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晖沉默着没有回答。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有点沉重。
周敏的眼中闪过奇异的情绪,:“你们…吵架了?”
“没有!”卓晖神色不变,语气却很淡漠。
“那……”
周敏还欲追问,却被陈康中打断道:“好了好了,孩子才刚来,先让他喘口气,别问长问短的。”
周敏怨怪的瞪了丈夫一眼:“你知道什么…我原本打算下个星期就去台湾和他爷爷商量一下他的婚事,你看他们订婚都那么久了,婚期又一拖再拖,再不赶紧把婚礼给办了,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陈康中向来视妻子为心肝宝贝,平日里如珠如宝的供着,从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凡事都是顺着她的意愿,刚才好心想替卓晖解围,却无意惹妻子生气,于是连忙拍着她的背陪笑道:“…你别气别急嘛,卓晖这么大人了,会有分寸的。”
“我是为他着急啊,你说好不容易的才把雪妍给追回来,可不能再把人给放跑了。”周敏急道。
“放心吧。”陈康中意味深长的看着卓晖,打趣道:“只要卓晖愿意,没有哪个女孩能逃过他手里逃过的,是不是?”
卓晖没有回答,只是神游物外的盯着对面的会客厅。
陈康中轻唤。“卓晖?”
卓晖继续神游。
“卓晖?”陈康中稍稍提高了音量。
卓晖黑潭似的眼瞳深处突然闪过一道厉芒,他看着会客厅,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陈康中皱了皱眉头,目光随着卓晖的视线投注到会客厅,随即,欣慰的笑了。
卓晖深思了很久,才艰难的举起手指,指向会议室,问:“…郁茜妃?”
陈康中微笑着点点头。
卓晖的眉头蹙的比刚才更深了,他看看会客室,又看看陈康中,似是在思索什么,又似在领悟什么:“…是她…所以你才知道我来了马来西亚,那么…?”
陈康中笑容中隐现得意:“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卓晖神情不变:“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陈康中敏锐地道:“怎么?瞧你的语气,好像是故意留着他们似的?难不成是我多管闲事了。”
卓晖垂眸,没有回答。
周敏实在是看不懂丈夫与外甥之间打的是什么哑谜,刚想开口询问,就被丈夫打断了:“小敏,你去酒窖拿一瓶我珍藏的八六年份的,难得卓晖来了,今晚我要和他好好的痛饮一番。”
周敏困惑的看了眼丈夫,又看了看卓晖,非常惊讶的发现他们之间正暗暗滋长着某种她所不熟悉的默契,可丈夫见卓晖的机会,远比她要少得多!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感觉面前的两人显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周敏还是很体贴的离开了。
“要不要进去见见她?”周敏走后,陈康中指着会客厅的门,玩味地笑道:“很强悍的女人,说不定她会成为你的盟友。”
“盟友?”卓晖沉吟,半晌才慢慢开口:“…只有因为拥有共同敌人而同仇敌忾的朋友,才称得上盟友,我和郁茜妃并没有什么共同敌人,所以何来盟友一说。”
“哦?”陈康中双眼警惕的眯起:“我还以为慕耀天…”
“他从来不是我的敌人!”卓晖字字清晰的打断道。
“可他要杀你,三亿,他悬赏三亿来要你的命,现在那些社团的大佬们各个摩拳擦掌,就等着适当的时机,把你给干掉。”陈康中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个慕耀天也真够厉害的,我早就听说有人出重金想要你的命,却一直查不出那人是谁,要不是郁茜妃与他反目,只怕到你死了,我还是查不出被后的指使者是谁。”
卓晖淡淡地道:“他在黑白两道的影响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深和远,查不到才是合乎情理的。”
陈康中眼神复杂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外甥:“你早就知道,雇杀手杀你的人是他?”
卓晖礼貌的淡笑,没有回答。
陈康中惊讶地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与他合作?”
“那是爷爷的意思。”
“可卓老爷子并不知道他想将你置于死地!”陈康中冷哼道:“这个慕耀天也真够可笑的,混了那么多年黑道,现在人是发财了,可却连下命令杀一个人都鬼鬼祟祟的?”
“可笑吗?”卓晖脸色惨白。
“什么?”陈康中看着卓晖,卓晖目光清澈的回望,良久,陈康中收回目光,肯定地道:“哦,你说慕耀天啊,当然可笑,他一方面恨你入骨,一方面却极力与你家攀亲,实在是个矛盾的人。”
“可笑…”卓晖目光冰冷的凝视着陈康中,一字字地恨道:“如果今天换成是你的女儿,被人那样的糟蹋了,作为父亲,你还会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