刀。
如果早知道她惦记着自己的男人,打瘸自己都不能被她象佣人似的指使。
她是千金大小姐,自己就该是丫头命啊?
真是失策,第一个照面就败给她了。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她还是恨恨地伸出手掌,打算认命地把她推回去。
“哎呀!”她葱白的手指刚触到扶手,手底还没使劲呢,贝儿突然尖叫一声向前扑出去,然后趴在碎石子路上呻吟起来。
“贝儿,你没事吧?”步舜尧正好冲过来,看到面前的情景,长腿一跨,疾步奔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起来。
“尧哥哥……”贝儿就势圈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都腻在他怀里,苦着脸撒娇:“好疼啊!”
安可妮的脸瞬间黑下来——你们就不能再亲热一点?
真让她是透明的啊。
“摔到哪里了,嗯?”步舜尧明显没有理会她酸涩的心情,径自将贝儿放回轮椅,蹲下来察看她的伤势。
幸好,只是左脚的膝盖蹭破一点皮,应该没什么大碍。
柔声安慰了几句嘟起嘴撒娇的贝儿,他抬起头,这才留意到一脸郁闷的安可妮。
“可儿,怎么连个轮椅都推不好,嗯?”
安可妮一下子就被梗住了——她该给个什么反应?
她还没有质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就被他这样数落,而且当着贝儿的面。
看到后者脸上那抹趾高气扬的得意,她突然想明白一个重点。
刚才那一瞬间,贝儿明明就是自己扑出去的嘛,她就是想演一出苦肉计来离间他们,如果她发飙,岂非正中后者的下怀?
她才没有那么傻。
“对不起,舜,刚才我一时手疼,所以没扶稳……”她把手藏在身后,用自己右手的指甲在左掌心狠狠划了一下,立刻疼得蹙紧眉。
“你的手怎么了?”步舜尧闻言担心地走过来,拉出她的手掌,看到掌心的血痕,心疼地凑到嘴边,小心地替他吹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
虽然还是埋怨的语气,但听上去让人舒服多了,简直有飘飘然的感觉。
安可妮挑衅地白了眼旁边一脸灰暗的贝儿,得意地把小手举得更高。
苦肉计而已嘛,谁不会啊?看看他到底更在乎谁——
小姑娘,同情和爱情根本就是两码事,不弄清楚,有时会死人的。
“她到底是谁?”终于等着佣人推走贝儿,安可妮将步舜尧拽到一边,直接问出心底的疑问。
“你是关心她还是关心我?”步舜尧邪邪一笑,伸出长臂捞住她的纤腰,拥着她转入花园深处。
看得出她在吃醋,他决定让她吃个够本,就当是对她那个冒牌大哥的回礼。
“放手!”安可妮硬气地把他推了几把,她也铁了心了,今天不把这个问题交代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
小三都住进他家了,她做正室的还不发飙,也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还没取得法律的保障,但婚戒不都戴着吗,怎么着也有道德的束缚吧?
“贝儿是妈咪的远房侄女,打小就经常住在这,所以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是想问这个吗?”
靠,做妹妹的会想和哥哥一生一世吗?
安可妮暗自咬咬牙,索性问得更彻底:“舜,除了她,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妹妹?”
包括从小就夭折的?这个补充她自然不便明说,只是略带紧张地抬起头等着后者的答案。
“这个啊?”步舜尧显然是猜不到她的潜台词,还以为她依旧在吃醋,佯装思索了片刻,才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办呢?我的妹妹太少了,要不你帮我找几个,嗯?”
“正经点!”安可妮严肃地拍掉他的毛毛手,想着到底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当时年幼,不记得也算正常,还是先把眼前的这桩事搞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你把别人当妹妹,人家却不只想做你的妹妹那么简单?”
她就不信步舜尧看不出贝儿的心思,如果真是那样,那个女孩的心机也未免太深了。
“可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飞快地在脑中整理了一下前因后果,步舜尧作出了这个结论。
否则前一秒还亲密到咬耳朵的两个人,怎么会眨眼间就闹崩了。
“不许再叫我可儿!”安可妮咬着牙,冲着他低吼过去。
还以为这是她的专宠呢,却发觉不过是顺口而已。
是叫贝儿叫习惯了吧。
心里莫名地很不是滋味。
“好啦……老婆!”既然她不喜欢,步舜尧自动将称呼升了一个级别,他也觉得这玩笑应该适可而止了,否则又要出大乱子的,好脾气地拥住她,耐心地开导:“如果贝儿惹怒了你,你不要和她计较,她其实也很可怜的……”
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这么低声下气哄着自己,特别是他那声老婆,叫得安可妮脸都红了,她抿抿嘴,低下头听他说着往事,加上自己的分析,渐渐理清个大概——
贝儿的确是纪茹冰内定的儿媳,所以从小就住在步家,但步舜尧对她没那个意思,所以只是兄妹般不咸不淡的处着,直到贝儿十五岁那年的夏天,纪茹冰突然发神经,拉着全家去山中避暑,然后很刻意地扔下他们两人,步舜尧自然不想拖着这个累赘,把她安抚在宾馆里就自己出去潇洒了,他却没有想到,贝儿一直偷偷跟着他,可能是紧张的缘故,还不慎滑下山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脚却从此站不起来了……
“风华正茂的年纪呢,一辈子就这样毁了……”步舜尧喟叹一声,轻轻环住安可妮的腰,看进她氤氲的眼底:“她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所以就让着她一点,就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老婆?”
“谁是你老婆,我都没想过要嫁给你!”安可妮心里甜丝丝的,却故作生气的推着他,而且红着脸想躲开他凑过来的薄唇。
这是他家呢,众目睽睽的,不太好吧。
“不如现在想清楚!”后者的吻还是落到她唇上,纠缠了好一阵,在她都快窒息的时候才扶住她几乎瘫软的身体,似笑非笑的欣赏着她绯红的小脸:“再说不嫁我可要找其他人了,嗯?”
“你爱娶谁就去娶呗,”安可妮看着自己的脚尖,本来满不在乎的,想起贝儿,赌气地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也不是非要嫁你。”
不嫁他还想嫁谁呀?步舜尧挑挑眉,没好气地把她按在自己胸膛上,不容分说的命令:“订婚的日子我都挑好了,老婆,别玩了,乖乖嫁了吧!”
还真是个霸道的人呢,没一次求婚是温柔的。
当他的老婆该憋屈成啥样子!安可妮无力地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可是,听着他稳定有力的心跳,她却幸福地闭上眼——这一瞬间,她不愿意想任何事。
就这样静静的,天地间好象只有他们两人的感觉。
真好!
……
看着花园里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人影,远处别墅的某层落地窗后,一双清冷的眼眸恨到极致,也危险到十足。
“可儿,这里就拜托你了!”站在富丽堂皇的厨房,纪茹冰说得理所当然:“既然要当步家的儿媳,你就必须要学习着如何做好一个上等人,还要学会调教好下人……我们是大家族,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嫁进豪门,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轻松,伯母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嗯?”
“放心吧伯母!”安可妮勇敢地迎上她挑衅的目光:“没准备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是吗?”
虽然她几乎放弃复仇的念头,但既然纪茹冰这么不喜欢她嫁进来,她偏偏要和她对着干,这样也算是一种报复吧?
“那就走着瞧吧!”嗤笑一声,纪茹冰淡淡扫了她几眼:“希望你比你妈咪好运,对了,她……还好吧?”
既然安可妮没死,钟采薇也有可能活着,只是她暂时查不到而已,现在两人间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什么,她索性直接挑明。
“谢谢伯母关心,她在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过得很开心!”
天堂那么美好的地方,纪茹冰应该是永远去不了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听她这么回答,纪茹冰失望地挑挑眉,这娘两个怎么那么好命啊,简直比小强的生命力还要顽强,把她的心都操碎了。
无趣地转过身,她对着身后的安可妮抛下一句话:“那我们就等着品尝你的厨艺了!”
“不会让你失望的,伯母!”安可妮不亢不卑的应着,看着她优雅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小脸立刻皱成苦瓜。
靠的,就算是大厨,也有几个打下手的啊,把她一个人扔在厨房,这算什么事啊?
这就是直接把她当佣人使了,凭什么啊?
“老婆,有什么要老公效劳的?”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步舜尧懒洋洋的从门外探进半个头来。
“舜!”她的眼睛亮起来,急走几步把他拽进来:“你会做饭吗?”
“有什么是你老公我不会的?”步舜尧嘻皮笑脸的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瞅了几眼萧条的厨房,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老婆,别告诉我你从没下过厨,嗯?”
“谁说的!”安可妮不服气地反驳:“我厨艺可是一流的,只是这么多张嘴,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她可没吹牛,她泡面的手艺可堪称一流呢。
“好了,在老公这里亲几下,我就帮你!”步舜尧坏笑着把脸凑过来。
“去死!”安可妮娇嗔着推开他,心里大翻白眼。
嗯,好象那天之后,他简直是肆无忌惮了,真是受不了。
“好吧!”步舜尧摸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简单吩咐了几句,放下手机,脸上是得意的坏笑:“搞定了,老婆,怎么报答我,嗯?”
什么啊,这样这行?
安可妮目瞪口呆,拜托,这是豪门大宴啊,居然可以叫外卖?
可是既然他已经做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看着他逐渐放大的俊脸,安可妮呼吸急促起来——干嘛呀。
她心虚地一步步向后退去,背靠案台,才避无可避地面对他:“舜,这可是厨房!”
“我知道啊!”后者一本正经地贴过来,暧昧地凑到她头顶,伸出长臂从她肩膀上绕过去,取过案台上的水杯,自得地抿了一口,促狭地睨着她:“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
咳……安可妮脸一红,囧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真是丢死人了。
好笑地望着她绯红的小脸,步舜尧手背在身后,下一秒,很潇洒地侧过脸,娴熟地舔开她娇艳的唇瓣,纠缠着她的丁香舌,旁若无人地品尝起她的甘甜,良久……
厨房的温度渐渐升高。
话说回来,这本来就是个生产食物的地方,除了吃,还能做什么?
豪门生活真是多姿多彩,才不过半天,安可妮已感觉应接不暇了。
刚搞定纪茹冰的挑衅,她主动挑战那个居心叵测的贝儿。
“贝儿,还要我推你出去走走吗?”偏厅一角,她讥讽地看着对方,目光在她盖着薄巾的腿上扫了几下,最后落到她脸上。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在花园里,贝儿摔下去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对方是先站起来,然后再扑下去的。
这样子对她的损伤也不会很大不是?可问题的重点就是——她能够站起来了?
丫的,她不就是仗着步舜尧对她的内疚吗?如果她的腿治好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望的了。
“怎么,又想自取其辱?”贝儿的眼光冷得象冰刀,和她高贵娴淑的风格的完全不搭,淡淡的挖苦:“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卑劣的下等人!”
“至少我这下等人拥有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安可妮无情地讽刺回去,看着对方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心情没来由地好了很多。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她可是看穿了这个自命不凡的上流社会,有时她还真的要感谢纪茹冰,让她从小就脱离这个污浊的群体。
“贝儿,你的腿治得好吗?”缓和了一下脸色,她换上温和的表情,故作亲热地坐到贝儿身边的藤椅上,关心地打量着她的腿。
听说这几年她一直在外四处求医,怎么着也会有一点起色吧?
“你这是关心我?”对方保持着警惕。
“当然啦,你是舜最疼爱的妹妹,我当然要爱屋及乌啦!”安可妮着重着“妹妹”的发音,她由衷希望对方能站对自己的位置,同时起身,在她面前蹲下来:“其实我也学过一点医,听说脚底按摩对刺激腿部神经的恢复很有帮助的,要不要帮你按按吧?”
如果对方的腿真的痊愈了,她相信凭着自己的牚力,应该可以逼她露出马脚的。
看到安可妮不由分说地托起自己的脚,贝儿的眼中有惊慌的光芒一掠而过,下一秒,脚底传来的又疼又痒的感觉使她痛苦的蹙起眉。
该死的,她一定要忍住,否则就穿帮了——现在还不是告诉尧哥哥真相的时候。
可是对方是存心戏弄她,哪会让她好过,她憋屈的嘴唇都要咬破了,手指紧紧地按住轮椅扶手,突然灵光一现。
听到“咔嚓”一声快门的轻响,安可妮纳闷地抬起头,奇怪地看到贝儿掏出手机,对着正努力施展内功的她连续拍了几张特写。
“干什么?”她惊奇地暂时忘记手底的动作。
“喜欢替人脚底按摩的豪门少奶奶……”贝儿得意的瞅着她,“你说,如果我把这几张照片发到微博,人气会不会很高呢?”
“你敢!”安可妮愠怒的抿紧嘴,倒不是怕对方的威胁,而是气自己没让她露出马脚,反而被她耍了。
看样子,这个小姑娘比她想象的心眼更深。
“我真不敢!”贝儿不屑地撇撇嘴:“如果让人误会到尧哥哥,你死几次不够还的……拿开你的脏手!”
她暗中使劲,偷偷踹了对方一把,看着安可妮诧异的盯着她迅速收回到轮椅上的腿,嘴角挑起一抹得意。
就是让对方知道她是装的又怎么样?只要尧哥哥信她就行了。
而且,如果能以此离间他们之间的信任,倒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