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觉得不对，凌母又换了说法。
“我这辈子，不就连孙子都抱不上了吗？”
凌母泪水涟涟。
方棠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特别头痛。
-
凌家这一大家子，凌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出身好，长得好，养得娇。
是爷爷辈的指腹为婚，才嫁给凌父。
凌父是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般配这样的凌母，格外和谐。
但凌家这一家子的事务要操持，凌母负责做花瓶，方棠就是大管家。
之前还好，凌母做她的主母，没事买买衣服，参加一下宴会，家里的事也不管。
方棠管着家里的事，拿着财政，也很舒服。
但是，自从凌腾娶了苏挽，凌母就开始神经兮兮。
动不动就想查家里的账，看着家里的收入，出神、发怔，整个人像是魔怔了。
要方棠说，凌母再查账，再看那些收入，又能怎样？
凌家这辈子，再有钱也不可能比苏挽有钱了。
凌母这个婆婆想压苏挽一头？这辈子怕是都妄想。
只是，生儿育女这个事，做家长的确实得催催。
-
年三十，苏挽和凌腾回了凌家。
这里几步一岗，大院守得森严，又很有书香传家的感觉。
凌腾知道凌母对苏挽的观感不好，提前打电话交待了，一家人聚在一起，谁也别找事。
谁敢甩脸子，他就直接带人走，以后也不回来了。
凌母气得又哭了一场，直说儿大不由娘。
方棠被她拉着又吐槽了一通，还是凌父回来，凌母才装成没事人，放过方棠。
-
“挽挽，这是奶奶。”
凌腾带着苏挽，来到慈祥又有气场的凌奶奶身边。
凌奶奶年龄大了，但是花白的头发烫成卷，穿着紫色的旗袍，看起来还是那么高贵。
也就是因为有她，凌母才不敢作妖。
“奶奶好。祝奶奶除夕快乐呀。”苏挽笑容弯弯的道。
苏挽今天穿了一身浅米色的西装，内搭珠色针织，整个人头发全都梳理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
她一双乌眸笑盈盈的，明亮妩媚。
唇瓣弯起，笑容更是清甜真诚。
脖子里搭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cc集团今年新款的红色羊毛围巾，带着小logo，对外限量。
今天苏挽还带了三条，用礼盒装好，是送给凌家三个女人的小礼物。
-
“好，都好。快坐吧，是不是刚从国外飞回来？”凌奶奶看到苏挽就很喜欢，笑容和蔼的道。
“挽挽，这是妈妈和二婶。”凌腾又道。
“妈妈，二婶，除夕快乐。”苏挽从善如流。
她笑容清甜，举止大方，不管哪里都挑不出毛病。
但是，凌母看着她，看到她平平的肚子，就觉得不喜欢。
“嗯。”凌母淡淡的点头，算是应了苏挽。
方棠忙笑着圆场，“除夕快乐，苏挽呀，半年不见，你这越来越漂亮了。要不是你跟凌腾走在一起，二婶都不敢认你了。等之后，你一定得教教我，这是怎么护肤的。”
“好的，二婶。”苏挽仍是笑。
她对凌母和方棠一视同仁，笑着应了，就坐在凌腾身边。
凌家现在最大的女人是凌奶奶。
只要凌奶奶喜欢她，其他苏挽都不在乎，不过是面子情。
-
凌母这个正经婆婆冷脸，却没得到回应。
她心里更不高兴。
一顿饭吃下来，凌母筷子没动几下。
凌家人从来是食不言寝不语，凌母这样黑脸恹恹的样子，就格外明显。
苏挽吃着饭，眸色微闪。
她能猜到，凌母饭后肯定得找借口找她谈话。
谁想到，饭刚吃完。
凌奶奶淡定且从容的放下筷子，擦了嘴，就说道。
“方兰，这么多年，你也没在我身边立过规矩，是我们做长辈的疼爱你。”
“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你跟我上楼，给我捏捏肩。”
凌母整个人僵住了。
“是。”她脸色苍白，又狼狈的应。
本来想给苏挽立规矩，结果被凌奶奶教训。
凌母的立威计划就这么无疾而终。
-
苏挽和凌腾，在凌家过了个安乐年。
大年初一，两人在大院里，代表凌家挨家挨户的拜年。
苏挽毕业后，出落得越发漂亮。
原本就是秀美白皙的美丽，如今这手握世界上最大的时尚公司，她长开了，下巴瘦了一些，脸庞就更加立体，乌眸多了一份懒散锐利。
她这穿着，看似随意优雅、却不会用力过度，随便拍拍都是能上时尚杂志的完美街拍。
cc集团的形象代言人还不如她带货能力强，只要她穿了什么衣服出现在公众面前，当天肯定全球断货。
“哟，是凌腾啊，你跟苏挽也回来了。”
“真是漂亮，之前结婚时候苏挽已经那么好看，没想到日常也很不错。”
“看着是个有福气的丫头，跟凌腾真是般配。”
苏挽样样都没什么好挑剔的。
大院的其他人，见了他们只有夸的份儿。
等从外面回来，凌母坐在凌家客厅里，身旁坐着两三个女人。
凌奶奶毕竟上了岁数，经不起闹腾，就上楼休息。
-
一看到苏挽和凌腾回来。
凌母没动，女人就开始扬起声调，笑着说起来。
“我们林扬，也是年里面结的婚，现在他媳妇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去查还说是双胞胎男孩，这真是的，我明明想抱小孙女，这好事成双，还非得给我两个小孙子。”
“小孙子有什么不好，先儿后女，要我说，生个三四个也不嫌多，咱们这种家庭，小孩生出来有的是人抢着带，不生可惜了。”
“是啊，国家都说了优生优育，要是这27还不生，这基因马上都要衰老，就算生出来小孩子也没有别人家的聪明。”
……
“唉，我什么时候能当奶奶呢？”凌母幽幽的道。
她的眼睛，直直的注视凌腾。
-
凌腾和苏挽牵着手，也是刚进门口。
大过年的，苏挽穿了一件暗红色缎子的旗袍，肩上披了灰色的人造皮草，这颜色穿别人身上老气，偏生苏挽压得住。
她肤色莹润白皙，把那暗红衬得宛如一抹朱砂，诱人又美丽。
她乌发莹润，眸色潋滟，唇色不点而朱，那一张脸生得极其美好，眉眼美而近妖，偏偏气质淡然大方，让人不能向狐狸精上靠。
凌母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点。
如果不是苏挽的容貌这么盛，凌腾也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小姑娘还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找贴身保镖，把男人的心勾了，这以后还得了？
-
“挽挽，我们走。”凌腾抬眸，看了凌母一眼。
他深眸淡淡的，脸庞上的神色也很平静。
拉着苏挽，凌腾直接转身。
苏挽跟着他，他走她就走，两人转眼就离开了客厅，一点不给凌母面子。
凌母坐在沙发上，死死的攥着手，那眸色隐忍，死死咬着齿关，没露出半点狼狈。
“他们有事，先走了也不打紧，来，咱们继续说吧。”
这么多女人，凌母要是露出半点狼狈，明天肯定贻笑整个圈子。
“呵呵，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咱们做父母的苦心。都是自己的儿子，当妈的能害她吗？”
“哎，要我说，其他都好，就是这肚子，听说这化妆化得时间久了，连小孩都怀不上，怀上也会畸形呢。”
“凌嫂子，你要是说得动，还是要多劝劝你家儿媳妇。这天天捯饬得那么漂亮，在外别是……”
女人们在一起说话。
越说凌母越淡然。
直到最后送走她的这些小姐妹，凌母收了笑容，脸色却黑沉沉的。
-
晚上吃饭。
凌家人一大桌聚在一起，旁支也来拜年。
客厅里热闹极了，小孩子膝边环绕，有外人在，凌家人也不再死盯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子璟和他媳妇呢？”凌奶奶拿着筷子，拍了桌子。
凌母淡然，“他们上午就走了，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急事？不是被你逼走的？”凌奶奶冷冷一笑，直接斥道，“也是快半百的人了，人家越活越明白，你倒是越活越回去！”
“就你那儿媳妇，凌腾娶她是你这辈子求来的福气。”
“说不好听的，我凌家娶了你，一辈子你除了享凌家的荫庇，生了个凌腾好儿子，你还做什么了？”
“你拿什么跟你那儿媳妇比？人家做什么错事了，被你大年初一指着鼻子催生？”
“早知道你这么急孙子，当初你嫁进我凌家，就该让你五年抱三，天天带着儿子，也生得你娇气，一点疼都不想受，说不生就不生了。”
凌母坐在凌父的身旁，隔壁都是旁支亲戚，她在凌家也是一家主母，就被凌奶奶说骂就当人面前骂。
凌母懵了。
她想哭都不敢。
她这辈子没受过什么委屈。
可年近半百，儿子娶了儿媳妇，却让她过这个年，又丢脸，又委屈到极点。
“我不吃了。”凌母站起身。
“做什么样子？妈说你，就听着。”凌父拢着眉头，淡淡的道。
凌母被凌父一句话镇住，咬着嘴唇，坐了回去。的
后来，凌父出了年，一个星期都是出国活动，也不跟凌母联系。
凌母慌了。
她这辈子，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凌奶奶，一个就是凌父。
凌奶奶把她留在身边立规矩，让她受了罪。
而凌父这边，她找了借口，就追着男人出去，也怕男人再也不想着她了。
这一次把两个人都得罪，凌母也不敢再想什么儿子孙子。
-
凌腾发过誓，一辈子不让苏挽受委屈。
那就谁都不行。
苏挽和他一直也没做避孕措施。
但是，苏挽也没有动静。
孩子这事情，凌腾觉得看缘分就好。
真的一辈子没有孩子，那就他和苏挽两个人一辈子，也是甜甜蜜蜜的。
-
苏挽知道，她和凌腾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但这事不怪她，只是任务决定了如此。
就算去检查，也只能说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问题，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说出来让凌腾接受，不如顺其自然，等凌腾心里明白，他们不会有后代了，他也接受了。
-
苏挽以前的世界都是如此。
这一次，她也是这样想。
从不避孕，也省了很多买小雨伞的钱。
第一年，苏挽没有怀孕。
第二年，苏挽还是没有怀孕。
第三年，连凌奶奶都有些坐不住了，暗中吩咐了跟在凌腾身边的人，提醒凌腾和苏挽去看看医生。
-
看医生，那就看吧，反正不会怀的。
苏挽这么想着。
她找了最先进的仪器，最厉害的医生。
清场医院，只服务她和凌腾。
医生给他们做了全面体检。
结果是一切正常，哪里都没问题。
他们两个都很正常，但是，两人的精子和卵子，有一种天然的排斥，不容易受孕。
-
“随缘吧。”凌腾说道。
三年了，他播种得非常勤劳。
看苏挽越来越漂亮，也知道他们的美满程度。
做了大集团的董事长，苏挽在人前越发雷厉风行。
但这样的‘厉害’，并不包括在他面前。
她像是属猫的，只有他们两个在，就会格外黏他。
靠着他，枕着他，或者趴在他腿上。
有时候她在家里办公，凌腾不想打扰她，却最后被招惹出火气，听着她电话没什么重要内容，就把她抱走，办了！
如果他们这样都不能怀孕，那这大概就是上天注定他们无子。
-
“会难过吗？”苏挽偎在凌腾怀里，问他。
她能感觉到，凌腾很喜欢小孩。
方棠年里面生了个二胎，凌俞。
小小的孩子，他们过年回去的时候，已经长开了，穿着小衣服，乌黑灵动的眼睛，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不会。”凌腾吻吻她的额头。
“原本想着，要是有孩子，那就要一个女儿。长得像你，也像我，只要想到是你，就觉得小孩子会非常可爱。”
“但这也是想想，要是没有也就算了。有你，我也不贪心，一辈子也足够了。”
“好。”苏挽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我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会很麻烦，只有我们，甜甜蜜蜜，就很好了。你对我的爱，不会被任何人分去，我们只有彼此。”
凌腾吻了她，终结这个话题。
-
而后，三个月。
苏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胖了，表现为四肢纤细，但是小腹会微微隆起。
再检查，怀孕了？
苏挽：wtf？
“嘻嘻，宿主，系统法庭赠送的额外奖励，已经发放到位，萌萌撤了。”
萌萌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苏挽：……等等，说过的，我不喜欢小孩子啊，为什么要给我强制奖励？
后来，小孩子生下来。
很像苏挽，又是玉雪可爱，软软的一团，是个女娃。
抱着奶娃，苏挽爱不释手，每天给她换新衣服，重新找回了花钱的乐趣，连凌腾都被她抛在脑后。
凌腾：“是谁说过，不喜欢小孩的？”
苏挽抬起美眸，笑眯眯的。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