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想要问他是不是要再娶妻,又害怕听到让我心碎的答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没什么,她让我好好服侍你。”
李潇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但也没有再勉强我,淡淡地道:“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晚点再出发。”
我想起来就要回皇朝了,心情稍为平复。也许这段时间可以让我好好想想,学着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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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好容易挨到天亮。
小司端着水进来,看见我的样子,无奈地道:“小姐,你昨晚又没有好好休息对不对?”
“睡不着,”我起身穿衣服,“今天我们就要启程回皇朝了。”
“哦,小姐是兴奋对不对?”小司了然地得意一笑。
我不置可否,接过小司递过来的毛巾:“小司,你就留在潇府吧!”
“为什么?”小司不满地叫起来,“小司也很想老爷夫人,很想千家堡的一切啊!”
我不怀好意地笑道:“可是……李鸣这次不会跟我们去耶!”
小司闻言脸上果然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我故意无视地继续道:“不过他可没有自己的家乡重要对不对?所以别管他了,跟我们回去吧!”
“没有没有,李鸣他也很重要!”小司连忙摇头道,我“扑哧”笑了出来,弄得小司顿时红透了脸。
“小姐!”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正色道,“这次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所以不方便带上你,李鸣又有任务在身,不能跟我们去皇朝。所以,你就留在潇府好不好?”
小司并不知道我的身世,我也不打算弄得人尽皆知,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司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们便到城门跟任晓鸥会合。李潇、任晓鸥、清雁和我一行四人往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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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为了便于赶路,我们没有准备马车,任晓鸥、清雁各骑一匹马,我与李潇共骑“疾风”,速度比当初来离落时快了很多。
今早见到李潇,我有些不自在,心里也隐隐作痛。他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好像已经忘了昨晚的不愉快。
他是太过洒脱,还是太不在意?
我不愿再细想下去,至少此时此刻他还很关心我,不是吗?这样的温柔,是出于喜欢,出于习惯,还是出于愧疚,我已不想深究。
在我有足够大的勇气接受现实以前,就允许我这样自欺欺人吧!以这样愚蠢的办法,来保护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皇朝毗邻离落的小镇。李潇扶我下了马,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投宿吧!”
说着李潇率先走进了一家客栈,我们也跟了进去。
“给我们三间上房。”李潇对满脸堆笑迎上来的掌柜吩咐道。
“是是是,客官这边请。”掌柜的热情地将我们带进房间。
三间房间?我的心里一动,他不跟我分房睡了!心里有喜悦在渐渐蔓延。
虽然是家小客栈,但房间倒也收拾得干净利落。掌柜的带上门出去后,李潇在桌边坐下,对我道:“赶了一天路,你先去睡会儿吧!我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里来。”
“不用了,”我微笑着走到他身后,“你不是也很累吗?我帮你按摩一下啊!”
李潇反手握住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牵着我坐下:“虽然很想享受你的按摩技术,但是我可舍不得把我可爱的小妻子累坏了,所以喝了这杯茶,乖乖地上床休息好不好?饭端上来后我叫你。”说着帮我倒了一杯茶。
看着他关心的神情,我怎么有办法拒绝呢?于是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上了床。
真是太累了吗?我一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待我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点着一支蜡烛,微弱的光亮让我能勉强看清身处的环境。
房间里除了我空无一人,摸摸身旁,一片冰冷,看来李潇没有上床睡过。那他去哪里了呢?我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赶紧下了床。
桌上放着早已凉了的饭菜,没有被人动过。这么说,李潇很早就出去了?
我拿着蜡烛走出房门,客栈里的人已经熟睡,周围一片寂静。我强忍下心里的害怕,轻轻唤道:“潇,你在吗?”
没有回音,我犹豫了一下,下了楼。夜已经很深了,李潇会去哪里呢?难道是因为不愿意跟我同处一室,所以躲了出去?那又何必只要三间房呢?
一阵风吹过,蜡烛灭了。我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恐惧瞬间向我袭来,李潇,李潇,你在哪里?我很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我隐隐听见后院有人声传来,于是我摸索着向后院走去。
院子里果然站着两个人,正在低声说话,背对着我的那个人影那么熟悉,正是李潇。另一个人一身黑衣,借着月光能看见他的长相,是我从未见过的人。
那个人是谁?李潇又在跟他说些什么呢?
看到李潇,我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我正欲转身回房,却清清楚楚地听见李潇对那个人道:“你回去禀告母后,我一定会拿到东西的,所以我希望她能遵守约定,不要插手。”
“是!”那人低声应道,拱手行了个礼,一跃跳上墙头,消失在黑暗中。
那个人是潇妃派来的?李潇要拿什么东西?他跟潇妃有什么约定呢?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我的脑子里,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李潇能告诉我,可是我不能问他。
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我轻轻地上了楼。那些问题,对我并不重要,我只要选择相信李潇就好。
刚躺回床上,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我睁开眼睛,李潇正端着盘子走进来放下,抬头看我坐了起来,走过来帮我披上衣服:“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我摇了摇头,下床走到桌边坐下。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李潇坐在旁边,“饭菜都凉了,我刚才出去叫小二重新弄点热的来,不曾想开门声音太大了。”
“没有,我本来也睡醒了,”我微笑道,故意伸了伸懒腰,“睡得好饱啊!”不想拆穿他的谎言,反正我决定要相信他不是吗?
“那正好,吃点东西吧!”李潇从盘子里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我面前,“太晚了,厨房里也没什么好弄的了,将就着吃点吧!”
“不用了,我不饿。”我将那碗面推到李潇的面前,“你也没吃饭是吗?饭菜都没有动过。”
“我想等你起来一起吃。”李潇直视着我道。
我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要是我一觉睡到天亮,你不是要饿到明天了?”
“有什么关系?”李潇将筷子递到我手中,“快点吃吧,不然不好吃了。”
“那你呢?你说跟我一起吃,为什么只有一碗面?”我没有接筷子,奇怪地问道。
“等你吃饱了我再吃。”李潇意味深长地道。
“什么意思?”
李潇不再说话,直接端过碗,夹起面条递到我嘴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非要这样才吃吗?张嘴!”
我还想说什么,看见他威胁的眼神,只好乖乖地张开嘴巴。
“潇,够了。”我阻止他继续往我嘴里送面。
“真的够了?”
我点了点头。
他放下碗,不怀好意地笑笑道:“那就该我吃了。”
“嗯,”我傻乎乎地点点头,“我在这陪你。”
李潇愿意跟我吃同一碗面耶……还亲自喂我……我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只觉得幸福在心里扩大……
“在这里可不行,我亲爱的小妻子,”李潇冷不丁地将我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啊!你,你做什么!”我大惊失色,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叫道。
李潇把我放在床上,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想把客栈里的人都吵起来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小声问道:“你不是要吃饭吗?”
“对啊!”李潇贼笑着压了下来,“你就是我的美味佳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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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们匆匆用过早饭就上路了。
秋阳高照,秋风送爽,我们现在正驰骋在郊外一条宽阔的大道上,举目望去是一片金黄的草地,间或有些高高的狗尾巴草随风摇曳,美不胜收。
“潇,”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李潇厚实的胸前,“我好喜欢这里。”
“哪里?”李潇低头凑到我的耳边,“我的怀里吗?”
“你又不正经了!”我娇嗔道,微微坐直身子跟他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不靠着我很容易摔下来的。”李潇说着,马儿突然颠簸了一下,我摇晃着眼看要掉下去,李潇大手一揽,我重新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看,是不是?”李潇故意问道,温度从他的手掌传来。
我拍了拍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没有将手拿开,反而把我搂得更紧:“怎么会?”语气里是被猜疑的无辜与委屈。
我是不是误会他了?我转身想看看他的表情,他连忙将我的身子固定住:“别乱动,小心又摔下去!”
我一听,只好乖乖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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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赶了十来天路,我们终于到达了南城。
看着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我的心里激动不已。爹,娘,翼哥哥,灵儿,小舟回来了!我在心里默默唤道。
我们在城门口下了马,慢慢地走在南城宽敞的街道上,熟悉的建筑、熟悉的穿着打扮、熟悉的乡音,这一切都是那么令我怀念。
“小舟,这里跟我上次来没有什么变化嘛。”任晓鸥开口道。
我笑了笑,改变并不总是好的。
清雁只是细细地观察着四周,没有说话。
不多时,我们终于站在了千家堡宏伟的大门前。
“大小姐回来了,小的这就去通报老爷夫人!”站在门口的家丁见是我,赶紧跑进府里。
“小舟,快让娘看看,你有没有受苦?”随着娘的声音响起,爹、娘和灵儿迎了出来。
“爹!娘!灵儿!”我叫着,扑进了娘的怀里,“小舟好想你们!”
爹看见我不止一人,微笑着道:“二皇子!”
李潇礼貌地对着爹拱了拱手:“爹,叫我李潇就行了!”
爹娘闻言,喜上眉梢。爹连声道:“好好,你们难得回来,进来再说!进来再说!”
“嗯。”我应着,回头看见任晓鸥和清雁还站在门外,忙道,“任大哥,清雁,你们也进来吧!”说着和灵儿一左一右挽着娘的手臂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