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自入冬后连日大雪。北风肆虐,天与地皆是苍白一片,即便是青松寒梅此时都被大雪盖着,只得露出些许的颜色。
城外此时更是人迹罕至,楚严桓一袭青松色棉袍,披着裘皮披风站于长亭中。片刻后,他看到不远处一道身影越来越近,渐渐向长亭走来。
静夕今日穿了身翠绿色的衣裙,玉项用一条白色貂皮毛紧紧裹住,双手插在手暖中。小脸也用披风的帽子遮着。因为积雪深厚,她走得极为的缓慢,楚严桓看着那抹翠绿色的身影慢慢向他走来,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一直等静夕走到长亭中,楚严桓才缓缓开口:“天寒地冻,三弟妹找我所为何事?”
静夕慢慢站定,拍拍了身上的残雪,抬头望向他,微微施了个礼,方才开口道:“大王爷当日承诺过静夕会守住我们的秘密,却为何言而无信?”
楚严桓听静夕说完,眉梢一挑,道:“是弟妹欺瞒在先,我一早便提醒过你,若被本王知道你有任何欺瞒,本王一定会让你后悔当日与我合作。”
“那为何当日有人刺杀我,大王爷却又费神救我?”静夕不解的开口问。
楚严桓眼中闪过一些什么,“那日在父皇眼皮之下,若我不出手,你我都无法脱身。”
静夕依然淡笑着,“大王爷果然好计策,帮着陆婉晚打击我们,若她成功,三王爷与我都将万劫不复;即便她失败,也与你无关。”
楚严桓望着静夕,“本王说过,太聪明的女人并不讨人喜欢。说吧,你今日找本王来又是为了什么?”
静夕缓缓道:“大王爷,你想要对付楚殇桓,或是对付我都随你,只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晋远商行。晋远商行不仅是我的,也是渊源国的,你若执着于此,只怕会引起两国争端,对你绝无好处。”
楚严桓听静夕如此说,侧头一笑,道:“三弟明知道你是乱臣贼子之女,却不顾一切地护你周全,他这样做又有何益处?”
“当年,城中盛传,楚京有两朵解语花。一朵是郡公侯府上的安南郡主,清丽灵动,才华惊人,犹如超凡脱尘的银莲;另外一朵是左相府上的嫡女,容貌倾国倾城,犹如华丽娇艳的牡丹。世人只知道三王爷独爱那安南郡主。却没有人晓得,另外一个少年,痴恋着那朵令天下女子都无颜的牡丹。”
静夕听完他的话,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既爱她,又为何让她深陷泥沼?她如今这样,他日被皇上知晓一切,你以为她还能完好吗?”
楚严桓突然恨道:“我爱她又如何?在她眼中,我不过是颗棋子,她何曾晓得我对她的心思?如今她恨楚殇桓,恨你,就算我劝说,你以为她听得进去吗?”
一时间长亭中静寂无声。静夕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和楚严桓道了别,转身便离开了长亭。
静夕经过长亭一事后,虽然谈判无果,楚严桓的那番话却解开了她心中的一个个谜团。
想着如今这样复杂的局面,想着深陷其中的四人,彼此纠缠,彼此利用,谁也不比谁好一分。
静夕心中那丝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整日心绪不宁,人一下子消瘦了下去。
楚殇桓望着她越发瘦削的脸庞,心疼不已,想尽各种办法让她吃东西,却依然不见她长半分肉。又花尽心思哄她开心,也不过只是让她有片刻欢愉。
长此以往,楚殇桓只担心静夕忧思过虑,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恰巧这一日早朝上,有官员上奏皇帝说近日在江南地区发现了龙脉。官员们纷纷说此乃大祥之兆,上书皇帝派人前往以求酬谢上天。楚帝心中也是十分欢喜,却奈何他国事繁重,不便亲自前往。
楚殇桓想着江南天气温润,又可让静夕散心,便向楚帝求了这份差事。
又过了三日,准备好相关事宜,楚殇桓便带着静夕和楚菁菁动身去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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