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打算死在自己的棋子手上。那不符合她的风格,更不符合她做人原则。
本以为她的功夫在这里可里横行无忌的,看来有点高估自己的能耐。比脑袋里的东西也许是比别人多点,但是,这里毕竟是异世,很多未知的东西她掌握不了是一定的。
瞅准一断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越,飘落只下坠。
风扫到自己脸上的感觉,生痛着。
自己的衣帛撕裂的声音,枝条划过自己的肌肤上的痛觉,有点虚幻也有点真实。
神志一下清晰着,现在可不是恍惚的时候,瞅准着一横出的粗树枝,紧紧地捉住。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旋涡和夺命的深渊。
腰上,却紧紧地被人箍住,未风澈甚至能感觉出在腰上的手是颤抖着的。
看向那人,未风澈突然很意外。
“阳?”风澈疑惑地叫着。
阳咬牙,紧抱着未风澈,手上的钢丝射出去,在崖上的树上安全地束缚住,阳一蹬腿,两人就着轻功漫上了山崖。
一到上面,二话不说地,风澈狠狠地赏赐阳一个耳光。“没我的命令你居然敢胡来。”
阳定看她,没说话。
风澈有点心浮气躁地,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命令对于他没用那是假的,他听从她的话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但是,她从不准别人拿自己当回事,她可以利用他们,可以掌握他们的生死,但是,她却不喜欢别人,把多余的东西放到她身上。
“阳,你听清楚了,你是我手上的棋子,除了这之外,什么都不是。”对于别人,她向来可以狠心到极点的。
除了,未云音。
除了,未风落。
还有,她自己。
“皇帝陛下已经差不多要到了。”阳回答着不相关的话。“您已经没必要再演戏了。”
风澈阴狠地笑了下,然后瞥唇。“把我绑起来,关在那前面的山庄里。”
阳却拉着她走进里面去,不说话地拿着绳子就把她捆绑起来。然后接着就想消失。
“等等。”风澈突然叫着他。“那边的鞭子,用它抽在我身上。”
阳安静地哼了句,然后沉默地拿过鞭子,动了动嘴唇。就是下不了手。
“快点。”风澈的命令像山一样压下来。
阳无言地看着她。
这是逼迫,明明知道了他的一切,她就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他,她是不属于他的,更不可能地,让他还寸留着妄想。她需要的是仅仅会为她卖命的人,却绝对不是,会作茧自缚的人。
那样的棋子,根本就用不了。这是她的想法,她也这样告诉他。
拒绝不了,她的命令他根本就拒绝不了。挥起鞭子,落在她的身上。
然后痛在心底蔓延开来,比抽在风澈的身上的伤口还痛。
这会是他这辈子的伤。
第二下,第三下、、、、一直,到,她昏倒了过去。
稍微地靠近了她一下,跟了她十年,也默默地保护了她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高兴过,因为,她第一次能摸到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苦过,因为她要他亲手毁灭他的信念,他的妄念。
轻轻地靠在昏倒的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话,没有人能听到,包括已经昏倒的人,只要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已。不该这样的,如果当年在皇宫让皇帝陛下的妃子把他弄死就好,为什么你要出现,像神一样救了那时候要绝望的我。
“二哥,我们回来。”外面有人声传来。
阳一下闪没在黑暗里,从此之后,他就能像她要求一样,只服从她的命令,像机器一样执行她的命令。
“二哥,二哥,二哥,你醒醒。”风落的声音焦急得要冒火了。
聂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
身后跟来的皇帝更是冷漠,居然饶有兴趣地打量她身上的伤。“伤口,还真是真的呢。”
风落一双眼,杀气一现。
“父皇,二哥伤很重。”他说得咬牙切齿。
云音点头。“看到了。”
“太,给我快点滚过来。”风落对着皇帝下命令。
皇帝没动,胎衣也没动。
“反正都要死了,医治好再让孤杀了她吗?恩,还是风落喜欢她死得更惨一点。”
“为什么,二哥要死了,你还在说这些无聊的话。”他根本就不应该离开她一步的,为什么要离开。
这刀伤,这鞭伤,说明了她受了很大的折磨。
“谋反的人,就这样死了已经很便宜她了。”皇帝冷着说。
“二哥没有。”风落辩着。
“孤说有就有。”皇帝说。
“放屁,你这是草菅人命。”风落失态地吼着。
皇帝半眯起了眼。“风落,你放肆。”
“二哥怎么可能谋反,你如果说我谋反的可能还大点,你居然说二哥谋反,我告诉你好了,我没有一天不想着要篡位,你要杀我的话就随便好了。”
皇帝心情不错,看到四儿子这么地失态还是第一次,每次一见到他,都是像个痞子一样的败家子。现在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着这样的话。他有没有野心难道他会看不出来。
“押二殿下回城。”皇帝抬一下眼,下着命令。
风落狠瞪他,拦在前面。“不准动我二哥。”
“把风落殿下一起押回去。”皇帝好笑地看着他,然后才说。“过几日,南边的人会来这迎娶我们天朝的三公主,孤就放过你们两个人。”
风落愣住。“你这是报复。”
皇帝点头。“这你还看不出来就不是我儿子了呢。自投罗网的笨蛋,居然叫你回去请我来,她以为我不敢真的杀她吗?她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居然敢这样查探我的感觉。找死。”
风落蔑视了他很久,然后冷笑。“二哥她这人也是有限度的,你也别让她对你太失望,如果真的惹毛了她,真的会被篡位也说不定。你以为她不反抗你是因为你的强大吗?不是的,因为她对你有期待,而你现在却把她的期待都毁灭了。你还妄想她不反抗。我认识的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你活那么久没死是为什么吗?”皇帝问着。
风落高傲地抬头。“我知道,你以为我够笨,够没野心,够懦弱,够懂得伪装,所以,你不想丢失看玩具的机会,你留着我不是因为二哥宠,而是因为我,可能成为二哥的绊脚石。成为你威胁她的棋子,但是,你看错了,我还没窝囊到那程度。”
皇帝微笑却不语。
外面突然有人跑进来报告。“陛下,皇宫里,出现了、、、出现了,天下第一先生。”
皇帝脸色难看起来。“天下第一先生?九夜?”
禁忌的名讳,居然还敢这样说出来,皇帝面前那人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就被皇帝拔剑杀掉。
离魅的名讳,没人能用。没人。
“回宫。”一转头,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挣扎,不再看一眼。
昏倒的风澈突然勾起唇边一个弧度,苦涩得厉害。
皇帝给她最好的答案,就像她给阳一样真实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