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舅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月章愈发不愿意把自己在前进村的布局告诉妻子。要是让妻子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赚钱机,肯定会颐指气使的要求自己帮小舅子一把,把赚钱的事情分给小舅子一份。要是家里的这个弟弟是老实上进的就算了,给就给,可三天两头的给家里惹麻烦,小事不想做,大事做不好,月章怎么敢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眼下的阶段,月章本就走在钢丝上面,容不得半点疏忽。外人看月章云淡风轻,真实的状况实际是月章每天都在盘算,每天都在揣摩最高层、县里的需要,可以算是殚精竭虑。为了不给家里带来压力,月章每次回去从不给妻子说工作上的事,尽管自己的内心一直往下沉,然而脸上还是要表现的很高兴。每天最轻松的时候,也许就是陪着自己的女儿撩闲。
做事情的人都会有些城府,要是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谁都能看的清自己的心,也做不成什么事情了。月章在单位的时候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身边的人根本不能交心,彼此之间谈论的都是第三者的闲话,相信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也被别人议论着。
在村里的,事情多、问题多,可这些事情和问题都是在明面上的,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的推出去,大不了吵一架,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人。在前进村的时候,月章见过有的村民为了无所谓的事情跑来村里和书记闹,也见过老太婆因为自己地里被人掐了麦穗来找书记评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真是大开眼界。
开始的时候,月章很不适应,自己内心真正想讲的话,都要经过大脑的过滤才能往外说。村里可不是这样啊,不爽就说,说的不舒服就骂,谁的嗓门大谁有理。月章不习惯这种方式,说话细声细气的,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村里老爷们经常拿这点取笑月章,说月章是个不带把的。村里的老妇女们倒是没见过这种细皮嫩肉的后生,逮着机会就在月章面前说些不着边的话。
在村里待了几年,月章倒是适应,只是大声吼叫的说话还是学不会,倒是皮笑肉不笑的阴险学了个六成像,村里的长舌妇们背地里给月章起各种的外号腌臜月章,时不时感叹当年的白净小伙哪里去了,那个逗一逗就会脸红半天的害羞小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