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喝酒,就喝柠檬水。这里,我点不了果汁。”薄唇几乎没有动,清晰的话却从他的口里传出。
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掩饰着她的不安。
他的公主还真是可爱,一抹笑从唇边荡漾开来,自从与凌静芸重逢,他的笑开始抵达心里,柔至眼底。
“你不会是找我陪你喝水的吧?”
这笑话有点冷,却成功打消了凌静芸的紧张。
真是没出息,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拉一个牛朗做自己的助手嘛。心里在暗暗骂着自己,凌静芸终于还是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你是因为家道的衰落才做的这行吗?”
把玩着酒杯的手一震,她居然问到了这个问题,叔伯们的丑陋嘴脸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爹妈不详的小孩,凭什么得到何家的家产!”
“我何家的财产,不能让外人夺了去!”
“哎呦喂,野种也想过少爷般的生活,想的真是太美了!”
一声声的嘲讽,就在他父母的灵堂里爆了出来,那时还小小的他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他们在辱骂他。
戾气从他的身上散发,捏着杯子的指节发白,眼中散发着杀气。
凌静芸不由得畏缩了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回忆让他的眼神如此可怕?
“何啸阳,何啸阳,你还好吗?”柔声喊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怒火发到自己身上,她觉得他与小时候不同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十三年来的遭遇改变了他。
轻柔的声音渐渐将他拉回现实,这里是光线昏暗的夜王包厢,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公主。收回身上的戾气,龙啸阳放下酒杯,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
一种压迫感随之而来,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但为什么会觉得他很危险?不自觉的往后退缩着,很快,她的背就抵触到布艺沙发的背部,她已经无处可躲。
“呵呵呵。”
一阵笑声传来,似乎是胸腔发出是声音,闷闷的。
不满的抬起眼皮,红唇不由得撅了起来:“喂,你干嘛啊。”
龙啸阳其实早就站直了身体,站在那里看着她因为脑海中的残念,闭紧了双眼,若刚出生的小猫不停的往后缩。
修长的食指放在那撅起的红唇上,轻轻一点,那笑容若一种蛊毒,几乎能让所有看到的人为之深陷。
“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哈哈,开个玩笑,今天找我为了什么?”
看着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脸,带着冷酷和那么一丝柔情,只是这柔情只闪现了一下下,很快就消失不见,快的如闪电,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但她却将这柔情归结于他的职业,逢场作戏嘛,他是不愿对她这样才会收起这种表情的。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了,虽然刚才他的表情让她觉得害怕,但是她现在也确实缺少一个助手,有一种直觉,有了他,她在凌氏的改革将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
“你愿意到凌氏做我的特别助理吗?”
诚恳的看着他,有一种不安,生怕他会拒绝。
“为什么是我?”一挑眉,他看着她,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有人会找一个牛朗做助手吗?这世界上,大概也就她一个了吧。
“因为,因为,因为,因为你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啊,我信任你!”因为了半天,她终于因为出了一个理由,一个脱口而出的理由,她不是想拉他出这个泥潭吗,怎么是这个理由?愕然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才发现,他憋笑憋的很痛苦。
“喂!我是说正经的事情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正常点行不?”
她的怒目在龙啸阳眼里根本就毫无威胁可言,但他还是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作为龙帮的老大,让他去做特助还真是委屈他了,不过,为了她,他连牛朗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做为特助,就能大部分时间呆在她身边,虽不能完全躲避那个人的暗算,但至少发生了什么事,他能在身边。
“就这么相信我?”言语间淡淡的,也没什么表情,不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而是绕过茶几,在沙发的边缘坐下,那双黑眸定定的看着她,想看穿她的心思。
“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以帮我在凌氏立足,发展凌氏。”
曾经的何氏是H市有名的企业,虽然何啸阳没有接受者方面的系统训练,但遗传也总能遗传到一点他父亲的基因,最重要的是她需要自己的嫡系,而不是从爹地那里接受来的元老,若没有人在后面支持,她怕她会承受不了那些阻碍和质疑。
“好,我帮你,但是不要告诉大家我曾经是牛朗。”
我自己是无所谓,但是你能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吗?
见他爽快的答应,凌静芸很兴奋,她似乎看见了在不远的将来,凌氏成为零售业巨头。
看到她的笑脸,他很满足,他不求拥有她,只要能在她身边,就这样默默的支持她,帮助她,为她挡风遮雨就够了,起身准备打电话给义兄陈立交代一下,让他在这段时间负责帮内事物,却被凌静芸的问话留住了脚步。
“怎么帮你赎身?”
在她的印象中,这里应该和那些古装剧里演的青楼女子一样,每一个牛朗都签下了卖身契,被爸爸桑牢牢控制,所有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血泪史。
见他疑惑的眼神,她奇怪的脱口而出:“你们不是签下什么卖身契之类的吗?”
龙啸阳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还在装牛朗。
“我自己有积蓄,这点钱不麻烦你。”
说完匆匆走出包房,靠在门上,大口喘息,天哪,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差点露馅,什么时候,他会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差点就泄露了内心的想法。若是被她发现他在欺骗她怎么办?
他的身份终究是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