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舞柔立马磕头谢了昭宁公主不杀之恩,在佟青黎的搀扶下起来,而佟青黎能够扮演起好妹妹这个角色还要多亏了他风紫陌的面子大。
昭宁看了眼面前玉树临风的风紫陌,心中想到的却是那个曾经在宫宴上斩碎那官家小姐衣裙的璟王,在她的心目中对璟王的恐惧可以说是极致,她昭宁这辈子最害怕也是唯一害怕的人,一想到当初那股凌厉气势,不禁浑身一颤。
风紫陌自是看见了昭宁公主面上的担忧,咧嘴一笑,“四哥也进宫咯,昭宁是要去参加百花宴的吧,不如与本王一同前去?”
昭宁那张花容月貌在一听到璟王两个字的时候,顿时失去了颜色,小脸煞白道:“什么!璟……璟王也要来!不,不了,本公主忽觉身体不适,荷香,回宫!”
每每想到去年皇兄大摆筵席,那璟王当殿斩碎那位官家小姐的衣裙,乃至那位小姐最终含羞跳井自尽,还被璟王无视羞辱为自找苦吃咎由自取以后,璟王便成了她心中恐怖的象征,就好比华丽美艳的外表下一颗藏有百般毒物不可方物的致命重瓣曼陀罗,而那位自尽的小姐正是与自己交好密切的闺阁姐妹,那次盛宴也是她出的主意,精明如璟王,自然不会不知道其中的联系,而她心虚之下,也有一年有余不见璟王,一听到弘璟两个字,不觉背脊发凉,浑身阴森森的。
留下这句话,昭宁立马扶额作娇弱病态,在荷香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上了轿撵,惺惺离去,很快便消失在宫墙拐角处。
佟舞柔见昭宁公主的轿撵没了踪影,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第一眼看见那风紫陌的绝世容颜,眸光一亮,双目直直地偷瞄着那一张比女人还要绝艳几分的面庞,身份又单单是个王爷,这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邂逅嘛。
但这样的邂逅在这般的场合,她想着居然在帅哥面前丢脸,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了,心中悔恨不已,都怪这个佟青黎,一早认识宫里的王爷也不跟他打声招呼,害得她丢人,想着眸光依旧不断地往风紫陌身上勾。
风紫陌嘴角扯了扯,“佟二小姐,你这大姐姐怕是被昭宁那丫头吓破了胆儿,连这眼睛也坏了,要及早医治才好。”
这句话一出,惹得那三位本被吓破胆儿的贵女一阵嗤笑,佟舞柔脸色通红到了耳朵根子,连忙拽着佟青黎的衣袖道:“二妹妹跟姐姐一起坐轿撵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自盘算着,佟青黎既然跟王爷交好,但这紫郡王似乎并不在意自己,那么在这皇宫里她还需收敛点,讨着紫郡王跟着,指不定还能遇上其他贵族王爷。
佟青黎自是很乐意,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想着赶紧甩掉紫郡王等于与那该千刀的弘璟撇清关系,免得一会百花宴她动起手来碍事。
当然紫郡王一听那佟舞柔也要跟着,他可不喜欢这个女人,讪讪地笑了两声,嘴角上扬,不舍道:“既然都皆大欢喜了,那本王也不多留了,佟二小姐,回见!”说完便从他的袖口抽出他那随身的山水玉骨折扇,扬扬洒洒地朝着昭宁公主消失的宫墙那头走去。
众贵女诧异不已,倒是对这个佟二小姐多了几分猜忌。
自那紫郡王爷来掺和上一把之后,那些贵女自然不敢作弄,纷纷离去,而佟舞柔吸取了昭宁公主的教训,脸上虽然对佟青黎温婉和气,但心里一直郁结着一股怒气,怎么想,都觉得是佟青黎让她在王爷面前丢了面子,这才惹得紫郡王爷不满。
满心压抑地上了轿撵,透着轿帘对外面的琴瑟沉声吩咐道:“这次给本小姐留意着,万一前面要是再出现什么公主娘娘的,立马回报!”
“是,小姐!”琴瑟心中一颤,低声回应。
“没用的丫鬟,真不知道娘亲怎么派了个你这样的跟着我!哼!”佟舞柔一脸嫌恶,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头的怨愤。
那琴瑟顶多算上个二等丫鬟,一直在丞相府伺候着王凤娇起居,自是没有出来见过什么大世面,方才她也是害怕,在旁边连句话都没敢说,现在又这般被大小姐责怪,心头更惧,诚惶诚恐地低垂着头,卑屈道:“小姐对不起,都怪奴婢刚才吓傻了,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饶命!”
“饶命?本小姐的命刚才都差点没了。”这个琴瑟真是登不了台面,娘亲要不是看在她绣工本事还算可以,帮她弄了个什么破香囊做献礼,自己才不会带这种人进宫,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姐姐何必这般责怪自己的丫鬟,这琴瑟也是世面见少了,胆小了些而已。”佟青黎平缓开口,语气柔和似关心。
佟舞柔尴尬笑了笑,随后凌厉地瞥了眼琴瑟,似在说混账东西,还不快起轿,一点规矩都不懂,若是再让本小姐难堪,回去有你好受的!
琴瑟立即站起来,面上带着淡淡的委屈,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佟舞柔一直紧紧揪着心口,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眼光时不时地打量着淡然稳重的佟青黎。
踏入宫门后,这个一向在府上胆小如鼠,是东麟京都出了名的病秧子废物,如今看来却一点都不害怕担忧,反而冷静如水,令她不得不怀疑某些事情。
难不成她真的是长了胆子,或者从一开始她就在装模作样,目的就是想寻得机会一展风采,为她那死去的娘报仇,不,不会的,没理由这么多年未知未觉的隐忍,她不敢想下去,若是这样,那佟青黎的心思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