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挽歌也不回头,招呼仵作过去帮忙,“李叔,帮我把尸体翻过来。”
李远本不乐意,却见柳初寒目不转睛,只好悻悻的过去帮忙。
“柳大人,你过来看看,死者背后有一处细小的伤痕,我估计有针刺入她体内了。”
卿挽歌示意老头子过去,指着死者背后的黑点对柳初寒讲解。
柳初寒凑过去细细观察,果真在一片浅黑的斑纹中看到了深黑色斑点。
“这是什么?”柳初寒有些不明所以
卿挽歌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见仵作也是一脸茫然,只好细心解释,“我和李叔都确认过,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而且死者也没有摄入毒药,那么,毒素是怎样进入死者体内的?”
柳初寒和李远更加迷茫,不解的看着卿挽歌,这正是他们想知道的。
见他们表情困惑,卿挽歌莞尔一笑,指着黑点问道,“如果说涂抹着毒药的针这么刺入身体,结果呢?”卿挽歌做着插针的模样,这时柳初寒才恍然大悟。
“黑点所对的位置正是心脏,如果我分析的不错,那枚针应该还在死者体内。”卿挽歌面色凝重,能将小小的花针射入体内,想必其武功内力都不错,看来她的老爹又遇上麻烦的对手了。
“李叔,准备工具,马上解剖。”卿挽歌挽起衣袖,准备解剖,却见李远面露惊诧,一动不动。
卿挽歌明了,古代的仵作不能随意解剖尸体,唯苦主要求,方能解剖验尸;且解剖前要由县官下正式文件并备案,剖尸前后需举行仪式以慰死者在天之灵,于公众场合进行解剖。
鉴于柳初寒乃京兆尹,所以只要他点头,很多麻烦都可以省去。柳初寒也想知道死因,所以行礼祭奠之后,卿挽歌正式解剖验尸。
锋利的刀刃划破死者的肌肤,有些许黑色的血水流出,卿挽歌手脚麻利的剖开肌肉,深入心脏处。果然,随着黑线的印记,卿挽歌发现了一半没入心脏的细针。
锋利的刀刃划破死者背部的肌肤,有些许黑色的血水流出,卿挽歌手脚麻利的剖开肌肉,深入心脏处。果然,随着黑线的印记,卿挽歌发现了一半没入心脏的细针。
“心脏主要推动全身的血液流动,向身体其他器官、组织提供充足的血流量,以供应氧和各种营养物质。如果心脏中毒,毒素则会通过血液迅速扩散全身。此外,血液防卫机能的实现,以及体温相对恒定的调节,也都要依赖血液在血管内不断循环流动,带着葫蔓藤毒素的血液进入血管,死者的体温便骤然下降,这就是死者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出现类似尸僵的情况。”
卿挽歌一边指着心脏给二人解释,一边审视着插着细针的心脏,那里早已变得漆黑。卿挽歌轻轻地抽出细针,发现插入心脏的那一头稍尖锐,另一端相对略粗,却比绣花针细上一倍,也不似绣花针留有引线的空洞,想来应该是武林中人特制的暗器。
李远双眼散发出惊奇的光芒,半分敬畏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态,直勾勾的盯着卿挽歌,好似见着崇拜已久的大人物那般。
这也怨不得他,祁慕朝律法森严,不得轻易解剖尸体,加之京畿重地命案极少,所以李远活了几十年,从未亲自动手剖过尸;就连眼观,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柳初寒若有所思,捋着稀少的黑须兀自思索,瞧细针的姿势以及背后的伤口,凶手应该是从死者后方射入暗器,毒针刺入体内,毒素被血液带入全身,致其中毒而亡。凶手做事很谨慎,伤口极其细微,差点找不到突破口。
“大人,你去凶案现场时,疑犯和死者处于什么位置?”
卿挽歌随口问道,本来破案是京兆尹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柳初寒仔细回想着,接到报案之后他立刻带着衙役赶到,就见到死者头朝门口倒在地上,那位公子蹲在旁边,也是面向门口的。
查案卿挽歌不在行,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位公子不可能是凶犯。
锦衣华服,气质高贵,临危不乱,绝非普通人家所能比拟,想必他肯定身份不凡。
“大人,我看那位公子不似普通人家的少爷,你要是没把握就把他放了吧。”
柳初寒不是糊涂官,若真是他杀,他早应该逃离现场;若是自恃有人袒护,他的态度也不该这般温和,一点要招人求助的意思也没有。挽歌所言不是没有根据,柳初寒想着,带人去了牢房。
清风送爽,娇羞了满园的青翠欲滴,吹散了卿挽歌困乏的身躯。摇着酸痛的胳膊从仵作间出来,享受着微风的抚摸,顿觉身心舒畅,疲倦一扫而光。
“她还是女人吗?”
府衙深处,墨月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个女人比她还可怕,想着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墨月忍不住一个激灵。
府衙后院,正在休憩的卿挽歌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仿佛自己是案板上的肉,正被人死死的盯着,连忙裹紧衣衫踏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