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都好顾凡也不清楚。
他只在几名信仰坚定的信徒那里得知，他们第一次见到神像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都达到了极为协调的境界，感受到心灵无比的放松。
对了，这几名信徒毫无例外的被顾凡招来做了见习牧师。
狄龙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灵的存在，至少以前是不相信的。
他对于那些碌碌无为，每逢困境不知自己解决，反而寻求缥缈虚无的神灵祈祷的人，感到极为不屑。
少年老成的他知道，任何事物都需要靠自己亲手去争取，只有这样一切才是真实的，而不是如同空中高阁一样，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但前几天，格雷牧师的出现打破了他这一贯的印象。
让他内心隐隐动摇了起来。
当然这种动摇是对无神的动摇，对于那些想祈求神灵帮助的愚味之人，他依然不不屑。
虽然格雷牧师的出现，让狄龙相信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有神灵存在。
但他之所以想要去追随格雷牧师，最大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并不想亏欠别人。
这是他的始终坚守的信条，纵使在佣兵界混迹了数十年，为了钱什么脏活累活都错过，但他却从来不喜欢欠别人。
既然格雷牧师救了他弟弟的命，同时又不收下他的金钱，那他用自己这具尚还有一些力气的身体去追随对方，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少狄龙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今天，就是他履行承诺之时。
但不知为何，数天前他明明见过教堂中的光明神像，没有任何感觉。
而现在当他再次看到这座光明之神的神像时，他的脑海却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仿佛整个身心都被一股温暖的洪流所包容着，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身心，去接受这股温暖。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狄龙突然回过神来。
他想起今天之所以来教堂是并不是为了看光明之神的神像，而是为了向格雷牧师履行承诺。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教堂中大部分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下来，也只有他周边还亮着几盏油灯。
那些原本还在整理卫生的神职人员，此刻也都消失了踪影。
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狄龙转头一看，发现正是他要找的格雷牧师。
“狄龙。”顾凡来到狄龙身旁，“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狄龙眼神闪过一丝迷茫，很快又恢复了清明，变得闪闪发亮，“我......看到了光，一道洁白无瑕的光，一道没有一丝污染的光，一道不属于这世间的光。”
顾凡抬头看向了神像，说道：“这道光就是我们光明教会所信仰的一切源泉，它就是光明之身最纯粹的化身，它之所以到来，就是了让这世间变得明亮一些，让黑暗变得有所顾忌，让人的内心充斥着光明。”
顿了顿，顾凡转头看向了狄龙的双眼，问道：“你明白了吗？”
“我……我不知道。”狄龙神情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
他感觉格雷牧师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懂，但是其中的意思，对他而言弘如同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明明清晰可见，却怎么也摸不到。
顾凡笑了笑，再次看向了神像。
他之所以对狄龙说那么多话，也只不过是想把对方从无信仰者变成光明之神的信徒罢了。
对于狄龙的反应，顾凡也并不失望，他并没有奢望仅凭着自己短短几句话，就能让一名无信仰者转变为信仰光明之神的信徒。
毕竟信仰并不如从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信仰在大部分时候只是一种依托，往往只是为自己的内心寻找一片安慰。
但信仰同时也是每个人内心中的禁忌，一旦信仰某一个神灵，就等于对对方敞开了心灵，毫无隐私。
所以信仰这东西，并不是说能随意的。
当然，泛信徒例外，毕竟他们与其说是信徒，倒不如说是投机主义者，为了利益可以信仰一切的神灵，但他们的内心却始终没有向任何神灵或教派敞开过。
咣当一声。
狄龙面朝顾凡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格雷大人，请让我成为您的追随者！”
“你确认吗？”
顾凡没有回头。
“我很确认！”
狄龙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
顾凡的语气依然平淡，就好像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狄龙正在脑海中暗暗思索着理由，准备等顾凡劝解的时候，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顾凡的回话让他猛得抬起头来，看着身前穿着雪白牧师服，有着一头漂亮金色长发的背影，他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狄龙本以为是对方就是同意他的追随，也要经过长时间自己的劝解，就算勉强同意了，也会再观察观察。
可谁想，对方竟然只是回了一句，就同意了下来。
这让他更加看不透眼前这名明明只有十多岁的少年。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获得神灵的眷顾吧！
狄龙默默想道。
“感谢格雷大人的成全。”狄龙又连忙说道。
顾凡点头，“你的家事已经处理好了？”
“已经好了，格雷大人。”
“以后称呼为格雷牧师就行。”顾凡转过身来说道。
“是，格雷牧师大人。”
顾凡有些无语，但却并没有去继续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
而是直接朝教堂侧门走去。
“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明牧师和教堂其他神职人员，顺带为你分配一间房间，希望你不要嫌弃。”
“谢谢格雷牧师大人，我对住宿并没有什么要求。”
狄龙连忙跟了上去。
如果说来这里之前他还有些迷茫，但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
追随格雷牧师大人，紧跟他的脚步，保卫他的左右。
这就是他的目标。
狄龙从不会骄傲，他对自己的认知也从不会自大。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仅仅是一个拥有着一点武力的普通人，除了一身的力气，别无他用。
或许自己这一生都在期待着一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