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沉稳的踏着每一步。蓝瑾瑜只低着头,罔若未闻。
晏卓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看着蓝瑾瑜吃完,才缓步走了进来。坐到她身旁,拿出绢帕,替她细细擦着嘴,温润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回来了?”
“嗯。”周围一切都很安静,静得不像话,只有手指摩挲着绢帕细细的声音。“瑜儿,你清瘦了不少。”
蓝瑾瑜不知怎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目光炯炯的看着晏卓,“是啊,我瘦了,你要好好补偿我,把我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全部都补回来。”
“恩,好。等朝廷的局势,稳定下来,我带你走,可好?”
蓝瑾瑜定定的看着晏卓温柔的目光,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好。”
晏卓温和的笑了笑,他知道他不应该这么早这么做,而最不可取的感情却是抑制不住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心疼的轻抚着蓝瑾瑜的脸颊,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搂过蓝瑾瑜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好好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南越。那里一年四季都很温暖,不像北晋这样冷的蚀骨……”
“嗯。好……”
“那里一年四季都绿意怏然,你可以随意的策马狂奔,自由自在……”
“嗯。”
看着怀中睡下的小脸,晏卓几日来的担忧皆在这一刻消逝,化作了浓浓的心疼。白皙的小脸消瘦,眉眼清晰的轮廓,轻叹了一说,“回来了就好。”微不可闻的声音,似乎自己都听不到。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同样是混乱不定,各方意见不同,皆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执不下。南越皇后出手杀了苏秉将,唯一可能的猜测便是拉拢不成,洽谈不妥,未妨苏秉将倾向于朝廷,才痛下杀手。而豫州现在也是一片慌乱,曾经的苏秉将虽是专政,跋扈,但豫州一片却是井井有条,时局稳定。现在一下子失了控,在苏秉将死了之后的几日,他唯一的儿子苏颜澈也无故失踪,不明去向。纷纷猜测是谁动的手脚。
此刻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尽量获取主动权,而最后统一的结果的,权衡各方,最无害的,无非是将这个痴傻的世子送回。一旦他回去,北晋有足够的理由声讨南越,私自害死朝廷命官。南越虽是有皇帝在其位,但实际掌权者却是皇后。如此,这个痴傻了的世子可以有北晋控制。
几日来的争论不休也算是有个合理的结果,不损害各方利益。现在要争取的怕是这个遗留在皇宫中的晏世子。
蓝丞相已经倾向于西昭国,必定会不遗余力的争取,表面上是送还世子,但实际上是北晋与西昭两国争取南越政权的斗争。
蓝瑾瑜此刻坐在树干上,看着刺眼的阳光,一切就要结束了。蓝赋参与这场夺权战争过于明显,好似胜券在握,一旦败北,首当其中的,要处死的就是他。不知道蓝赋手中是何筹码,可以如此明显的倾向于他国。
自己似乎未动分毫便可以达到报仇的结果,可是那最想知道的答案又该问谁呢?树影斑驳着刺痛着眼睛。一切好似太过容易,太过简单了。
从御膳房出来,蓝瑾瑜低着头走的极快,看到面前锦缎金边的靴子,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定了定心神,“给太子请安。”随即便要离开。
容懿一把抓住蓝瑾瑜的手腕,脸上不是一贯的玩世不恭,而是难得的认真神情。
“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恕奴婢愚钝,奴婢不知。”蓝瑾瑜语气中,带着疏远。
“晏卓他可是真的失忆了?”
蓝瑾瑜轻笑了一声,“太子这话说得极为有趣,晏世子失忆那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太子为何要明知故问呢?”
“你就要这样帮着他吗?连一句实话也不肯跟我说?蓝 瑾 瑜?”最后三个字咬的极重,不容置否的看着她。
蓝瑾瑜敛了敛眸子,咬着牙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容懿一把松开了蓝瑾瑜,生气的拂袖离去。
蓝瑾瑜因着胳膊上的上,强忍着疼痛,揉着隐隐撕裂的伤口,嘴唇泛白,快步回到景元殿。
对于容懿,自己不是没有愧疚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但是太子有太多的人帮着他成事,而晏卓没有。自己私心的想着,忍下心中所有的愧疚与不安。
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蕙夫人突然差人来传蓝瑾瑜。
心下疑惑,但若是姐姐在宫中,见上最后一面也好。这样想着,遂去了桂兰殿。
一如既往的冷清,大殿中人很少,行向偏殿。未见到自己期盼中的姐姐,看着贵妃椅上斜倚着的人,一旁只站着凝雪一人伺候。
凝雪见到蓝瑾瑜很是欣喜,弯弯的笑眼眯起,甜甜的笑着。
蓝瑾瑜按着规矩行了礼,便听到蕙夫人悠悠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夫人的身子也不见好吗?”看着贵妃椅上清瘦的身影,蓝瑾瑜问道。
“都是老毛病了,习惯了也就罢了。”蕙夫人扶着凝雪坐了起来,拉过蓝瑾瑜的手,“晏世子离开北晋,你可跟着走?”
蓝瑾瑜愣了愣,点了点头。“是。”
“他待你可好?”
“娘娘此言差矣,晏世子待奴才一直很好,奴婢只是依着规矩一同去。”
蕙夫人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吩咐凝雪,“把我之前准备的茶拿上来。”
凝雪端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上来,想要倒茶,却是被蕙夫人拦了下来,“你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和瑜儿说。”说着亲自为蓝瑾瑜斟了杯茶。
“怎敢劳烦娘娘……”
“无碍,今日就当是我为你践行吧。”
蓝瑾瑜有一瞬间的恍惚,失神的想着,点了点头,没有察觉的喝了下去。
蕙夫人斜睨了一眼,唇角勾出不易察觉的苦笑,“你姐姐很是挂念你。”
听到这里,蓝瑾瑜回过神,想到此行的目的,“只要姐姐安好……便好……哪怕……不能”愈发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蓝瑾瑜摇了摇脑袋,触着额头。竟是浑身没有力气。
才察觉出来,猛的抬起头,看着蕙夫人。“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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