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4) 阅读至0%

第13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4)

书名:帝宫娇 作者:萧萧十香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7
    母妃并没有因为伐齐战乱随我们避居豫州。当初是与父王大闹过的,可父王一句话便将我的焰火扑熄了下去。——论身份,一国之母的皇后没有离京避居;论圣宠,这些年最受伯父宠爱的谢妃娘娘亦没有被伯父带离长安。他如何将母妃送到最安全的地方?虽然他并没有这份心。倒是一向遗忘千金的他,我还未开口前,他已想及,于是有了我与千金三年前被送往豫州的事。只是可笑的是,他当初的原话是:让千金陪你。
    这刻站在母妃面前,望着跪在地上的千金,我想,这或许是报应吧。
    我与千金一道与母妃下跪请安,可我还未跪下,已被母妃诚惶诚恐地扶住。接着便是瞧我脸色,嘘寒问暖,殷勤至极。我亦是小心翼翼,将在这三年分居两地,她的体态安康加以过问。她闻之越发惶恐不安起来。手足都不知往哪里摆放。——即便侍女出身,做了十五六年赵王妃,赵王府内务,父王也交由她实权由她管辖,王妃派头没出来,自身的矜持尊贵也淬练出些许,在父王面前谦卑恭顺就不说了,在我面前亦如是。道说为我接风洗尘的宴席几月前已思量好,让我稍等片刻,她这就去催宴,藉着这借口要离开我一时片刻,好喘喘气。然母女俩因为彼此过分谦和,反是生疏,哪有心意相通的默契?即便知道她说去催宴是想要暂时离开我片刻,我亦本能地道说要与她一同前去。闻之,她越发局促不自在,连连地推拒。我只得缄口。她临行前,还不忘望著我时过三年的相貌,笑着称赞一句,“绾绾国色天香,千金便显得小家子气。”涩滞地笑,那话多么像是称赞旁人子女,而不是自己亲生骨肉。
    在母妃面前,千金是如鱼得水的。即便是母妃一直不顾得理会她,她跪在地上也是自得其适。这刻母妃离开,终于叫一声“起来吧”,千金已是笑嘻嘻站起,和我道说一声,跟着母妃一起去催菜了。
    等着开宴有些无聊,不让侍女跟随,一个人四下走走,母妃与千金在那厢说话,却不料隔墙有耳。想离开,却又不舍得离开。千金仿佛说及是司马泯风杨勇过去豫州送捷报,回来一路,是与司马乘风司马泯风同行的,母妃听着,细细将杨勇的相貌人品追问一番。司马乘风和司马泯风,母妃是见过的。千金一一回报过后,母妃又疾言厉色,不允千金与男子来往,耳提面命将千金训斥了一顿。
    母妃常常如此训斥千金,却每日小心翼翼照顾我起居饮食,惟恐事有不周。便是三岁孩童,母妃对我姊妹谁亲谁疏也是明晓。哪个母亲,会连对女儿说一句重话也不敢,还时时忐忑恭维?放谁家里,母妃与千金,都才是一对正常母女。
    想来,并没因三年未见我,并未因荣光母妃鲁氏家族,母妃对我态度有丝毫改变。甚至,对我更加小心翼翼了。
    “郡主……”阿穗阿碧不知何时寻来了这里。
    望过她俩一眼,我懒懒道:“和王妃说,我一会儿要出门,不在家用膳了!”
    阿碧道着“是”,阿穗却是赶上我,望一眼已是黄昏的天色,“这么晚了,要哪去啊?”说着不放心的话,眼眸却是亮晶晶的。
    没理会她们,自己一人走了。
    自然没有出门,倒是回了镜花水月阁自己的卧房。
    每每千金处在我这种时刻,有司马乘风相陪。
    我呢,趴在床上望著窗外华灯初上,我又是谁的掌上明珠呢?
    一,二,三……
    卧房被轻轻推开。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我慢慢笑了。
    没有点灯,却径自走向我,倒仿佛知道我所在似的。
    “怎么不好好睡?”粗实的手掌拍打在我臀部上。
    下一刻,我人已起来,双臂搂住父王脖子,脸贴在他的心口。
    无论是那贲夯的肌肉,还是透过肥厚肌肉传进我耳中沉重有力的心跳声,都让我觉得安心。仿佛一贴良药,治的好我心底隐伤。却忘了,药也是易让人上瘾的。在母妃那里得五分创伤,便要在父王这里讨十分抚慰。这么多年来,从来如此。
    而在我扑进父王怀里那刻的同时,父王停留在我臀部的手掌,已顺势将我托住。
    投怀送抱,偷香窃玉,是从小我们就熟稔的事。
    粗重热烈的呼吸在我耳后,“阿穗说你出门去了?”
    浓浓的探问味道。
    我开不开心,是不是真的开心,父王从来都晓得。
    小时侯少不更事,觉出母妃待我与千金的不同,便与父王抱怨母妃不喜欢我。然后,很久不踏进母妃居处的父王闯入,蒲扇般的巴掌落到了母妃苍白的脸颊上。那一次吓坏了。从此,再不敢说母妃半分不是。而母妃待我,也越发诚惶诚恐起来。
    嘟哝一句,岔开话题,“就惦记着阿穗!”
    言及此,蓦然想到一事,手扯起父王耳朵,“你倒是要负责啊,毁了人家姑娘清白,名分也得给一个啊!”
    黑夜中,只看得到父王瞳仁上那点亮光,闻听我的话,那亮光微一恍惚,接着听到父王言辞不清道:“什么?”
    他跟没听清似的。手扯着他耳朵依旧不放:“这三年,她不是一直在‘近身服侍’你吗?”
    父王望著我,却是不说话。
    “别装蒜!”我手下又用起力来:“别以为……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到此,口拙了,又见得黑暗中那点亮光的笑谑,“以前你看中我身边侍女,要去‘近身服侍’,你们……你们……我看到过!”
    “哈哈!”父王笑起来,笑毕,手掌握住我后脑,将我的脑袋凑近他,“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父王啼笑:“阿穗这三年,就是单纯地服侍我。我敢跟你保证,她还是个黄花闺女。”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见我犹是不信,一动也不动地看著他,父王低叹道:“知道阿穗是你好不容易才喜欢上的一个侍女,我还跟你抢她,占她清白?”
    “那你……那你……”
    与我鼻翼相抵,“三年都看不到你,我总要留点念想在身边吧?”黑暗中,父王瞳仁上两点亮光就对着我眼瞳中的光亮,“看到阿穗,就仿佛看到你。”
    言到此,卧房中父女俩之间的气氛仿佛变了,又仿佛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愣神间,我脸颊被含住。没有三年前那样婴儿肥的肉,父王含的并不顺利,那样的含,变作了寸寸肌肤的噬咬。只除了嘴唇,整张面庞被他咬尽。满屋子都是他不规律的粗喘,那只托着我臀部的手,紧紧地,紧紧地将我摁往他身体。本就挂在他身上,如此与他贴合的更密不可分。喘不过气来,抓着他耳朵的双手不觉更加用力。父王吃痛,粗喘下,将我压在床塌,一口咬在了我脖子上。
    本来父王就体格异常健壮,身体覆压在我身上,我更觉沉重,喘着气推着他的身体,无奈那比我身体庞大一倍不止的男人体魄,怎么也推不动。便又扯起他耳朵来。
    他倒是翻过了身去,躺在了我的床上。却粗喘不止。
    望著我,那瞳仁上的那点亮光,变作了红的星火。仿佛经微微撩拨,便会燎原。
    我坐起了身来,手支着颐,开始认真考问:“你和伯父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之前也不让我知道一点风声,在长安城门口看到你们,当真吓了一大跳,又是惊又是喜……”
    听着我的话,父王却是偏转了头不看我。黑暗中没有那两点亮光,显然是他闭了眼。听得他粗声悠长的呼吸,似是叹息。
    不知他为何突然不愿理会我了,也以为他今晚不会再理会我了,却又听他道:“如此不解风情……”
    捶打了他胸膛一下,“知道‘不解风情’什么意思么?”
    父王偏转过头,望著我。
    我严师训教道:“以后可不能乱用!”
    父王终于笑了。然而黑暗中,总觉得他眼中亮光颇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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