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马车和各类物资已经准备齐全,玉尹辰也已经在人群中静候了。看到蓝净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脸上依就挂着那如沐春风的微笑。
蓝净初回以一礼,却不愿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即使整个皇宫只有他对自己最友善,她也不想却靠近这个男人。不为别的,只因为不想再记起伤心事。
没多久,玉锦佑也来了,走在他身边的还有玉烨离。蓝净初暗暗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并无异样,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众人行过叩拜大礼后,便启程往笼月城去了。
笼月城在皇都的西南方向,连夜兼程大概七日可达。蓝净初懒懒地靠在车厢内,连日的车马劳顿让她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很想出去骑马,可是自己是宰相府的千金,根本不可能会骑马,所以她只能受累窝在马车里,整张脸因此而更加难看起来。
突然,有人瞧了瞧车壁,小声道:“净初姑娘,我想询问一下您对这次疫症看法,商量一下我们到了笼月城该用些什么药。”
说话的是个随车队一起前往笼月城的御医霍清扬,对于他的要求蓝净初也不好拒绝,只是淡淡道:“那先生进来说吧。”
说着,她拉开了车帘,可是进入车厢的却不是霍清扬,而是玉尹辰。
蓝净初眉心一拧,语气略带不善道:“睿亲王此举何意?”
“姑娘勿恼,本王只是自己也想了个方子,不过有几味药还不敢确定,想请姑娘提点。”玉尹辰淡淡一笑,俯身在一旁坐下,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
蓝净初看他颇为诚心,只得叹了口气道:“那王爷就说说自己的药方吧。”
“在本王看来,这疫症该用柴胡、黄苓、党参、陈皮、半夏、甘草这几味药煎来解之,不知净初姑娘以为如何?”他将自己写的方子交到蓝净初手中,净初接过方子,大致看了一下,淡笑着摇了摇头道:
“王爷这方子确实有治病的功效,不过只能治疗正疟,不能治疗瘴疟。”
“疟?”玉尹辰微微蹙眉,表情略显疑惑。
“是,这疫症名为疟疾,大多是由于感受山岚瘴气,又或者蚊虫叮咬而引起的。一般病症比较反复,也无据可查,医学上称为恶性疟疾。”蓝净初简单地做了解释,见玉尹辰依旧满脸疑惑,也不再接着解释下去,只是道:“治疗这样的疟症,应该用生石膏、知母、玄参、麦冬、柴胡、常山这几味药煎汤服之。不过,疟疾这病的病症反复,一切还等到了笼月城,看了情况再说。”
“你说的对,我们这里说的药方都没有实际到了那里,看过病人后来的实在。”玉尹辰含笑点头,看着蓝净初略显丑陋的面容,心中不禁有些感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净初姑娘不该是这个模样。”
“什么意思?”蓝净初微微一愣,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脸颊。她以为自己防水的颜料出了问题,心里一阵惊慌。
“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无关外貌,姑娘依然很美。”他由衷地说着,修长的手指不自禁地划过她的脸颊。
“王爷!”蓝净初慌忙躲避,别着脸道,“药方说完了,请你离开吧。”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和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玉尹辰连忙开口解释,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王爷想多了,请回吧。”蓝净初冷淡地下令逐客令,拉开车帘示意他离开。
对此,玉尹辰也不生气,再次看了她一眼道:“好,你早点休息。”说着,他跳下马车,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蓝净初透出车窗,看向他的背影,脸上不觉多了几分忧伤。她的手紧握于胸前,心里暗暗发问:恩和,他会是你吗?即使是你,我也不能再害你一次!
马车外,玉锦佑看着之前的一切,心里不觉生出一丝疑惑。他们很熟吗?他看着远处的点点光亮,号令队伍加快步伐,到前面的小镇休息住宿。
※
这里是离笼月城较近的溪水镇,因为笼月城被封锁,溪水镇就成了大家等候亲人消息的聚集地。
蓝净初一行虽然车马众多,但是并未大张旗鼓,所以镇里的人也没多做质疑,只当是大户人家出门做买卖的,踏脚这个小村镇休息一晚。只是,这样的排场无意会引来一些亡命之徒的眼红,尤其这里又离疫病区颇近,很多灾民为了生存不得不落草为寇,希望能打劫一些银两,为家人买药治病。
这不,从玉锦佑他们一入住镇上的唯一一家客栈,有一伙人已经虎视眈眈地瞄上他们了。
蓝净初因为一路上马车的摇晃,身子酸的快要散架了,没有心情吃什么东西,只是独自一人往房间走去。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也没发现自己进错了屋子,只觉眼皮一沉,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着屋外的开门声,杀手的灵敏让她本能地躲到了梁上。只见来人不是别人竟是玉锦佑,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若这么下去,直接就暴露了自己会会功夫的秘密,但是不下去,难道要她在梁上偷窥他一晚上?
她正为难着,却看到玉锦佑有些奇怪。只见他,揭下了一张人pi面具,露出了足以让蓝净初抽凉气的面容。
他不是玉锦佑,竟然是玉烨离!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前往疫区,他疯了吗?
蓝净初正纳闷,一个抬头,结果撞到了梁上的横木。“咚”的一声响,她很无奈地惊动了玉烨离。
“谁?”玉烨离大掌一挥,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梁上,紧接着他带回了面具,右手紧握着腰间的佩剑。
该死的!
蓝净初灵活地避开了那只茶杯,正想现身,却发生已经有人跳了下去,围住了玉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