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不时会走过一对对甜蜜依偎的情侣。朵拉和吴雨凡,隔着不紧不慢的距离。
吴雨凡的声音依旧在响起,“朵拉,芷兰有没有告诉你,她要离开一段时间?”
朵拉摇头,大大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她定定地看着吴雨凡,那张脸上居然全是忧郁,她的心有些乱,也有丝丝的疼痛。
有风吹乱了朵拉的头发和裙裾,她掠起发丝,轻声问道,“芷兰要去哪儿?”
吴雨凡平静地说,“去参加救援,Y市震后她们医院组织了一个义务救援队,今天晚上就走,和省红十字会的志愿者一起出发。”
朵拉听后并没有吃惊,这样的做法恰恰就是芷兰的风格。她看起来总是平静如水的样子,但是朵拉相信,她平静的外表下有着的是冷静炙热的爱心。
朵拉看着远处的天空,笑着说,“其实我也想去,为了那些不幸的人,我真的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芷兰这样做是对的,我觉得她很了不起。”
吴雨凡的声音像重重的迷雾,“道理我都明白,但我真的舍不得她走。”
朵拉说,“那你就陪她一起去,说不定你们的感情还可以升温呢。”
吴雨凡摇头,“工作实在走不开呀。”
朵拉听了却想,真的是因为工作吗。其实一件事如果你真的想去做,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拦到你的,这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差异吧。
他们就这样,沿着海滩走了很久,直到夜幕低垂。
夜色初上的海边,不远处的天像是灰蒙蒙的幕布,有弯弯细细的月钩悬浮在上面,四周散布着光晕朦胧的小星星。朵拉和吴雨凡坐在海滩上,只是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今天的吴雨凡似乎谈兴正浓,他讲了很多话,都是关于芷兰的。于是朵拉的身心,就被带入了一个俊男爱美女的爱情故事里了。
朵拉古灵精怪的细胞突然冒了出来,她偏着脑袋,声音似乎天真无邪状地问,“那你第一次吻她是什么时候?”
听到这个问题,吴雨凡并没有脸红,他悠悠然说道,“和她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有吻她的冲动,只是,我不敢。”
“为什么?”朵拉很好奇。
“因为她在我心里就像一朵纯净的雪莲花,总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我觉得那样会是玷污了她。”
听到这里,朵拉心里竟然涌起了微微的酸涩,想起那次在电梯间的事件,那么在他心里她又算什么,顶多是可以随意采摘的叶子一片吧。
吴雨凡继续说,“说起来,我们第一次的Kiss居然是在大庭广众下发生的。那是我的生日派对,一帮朋友玩得很嗨,大家怂恿我们俩又是喝交杯酒,又是接吻的。在那种情势下,我们都没办法逃避。在包房的灯光下,她闭上了眼睛,当她的脸微微转向我时,真的好美,恬静的如同女神。我只是把嘴巴凑过去,轻轻在她腮边亲了一下,我当时根本就不敢太用力。凑近后的那一瞬,她脸上那种像茉莉花一样的香气在我鼻子边浮动,虽然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那美好的感觉我却会记得一辈子。”
听着吴雨凡那么动情的讲述,朵拉却由原本单纯的看客转换成了一个心脏微微扯痛的参与者,她只是在比较,一个男人爱或者不爱,是多么的不一样啊。
和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坐得如此之近,灵魂却隔了十万八千里,也许这正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可是,真的一点点爱都没有吗,那为何还会有过拥抱接吻,为何他会一次次帮她,为何他会把他心底最深处的幸福与痛楚展现在她面前。
朵拉却继续假装若无其事,“这么说来,你们的第一吻,真的不够浪漫。不过,好在你的心够多情。”
吴雨凡有些微的沉默,似乎全然掉进了他自己的故事里,又或者是在回味某个幸福的瞬间,在清冷的月光下,他看上去像极了那个思考者的雕塑。只是,他身上会散发出一种让朵拉情不自禁地陷进去的气场。
也许是为了调节气氛,朵拉假装开玩笑地问道,“那么你们现在不会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吧?”
吴雨凡摇头,“当然不是。”
朵拉继续开玩笑,“那你们的第一次不会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吧?”
吴雨凡似乎生气了,他沉默了好久。
他一不说话,朵拉就会有莫名的畏惧感,她战战兢兢地说,“我,是不是,刚才说错话了?如果是,OK,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求求你,出个声吧?”她假装害怕地拉起吴雨凡的胳膊,轻轻摇了几下。这假装撒娇果然管用,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要出声了。
吴雨凡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果要说这个话题,我觉得对芷兰不够尊重。不过,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这就是我唯一能说的。”
哼,第一次,看来男人都是有…情节的吧,一说到第一次就假模假式地假正经。朵拉想,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一个面前这样的好男人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朵拉不知道吴雨凡在想什么,反正她在想她的第一次。那时还是她和小蚊子最最青涩的岁月,她和小蚊子在最初爱得甜蜜的时候,在一个炎夏的夜晚沿着学校外围走了整整二十圈,那时他们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当走到凌晨时,终于架不住蚊子的肆虐,他们决定去开个钟点房。原本两个人就打算躺在一张床上,搂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可是搂在一起就会避免不了地有各种亲密的举动,在这些举动中所催生出的能量是无法被薄薄的夏装所抵御的。所以,也许就是顺其自然地,就在那个炎夏,他们突破了彼此最后的防线。当看着洁白床单的那一抹殷红,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却是很认真地说,今生非你莫娶。朵拉记得她当时流泪了,不知道是因为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还是因为被爱打动了。可是最后,他们还是失去了彼此。就算是彼此的第一次,又能如何。到现在,也还是形同陌路。
想了很久,越来越冷。
吴雨凡说,“谢谢你陪我,和你坐在这里,就算不说话也感觉心是满足的。”
朵拉问,“如果是芷兰呢?”
吴雨凡倒也真诚,“如果和她这样坐着不说话,我会恐慌,真的。她令我没有安全感。”
朵拉想,也许这就是男女间的不同,男人会爱令自己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满足一种追逐的成就感。可女人爱上的,却往往是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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