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最近才决定的,祖父的朋友在莫语城的十观楼里做伙夫,说是可以介绍我进去。”我拭着他额上的汗,嗔道“下次也别在用跑得了,”李玉材吐了吐舌,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摇晃,“可是,那很远的,我听娘亲说就算快马也要半个月的,你一个人在外,走丢了也没人知道的”我无语的望着他幼稚的举动,甩开了他的手,内心里强调自己,永远别和傻子争吵,他们会把你拉到跟他们一样的高度,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把你打败。我吐了口气,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走丢的。”你才会走丢,你全家都走丢。
“十观楼么?不去倒是可惜了”玉棺拧了拧眉,轻轻推了推我肩头“你祖父的朋友可靠吗?”“绝对可靠,现下正在我家住着,每天和爹爹把酒言欢,过些日子我就随他一同离开,我想去看看,想四处看看”我也不知为什么要同玉棺讲的如此仔细,但是心里却是想要同他讲的。“那有人欺负你呢?”李玉材在旁边插嘴道,“欧阳伯伯说,他会让他们吃上一个月的白饭配腌菜,他们就会彻底老实了。”听的俩人,同时抖了抖,也不在继续说什么了。接下来,都是要我注意为人处世,受了气马上回来云云了。吃过晚饭,我得了玉棺送的一个小玉棺材,说是离别礼物,特精致,我十分喜爱,正是我想雕来送他却未果的。
李家兄弟寝房内,“哥,你真舍得牡丹走吗?这一去,可不知什么年岁才会回来?”李玉材拉住了正要上床的玉棺,“舍不得,又如何?”“那留下她啊,让爹爹去和刘家叔父说说,早早定下她,不就是棺材里的死人,怎么也跑不出去了嘛。”李玉材喜上眉梢,觉得此法甚好,怎么先前就没想到,特特懊恼了一下。
“你觉得她那护食的兄长与姐姐会同意么?”玉棺闲闲的丢下了一句话,任着他那二百五的弟弟变成炸毛的猫咪。“那先,先生米煮成熟饭如何?”继续不耻下问,“她才十一岁,尚早。”“那哥哥你就不急吗?万一在那个什么什么楼的蹦出个风流倜傥,器宇轩昂的混小子,对她笑笑就能把那傻丫头勾走了,你还能坐的住?”见玉棺脱下了鞋袜,准备就寝,李玉材急的团团转,“也不是不急,但是每次见她独处时,都是对着上天露出一副渴望的样子,如要不让她出去见识见识,那真真是残忍了。”玉棺笑着对李玉材招了招手,让他近些才又道“你别私底下干些混账事来,坏了我的计划,你只要知道,对牡丹来说,倦鸟也有归巢的时候。”说完,翻身闭了眼便睡了去。留下李玉材对着昏黄的油灯默默生情。
翌日,欧阳伯伯便起身离开了平安城,随同还带了一个拖油瓶。由于时间太急,也没来得及和李家兄弟与周围的狐朋狗友告别,不知日后会不会寻的由头敲诈我一顿。来不及细想,便踏上了急切的赶路中,途中,好似听见欧阳伯伯自言自语,大意是喝多了发浑才会答应带上我这个拖油瓶,日后又要多弄一张嘴的饭,答应了朋友又不可食言之类。一路就如此反复纠结,看的我脑仁都疼了,多想给他提议,山里豺狼虎豹多,把我就此扔下,也不会有人知道,但一想想,被吃掉的是我,那是连骨头渣滓也不剩的,想着那血腥的场面,自己毛骨悚然了一番,也做罢了。
连续奔波了约莫一个月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莫语城,我甚是好奇,这城为什么是叫莫语城,难道是大家都不能说话吗?“丫头,就快到十观楼了,我的给你说说一些禁忌,”欧阳伯伯眉头紧锁,我一听来劲了,抖了抖一路的疲惫,兴致勃勃的拉长了耳朵作无比虔诚状,欧阳见状,点了点头,甚满意。“大师傅和白真师傅老人家口味多是清淡,切记不能做口味重的东西,忆柳师傅喜欢甜食,小一和小二是北方人,偏辣,&8226;&8226;&8226;”听了一点,无比震惊,爹爹不是说十观楼的师傅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武功超凡,样样不脱俗,人更不脱俗。做了十观楼的徒弟学到其中一成,便可以和螃蟹一样行走江湖了。我还在李玉棺和李玉材的面前鼻孔朝天了一个午后呢,敢情我这是去做伙夫啊!
瞬间我就低落了,欧阳伯伯认为我压力大,还安慰的拍拍我,不要怕,万事开头难,习惯了就好。却不知,我是想着以后流浪世野没有一技傍身,总有那么一天会被人欺负而颓败。我总想着,既然来到这个世道了,那好歹也得四处溜达溜达,把这架空的时代逛个遍才不枉此行。在这没有飞机,没有火车的地方,一个游历的旅人,是很容易招地头蛇的欺负的,那如果我会一点岐黄之术,或者一点自保的功夫,那极是万中无失了。考虑这一点,爹爹要送我去华清书院时,我拒绝了。还以为终于等到一个好时机时,确硬生生的当头棒喝,这会子要反悔已是不及,就只有赶鸭子上架了。我便想着,偷师学艺也是可行了,也就吃的下饭睡得着觉了。
又行了五六日,来到一座丛林茂密的大山,欧阳伯伯带着我七拐八拐的穿过了很多林子,才隐约的见到一个四合院的院子,门口恰恰站着一只似樱木花道里安西教练一样的胖老头,带着一顶黄灿灿的道士帽,黄灿灿的道士服,黄灿灿的道士鞋,整个一黄闪闪的地仙儿啊,看着他的脸却让人充分理解了什么是沟壑纵横,杂草丛生,百花花的胡子都垂到胸前了,如此不休边幅,难道是一清扫老叟?我暗忖。见我二人出现,他一个跳跃来到我们跟前,我震惊的退了两步,甚是惊奇。他却不管不顾,直直拉着欧阳伯伯的手,两眼含泪,面容凄苦“欧阳,你终于回来了,我,我甚是想你”说罢,飞身扑进了欧阳伯伯的怀里,欧阳伯伯声情并茂的唤了声,大师傅,辛苦你了,俩人遂痛苦流涕,无法自拔,我捂额长叹,夕阳无限好,断袖四处跳。这,这便是外人无限崇拜的师傅么?我是不是被人牵了黑巷子,爹爹,你被骗了!这回便轮到我无限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