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簌拉住爹,“爹,我们在这看一会杂耍吧。”暗自冲爹眨了眨眼。
白梦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儿子的信任让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引路的庄稼汉倒也憨厚,他们不走了,他就停下来等着,嘿嘿的笑着说:“这是我们这一代最厉害的神人。”
“神人?!”呸!他也配,紫簌暗骂,有你好看的。
所谓的神人,做着准备,就要往烧着的火炭上走,为了渲染气氛,他依依呀呀的叫着,周围胆小的妇女捂着眼睛不敢看。
事先用醋泡过脚,再走在火炭上,短时间不会觉得烫,也不会烧伤。可那是对普通的火炭而言的,紫簌捂着嘴巴,趁没人注意,冲火炭吹了口气。
一步、两步!
‘神人’摇晃着身子跳着,第三步刚落脚。
“啊——”到底是天天唱神曲的人,这一声喊,直冲云霄。一个旋身跳了下来,抱着一只脚,满地单腿跳,跳的又快又稳。
周围的观众开始鼓掌,新内容!
在大家的期待中,‘神人’停止了‘公鸡舞’。强忍着脚下的疼痛,大步流星的向神台走去。
仅几步之遥,头上就开始冒汗,太他妈的疼了,邪门了!本想随便找个神仙不在家的由头不干了,可是刚才进来的父子俩,好像是城里的郎中,他要是把李员外的病治好了,我的赏钱就拿不到了,这疼也白挨了,这李员外可是个大主顾。
咬咬牙!在神台前站定,“太上老君听我令……”开始甩起头唱了起来,下身没敢动。
紫簌轻笑,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他宽大的道袍里通常会放上一袋烈酒,用吸管连在手部,跳舞的时候,趁人不备吸一口,这才能对着蜡台吹出火焰。
“上身了!”听到周围有人喊。
就见‘神人’开始浑身乱抖,然后咬着牙原地转了一圈,脚疼成这样还要转圈,看来是要吸酒了。
紫簌手一弹,飞出一个小石头。‘神人’脚底下一吃疼,‘咕咚’,酒?咽了!也难为他的职业素养,愣是顶住本能,没用喷的!
浓度相当高的酒,这一大口下肚,嗓子、肚子开始火辣辣的疼。后悔,临来的时候空着腹,这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的难受,翻了翻白眼,又跳了一圈。
这第二口酒一定要含住了。
站在神台旁边看热闹的小孩,不知怎么的,突然跑到他跟前“啊——”的尖叫了一声。
这一惊,‘咕咚’又是一口。
好家伙!硬着头皮,咚咚锵、咚咚锵,再来一圈吧?!可是头怎么这么晕,眼怎么这么花,地怎么跑天上去了!
‘咚’!摔了个四仰八叉、不省人事。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谁见过这样跳大神的。
紫簌赶紧跑过去,从他袖口里拽出酒袋子,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乖巧讨好的朗声说:“爹,我说的没错吧,他把酒袋子藏在袖袍里,用吸管吸一口,再往烛台上喷,就能喷出火了。”
接着紫簌又从神人口袋里摸出一摞神符,一样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仰着天真的笑脸:“这个最好玩了,上面涂着磷粉,往太阳底下一丢,见着阳光,片刻就着,瞅准时机,就用手指它,就像你把它隔空点着的一样,可好玩了!”
‘天真’的紫簌,边说边用粉嫩嫩的小手,成功的演练了一遍,然后拍着手,开心的笑。也不管周围人铁青的脸。
白梦志感觉周围气氛有点不对,拉着紫簌就往屋里进。
也不知道谁,先给了‘神人’一脚,而后就像谁不打,谁就吃了亏似的争先恐后。
打无人还手的‘太平拳’真是老少皆宜的运动,就连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娃娃,露着两个大屁股蛋子,摇摇晃晃的还走过去,抓了两把头发。
混乱中有人喊了一声:“他的钱财都是骗我们的,拿回来!”转眼工夫,‘神人’就被扒的赤条条的了。
讲起来,庄稼汉们还是善良的,‘神人’的要害部位,被人贴上了神符,遮了羞。
关键是——那个光屁股的娃娃,真是个好学又执着的学生,用手不停的冲神符指着...指着...指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神符——终于点着了…!
白梦志给陈员外把着脉,皱着眉头,心里暗揣:‘好像是肺闭喘咳,又好像是肺痨,白梦志犹豫着,到底是哪一个呢?’
“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呀?”陈夫人哭哭啼啼的问。
紫簌看着爹爹的表情,估计爹爹怕是又在那‘好像是’了,便走向前,仰着小脸对爹爹说:“孩儿这些时日也跟爹爹出过不少诊了,可否也让孩儿也给陈员外诊诊脉?”
白梦志起身点了点头,心知自己这个孩子,年龄虽小,可颇有天赋,小小年纪,便把白家祖上传下来的医书掌握了八九不离十,几次出诊也能将医书和病症融会贯通,端是了得。单是这一点白梦志自知,就是自己努力到七老八十,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以前总把自己医术不高归于爹爹没有教导自己,年纪小的时候,爹爹忙,只让自己看书就好,等年纪大了,爹爹又去世了,自己医术能好到哪去,家道虽然落魄,但仍然心安理得,可是自从紫簌也跟着自己出诊,才发现当大夫也是要有天赋的。以前自己看病,总是对着什么症状,就开什么药方(在能判断出病症的前提下),可是簌儿就不同,总能根据病人不同的症状,添减药量、变幻药方,所谓病无常形、医无常方、药无常品,顺你进退存乎其时、神圣工巧存乎其人,便是如此吧。
看着紫簌细细问着陈员外的病情,那一个个专业的用词、剥丝抽茧的分析,每到这时都不由感叹,簌儿若真是个男儿该多好呀!
“陈员外可是有病情在下午加重、胸部刺痛,且随呼吸和咳嗽加剧。咳铁锈色或少量脓痰的症状?”紫簌问起病因时,认真中透着坚定,让人不自觉的有种信任感,往往因这种感觉而忽略了她的年龄。
本欲上前阻止紫簌胡闹的陈夫人,诺诺的点了点头。
“发病初期是何症状?”
“开始就是有些恶心、呕吐,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后来就觉得周身不适、肌肉酸痛。一直都没太当回事,只是让神人来跳了几回。”现下陈夫人也知道刚才‘神人’的事,正懊恼着,是不是因此耽误了老爷的病情。
“这两天的症状呢?可有呼吸不畅,偶有呼吸困难之感?”
“是的,一咳起来就没完,咳的都上气不接下气了,昨个,还...还咳了血。”陈夫人说完,又拿起手绢拭了试眼角。
紫簌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员外,面容枯黄,不咳时,肺部也有明显的哮鸣音,宽大的衣服裹着瘦弱的身材,想必以前也是个硕壮的体格,以陈家殷实的家境,怕是短时间突然暴瘦,还来不及重做新衣吧。
“陈员外就是这半个月突然瘦下来的吧!?”
“是的。也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的功夫。”
紫簌又再次仔细查看了一番,转身对白梦志说:“爹爹,依孩儿看,陈员外初时只是肺闭喘咳,只因没有及时治疗,又拖得久了,病情加重感染了整个肺部,现在整个肺部已然全部受损,怕是......。”
看着白梦志和陈夫人比赛似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紫簌真有要晕掉的冲动。
跟爹说过多少次了,你诊不出来不要紧,交给簌儿来,你只要至始至终保持‘深高莫测’就行了,要不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出诊不能让人信任,真不想带爹来,不够添乱的!
“呜呜......”陈夫人开始嚎啕大哭,转身冲着白梦志倒头就拜:“白大夫、白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爷。求求你!”
白梦志一看陈夫人这样,满眼乞求的看向紫簌,就差陪着陈夫人一起叩头求救了。
果然!
躲着白梦志乞求的目光。亏得来的时候又特意叮嘱过,紫簌真的对这个爹爹无语了。
紫簌赶紧走过去,和白梦志一起扶起陈夫人:“若是但凡能力所及,我爹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还是请陈夫人另请高明吧。”
紫簌自知,这个病医术上是救不了的,法术上倒是可以,可是跟他又不熟,弄不好给自己添麻烦是小,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那就惨了!
“昨个老爷一咳血,就打发人去城里请大夫了,那些个医馆的人,一听老爷的症状,都不肯来的。”说完,陈夫人一边哭一边又要下拜。
“这些个没医德的家伙!”紫簌暗骂。
“求公子救救我爹!”一声清亮的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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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结束了!我的周点击率236。收藏2。盗版网站6个!
心情很糟糕!本来不是很在意点击率的,可昨天和朋友聊完天后,就感染了她的紧张和期望。
好吧,我承认!我也不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这不是我在意就能解决的问题。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