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被酒淋之后才有了改变。
那壶酒将我脱胎换骨，不过我在进化完全之前被吵醒，所以才只获得了强壮的身体而没有聪明的头脑。
看着一脸呆滞的万石，老太婆又是一笑：“你将要成为什么？”
“我要成为名震天下的将军，保护我的父亲。”
万石呆呆地说着，迷茫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悄然离开的老太婆。
直到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老太婆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阵回声。
“好好珍惜吧，你的将军命。”
顿了顿，又传来一句不屑的唾弃。
“哼，顽石。”
将军命？她叫我顽石？
万石摇了摇头，“我不是顽石，我是万石，这是我爸爸给我起的名字。”
万石呆呆地看着那古怪老人消失的地方，心底乱成了一锅粥。
有气愤，有伤心，有斗志，有希望，还有回忆。
步子继续向前迈着，万石感觉自己已经与周遭的一切断绝了联系。
蓦地，一个白影倏忽而至，直奔万石胸口。
“啊！”
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将万石惊醒，驱使他本能地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那个白影。
细细看去，却是一条白狐，不同的是它长着八条尾巴。
这是一条修炼得道的狐妖，是人们口中的丧门星。
却也是救人于苦难的至圣仙人。
万石做出了和我曾经听过的故事里面那个牧童一样的选择。
“你帮助我成仙了道，作为报答，我可以再满足你一个愿望。”
“啊？”万石苦涩地挠了挠头。
他不聪明，无欲无求，狐仙的问题反倒成了他的困扰。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说吧。”
万石头脑一片空白。
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有了！我想要知道我的前世今生，我想要看遍这世界，我不想当一块顽石，我是万石！”
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这般话语，可他的心中却满是这个念头。
“好。”
“这就是万石所知道的一切了，也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八爷轻轻咳嗽两声，显然是内伤尚未痊愈的症状。
我连忙上去替他拍了拍后背：“八爷，没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他摆摆手将我推开，继续道：“那吴姓小子野心不小，我们后来倒是闯出些名堂，在阴阳路上扎住脚跟，号做‘游骑军’，万石也成了一代将军，或许这就是他的将军命吧，只可惜将军注定要战死沙场，只怕万石······”
说着，八爷扭头看了看走在后面的万石，眼神中满是悲伤。
“只怕万石这辈子终究是要以马革裹尸收场。”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跟着他默默叹了口气。
队伍行进半天，在下午未时左右暂且找了个路边的小卖部休息，顺带将这小店搜刮一通，吃了个十二分饱。
进食期间，我特意躲在胡吃海塞的山膏身后，想要看看没了脑袋的万石是怎么吃东西的。
不过结果却令我有些失望，与普通的魂魄进食一样，万石只是拿起食物嗅了嗅其中的精气，便盘腿而坐开始闭目养神。
以八爷为中心，我们围坐在四周，形成了一个没有任何野鬼敢于踏足的无形屏障。
这是八爷的吩咐，他要我们必须闭目养神半个钟头，然后才能出发，见其他人没有意见，我更不敢反驳。
周遭逐渐安静下来，我脑海中逐渐只剩下自己轻微的呼吸，还有全身各处经络关节的跳动。
我将意识指向那些跳动，挨个排查，感觉很舒服，经过一番洗练之后，感觉就像疲惫的自己刚刚睡完一个美觉一样。
我还感觉到了睚眦，它就在我的体内，虽然看不清形体，但能清晰地感觉出它现在也在小憩。
可当我的意识抵达丹田时，却突然不自觉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刚进入丹田时，便感觉到一股刀光迎面砍来，吓得我惊慌失措，不过并未被伤到，只是感觉意识有些颤抖，就好像被丢进冰库里瑟瑟发抖的人类一样。
我顶着刀光前行，忽然看到无数徘徊的魂魄，全都残缺不全，没有三魂七魄完整的。
他们好像破布一样在半空翱翔，看到我的瞬间竟然一齐朝我扑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怨念，而且分了两重，似乎有一重是他们魂魄之中自带的，而另一重却是因为我。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对敌，也不知道该怎么逃跑，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入地进行冥想。
眼看着那群残魂朝我扑来，突然，一道黑芒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但刚才那些扑过来的魂魄却已经不见了。
“怂什么！吃了它们！”
一个怪异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连忙看去，却还是无法看清它的外貌，但却能感觉出它就是刚才还在打瞌睡的睚眦。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东西？”
“你问我？这不是你送给我的食物？”
“我送你的？”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从前都不知道自己体内真的有个睚眦，又怎么会给它送吃的？
“对啊，别装傻了，我吃了你的东西，会报答你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说罢，睚眦再次扑上去，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一大片地方清空。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可别吵醒我。”
他最后一句话中充满了威胁的语气，搞得我心神不宁。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
“啊！！！”
“唔？！”
我猛然从冥想中惊醒，发觉自己早已大汗淋漓。
“除了八爷，其他人和我的表现差不多。”
“我去看看。”黄家三兄弟雷厉风行，大哥黄天龙一跃而起，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朝尖叫声传来的方向滑了过去。
其他两兄弟看了看八爷，八爷微微颔首表示应允，随后他俩也跑了过去。
我和山膏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万石则仍像个石头疙瘩，一动不动，不知道究竟醒了没有。
远方传来强大的气息波动，似乎黄家三兄弟已经和什么人交上了手。
我起了起身，又坐下，看看八爷，他正在看着那个方向，没有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