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才坐下。”燕苍说道。
燕夭华看到了燕苍和燕君阳,想起了昨晚的那些话,一时间心里情绪复杂难比,有着感激,有着震惊,各种各样,总之混在一起已经不能分辨了。
一顿饭在平静的气氛中过去,燕夭华吃完了到后院溜达,湖中的雪莲开得妖艳无比,她看着他们怔怔出神。
“夭夭。”熟悉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燕夭华抬头看过去,是燕君阳。
“爸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燕夭华有些惊讶在这里看到燕君阳,他们两个独处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知道燕君阳疼爱她,但是却不会表达出来,而是埋在心底,不过,他现在怎么会到这里来?
燕君阳在燕夭华的身边坐下,说道:“我和你爷爷曾经讨论过,要不要把一些事告诉你,本来我是不愿意的,但是,事情迟早会来,相比事到临头你一点都没有戒备,还不如现在先想办法。”
燕君阳很少说这么长的话,燕夭华虽然惊讶,不过听了话的内容,她心里微微触动。
“我知道。”
“那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燕君阳眼中的疼惜虽然埋得深,但是燕夭华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她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出来,今天早上起床了就到星网上撒了一通气,结果自己想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没有,我……现在还不知道。”燕夭华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燕君阳倒是嘴角微翘,说道:“没事,这件事情还不着急,慢慢想,不过,你不要排斥你身上任何一种能力,它们都是属于你的,也许在关键的时刻她能够有大用处。”
燕夭华心头一跳,没想到燕君阳已经看出来她心里的排斥,对,她从一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心里总是排斥着,究其原因,自己却又说不出来,也许是那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是这样说,她跟燕家其他人也不是同类,跟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是同类,她就是个异类,她不希望这样。
也许在地球上平静生活着,偶然知道这件事时,她不会排斥,因为就算那时候爷爷待她好,身边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可她的心里总是平静着,等到了首都星上,解除了这么多人,经过了这么多事,察觉到了家人对她的关怀,说不上弥补近十年的遗憾,可这种温情让她逐渐改变了,她已经不是那个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无所谓的女孩,她……已经开始在意亲近的人对她的看法。
“夭夭,不管你如何,你都是我燕家的珍宝。”
燕君阳一句话让燕夭华的眼睛微酸,她沉默着,燕君阳也沉默着,知道燕夭华出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惜让燕家处于险境。
燕君阳心里微诧,听出了女儿没有说出口的话,沉默了半晌,回答道:“你本来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
说完,燕君阳离开了,只留下燕夭华呆呆看着他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慢慢消失,心里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开心,珍宝,只要他们把自己当做珍宝,别人的眼光有在意什么。
燕君阳走回书房的时候气息微喘,这对他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
燕君阳坐在书桌前,缓缓记起了当年的事情。那年,他是个冷静的不得了的青年,别人家斗很羡慕燕家有一味这样优秀的继承人,他的父亲燕苍也感觉很骄傲,可是,他自己却不这样觉得,总觉得身边的事情无聊。后来他和燕苍选好的苏白结婚了,他觉得无所谓,一切好像一潭死水,滴进一滴清水没有丝毫用处,直到苏白意外怀孕,直到苏白艰难生下了一个女婴。
燕君阳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女婴刚在他眼前睁开眼睛时的眼神,傲世一切的冷漠,万事不关己的平静,这哪是一个刚生出来的女婴应该有的眼神。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感知,他会觉得自己看错了,燕君阳怀着疑惑和探究,呆在女婴身边观察。苏白不喜欢这个孩子,他无所谓,孩子就由他照顾,然后,这孩子的一点一滴都记在了他的心里,父亲还曾经笑话过这件事情,他一笑而过。
慢慢的,心里的疑惑和探究已经在软软小小的女娃开口叫爸爸的时候成了浓浓的欣喜和宠溺,他知道,自己这死水一样的生活变了,他知道女娃身上藏着秘密,这不怕,他会好好保护她,顺便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活。
八年时光,女娃在他的宠溺下长成了娇俏的小女孩,会撒娇,会嬉闹,也会无理取闹,一切在燕君阳的眼里都是那么可爱,可是,意外发生了,等到他找到她的第二天,她身上出现了异变。
原本娇软的声音在剧烈的痛苦中变得尖锐无比,大大的眼眸中满溢着痛苦,身上也发生了连他都没有想到的变化,他在一瞬间震惊过,疼惜过,埋怨过,但却没有厌恶过。最后,他把所有知情人都处理了,这件事情就只剩下他和父亲知道。父亲本来想要将人永远关着,他怎么会同意这种提议,马上拒绝了。
小女孩身上的痛苦每日不减,他都快被折磨的崩溃了,到最后,有人告诉他到地球上去是最好的选择,他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但是经过调查,地球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不管说话的人怀着什么样的用心,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小女孩身上的痛苦降低,最好是消灭了。
最后,父亲主动陪着小女孩过去,他有些不放心,不过父亲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夭夭,他是你爸爸。”
父亲的一句话让他如五雷轰顶,看见女孩陌生的表情,他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是埋怨自己,还是埋怨那个女孩,他分不清楚。
“爸爸?”女孩似乎不了解这个词汇的意思,像是在叫陌生人一样。
燕君阳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候的狼狈,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和女孩都是绷着一张脸,硬是让父亲说了一句女肖其父,这样的相似他宁愿没有。
在了解这个事实之后,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那是不是他的女儿,明明就是个爱撒娇的小人儿,怎么会对着他绷着脸?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也是那个孩子的一面,他心里应该早有这种准备,在看到那种眼神的一刻。
“在想什么呢?”脑袋上忽然被拍了一下,燕君阳皱眉,是谁这么大胆,怒眼看过去,原来是他的父亲燕苍。
“你过来做什么?”燕君阳收回思绪,淡淡问道。
燕苍看着他的脸,说道:“我是看到你在发呆,想过来问问是什么事情让你想的这么入神。”
燕君阳说:“没什么,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燕苍气急:“我是你父亲,你竟然这样对我?”
“好,父亲,请你出去。”燕君阳的话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燕苍愤怒瞪了他一眼,甩手出去了。
燕君阳看着被重重摔上的门,叹了一口气。
燕夭华在回到学校的那一刻就一直听到有人在说什么神枪手的事情,她听着越来越迷惑,怎么有点像自己昨天的做的事情?
不过,管他们说的是不是自己,反正她匿名,星网上的那张脸和现实的脸一点都没有相同的地方,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人寥寥无几。
燕夭华刚走进教室,袁君昊拿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燕夭华发现,袁君昊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几个人之一。
燕夭华坐在了老位置上,位置偏后,在袁君昊的前一排。
“早上好。”燕夭华主动问好。
袁君昊却拿乔了,他嘲讽道:“我怎么敢当,也许不小心就被一一枪崩掉了。”
“你说笑了。”燕夭华道。
“我说什么笑,反正有人已经攀上了更高的树,我们这些小人物算得了什么?”袁君昊的语气听着酸酸的,怎么像是怨妇的口气。
燕夭华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别扭她参加夕照战队和海神战队的那件事,说道:“我无意间碰到的,以后会小心。”
“切!”袁君昊才不买她的账,小心?小心什么啊。
燕夭华不过去触霉头,正好上课的铃声打响,她坐正听课。
中午的午休时间,燕夭华出去找燕未晞一起吃午饭,这是她跟燕未晞在昨天约好的。
“未晞,我在这。”燕夭华挥手,小学部的人午休比较晚,燕夭华趁着这段时间把要吃的准备好,省得燕未晞麻烦。
燕未晞小跑过来,坐在燕夭华的对面,说道:“姐,你来的好快,我还以为我要等一会呢。”
“是吗?”燕夭华说道,“吃吧,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燕未晞一边吃,却又在一边暗暗看着燕夭华的表情。
“怎么了?”燕夭华发现他看过来的视线,问道。
燕未晞将口中的事物吞下,小声问道:“姐,现在学校里说的那个神枪手是不是你啊?”
燕夭华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你看不出来吗?”
燕未晞低头,说道:“我就知道是你,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枪法这么厉害?”
“你没有问过。”
“哦。”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差了,燕未晞已经决定自家姐姐很厉害,没想到自己的面前又多了一座大山,如果不比姐姐厉害,他还说什么保护她?真是笑话。
“你以后会变得厉害。”
说话的当然是燕夭华,燕未晞听闻,开心地抬起脑袋,说道:“那当然。”
燕夭华好笑的摇摇头,她就是不忍看到燕未晞这样低迷,才出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倒是没想到这句话的作用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