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管理城池向来奉行管中有松,即对外管理严厉,每一个进入城池的人都要严加盘查,对内,言家则比较松泛,只要你不是无故闹事,巡查的士兵不会为难你。
言家的士兵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大部分是贫民子弟,以杜绝欺压百姓的现象。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罗菲城内,欺善怕恶的人还是不少的。
“老头,小爷看上你孙女是你的福气,跟着小爷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天香楼旁,一个苍老的人影被一脚踹在地上,他咳出一滩血,脸如树皮般干枯,又因咳血脸色苍白枯败,一双手布满了老茧,衣服破旧洗的发白,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老朽就算死也不会把湘桥嫁给你的。”老人嘶吼道,他的身后,一位娇俏的少女手足无措地哭泣,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显得脸色有几分枯黄,可细细看去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坯子。
难怪会被罗菲城一霸看上。
路人叹息地摇头,今天这对祖孙,今天是很难讨得了好了。
“老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上,非打得他同意不可。”天香楼内,徐徐走出一位脸如蒲扇的青年,故作优雅地踱着八字步,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
他就是罗菲城四霸中的一霸,林天,家中足足有二十房小妾,恶名无人不知。
“是,少爷。”他身前的打手们一听,顿时阴笑着朝着那对无助的祖孙走去。
有林天撑腰,这群打手在罗菲城内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哟,林天,几日不见,你胆子见长啊。”林天正幻想着抱得美人归的场景,突然,一声轻笑声响起,林天那张好似猪头的脸被人狠狠一揪。
“七,七少。”林天见到来人,嚣张跋扈的态度见鬼一般立马软了下去,龇牙咧嘴不敢痛呼。
“还不让你的手下停下来。”言与白淡淡说道。
一句话对于林天来说就是圣旨,他一脚踹到离他最近的一个打手身上:“没听到七少说的话吗,赶紧停手。”
几个打手下巴掉了一地,他们无法无天的少爷何时这么听话过。
“七少,七少,小弟我是猪油蒙了心了,今天你就放过我吧。”幸好还没动手,林天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可怜兮兮地硬挤出两滴泪求饶。
这尊瘟神今天怎么出来了,今天出门不吉啊,林天后悔莫及今天出门没看日历。
言与白狠狠揪了一把才松开手,凑近一分眯着眼道:“怎么,打了人不要赔偿吗?”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
林天养的白白胖胖的脸上多了一道手指印,他却有如江洋大盗听见了减刑十年的好消息一般兴奋,哆嗦着手把怀里的元宝全拿了出来:“七少,钱都在这,都在这,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滚,要是再让我知道,后果你是知道的。”言与白扫了他一眼。
“七少您放心,小弟绝对不敢了。”林天信缩着脖子退后,誓旦旦保证道,带着打手灰溜溜走了。
“多谢公子。”老头被孙女颤巍巍地扶起来。
“不必多礼,猴子,带这些钱陪老人家去医馆看一下是否有碍,再送他们回家。”言与白吩咐猴子道。
林天给的钱对他来说不多,对于穷苦平民就是天大的财富了,让猴子陪着去,也省得路上发生意外。
“是。”猴子恭敬道,扶着老人的一臂朝医馆走去。
“原来是言七公子,这下子罗菲城的平民有福了。”一位路人感慨道。
“这位大哥,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位刚到罗菲城的路人问道。
“哈哈,你不知道吧,言七公子在罗菲城有纨绔克星的外号,只要言七公子在,罗菲城的纨绔就绝对不敢出来兴风作浪。”路人意气风发地解释道。
“这言七公子竟有这么大的能量,能震得住罗菲城众人纨绔?”路人奇道。
“言七公子是言家人的掌中宝,得罪言家的谁都不能得罪言七公子,否则面对的就是整个言家的怒火。”
……
人群中,一位少女听着一道道的谈论声,美眸泛彩连连。
言与白解决了这一闹剧,摇摇头准备走人,忽听得一声少女的唤声。
“七哥哥。”
言与白转身,打量来人,笑道:“原来是罗清妹妹。”
来人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人生最美妙的时期,一张小脸如同花骨朵般水润,眼眸流转带着纯真笑意,穿着浅绿的罗裙,整个人就像出水芙蓉清丽绝伦。
“好巧碰到七哥哥,七哥哥能陪清儿逛逛罗菲城吗?”罗清红着脸蛋,咬着贝齿轻声问道。
“呃。”言与白摸摸脑袋,暗叹一声美人如画,才恍然道:“自然可以。”
霎时,罗清的美眸笑成了月牙。
罗菲城的商铺随处可见,卖糕点的,卖首饰的还有各种占地不菲的酒楼,而商铺的尽头,则有一个巨大的广场,专门为小摊小贩准备,里面的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清妹妹第一次来罗菲城,家中尚未准备下侍女,原本我该陪妹妹来挑选,只是因一点事情耽搁了,妹妹可别怨我。”言与白笑着领路,在这里有罗菲城最大的奴隶市场。
“七哥哥言重了,我在家中就不习惯使唤侍女。”罗清微笑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几个侍女使唤的,哎,小皮,过来。”言与白刚进这里,就有一少年在他附近转悠,正是附近有名的百事通,小皮。
“七少爷,您有事喊小的?”小皮心花怒放跑过去,终于被七少爷看见了,七少爷的打赏可不少。
“带我们去一家风评不错的奴隶买卖市场。”言与白吩咐道。
“好咧,您放心,小皮我肯定为您介绍最好的。”小皮笑着引路。
“没想到罗菲城有这样一处奇特所在,且如此干净。”罗清颇为惊奇道,一般的城市都是商铺摊贩不分,罗菲城这样管理不仅泾渭分明,连秩序都好了许多,更不见了众多垃圾。
言与白解释道:“在这里摆摊,有统一的管理费用,比以往要少一半,他们自然乐意,不过在这里摆摊有规定每天离去前必须把自家摊贩直径十米内的垃圾清理完才能走,否则下次就不让其进入。为了省摆摊费,他们当然不敢随地乱扔垃圾,反而每天收拾得干干净净。”
最重要的是,富人和平民有了明显的分隔,靠的远,两厢无事,岂不妙哉。
奴隶市场是个例外,一般的奴隶市场占地巨大,虽日进斗金却杂乱不堪,富人很少涉足,只能设置在此处。
“七少爷,到了,这一家美玉堂绝对是罗菲城风评最好的奴隶买卖之地。”小皮介绍到。
美玉堂占地好几亩,牌匾上的美玉堂三字,是用纯正的玉石打造,显得此地有几分儒雅。
一个脏污纳垢之地,偏偏用美玉堂三字,真是可笑。
言与白走进去,一个老仆迎上来:“竟然是七少爷大驾光临,美玉堂有失远迎。”
“不必废话,我要挑选几个侍女。”言与白挥手道。
“请七少爷稍等片刻,我立刻去准备。”老奴恭敬道。
不消片刻,一个中年美妇袅袅走过来,身后跟着一溜烟美貌的少女,个个身材袅娜,弱柳扶风。
中年美妇软身行礼,眉眼如水:“奴家拜见七少。”
“起来吧。”言与白不耐烦对付人老成精的老鸨人物,转身道:“清妹妹,你看可有中意的?”
罗清走上前几步,还没说话,中年美妇哎哟道:“好美的小姐,我过了半辈子还没见过如此有灵气的小姐,真真是得上天眷顾。”
罗清微微一笑:“过奖。”
慢慢走到罗列成一排的少女前,罗清上下打量,好一会才道:“第一个,第五个,第十个,第十七个,第十八个出列。”又对着剩下的少女道:“你们中可有人擅厨?”
没人说话,中年美妇叫起来:“一群死丫头,小姐问话还不快回。”
这才有一个声音怯怯道:“我会。”是一个长的比平凡略好些的普通少女,说完,少女就怯怯低下头。
罗清一笑:“好,除了之前说的那几个,这一个也加上。”
“多少钱?”言与白问道。
中年美妇娇笑道:“七少爷,您可要挑选几个丫头,我这的侍女,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您买了绝不后悔。”
“别说废话,快把卖身契拿出来。”言与白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五百两,买六个丫头绰绰有余。
“七少果然爽快。”中年美妇幽怨地给了言与白一个眼神,上前给出六个少女的卖身契。
“走吧。”言与白对罗清道。
“恩。”罗清略一颔首,身后六个少女跟着出门。
“你可以走了。”言与白扔出一甸一两的银子给小皮,小皮欢天喜地道了谢,几下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样,要不要再逛逛?”言与白回头问道,这里的小摊贩管理严明,有不少少女相携着光顾。
“好。”罗清抿唇一笑,如百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