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菲也是Y市的,苏堇年怕她急着回家,便让孙菲菲先走,孙菲菲大大咧咧道,“陪着我们中文系系花接受全校同学的洗礼,那是无上的光荣,苏堇年你不能剥夺了我合法的权利。”
苏堇年被孙菲菲逗得直笑,笑着笑着孙菲菲突然严肃的猛一拍苏堇年的肩膀,“苏堇年你把帅哥给招来了!”
苏堇年好奇的问,“哪儿呢?”
孙菲菲指着一辆黑色的别克君越,“那儿!我可观察很久了,里面那帅哥一直在注意你呢!”
苏堇年顺着孙菲菲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可还未来得及看到什么,便见那别克车的黑色车窗迅速摇了下去。
苏堇年狐疑的瞥孙菲菲。
孙菲菲无可奈何的耸肩做无奈状,“没办法,帅哥这个物种也有分类,此种归为害羞类。”
苏堇年白她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就在孙菲菲继续研究别克车的时候,苏堇年的手机响了,她一边避开嘈杂接听电话,一边拉着孙菲菲往北走,临了,在一个拐角处站定,挂了电话,左右探看。
孙菲菲好奇道,“你妈不是让你在大门那儿等她。”
苏堇年眼神复杂的看着孙菲菲,解释,“我爸来了。”
孙菲菲嬉笑,“咦?怎么你爸很吓人么?来了就来了呗!你看你那表情,活跟鬼子进了村似的!”
苏堇年抿了抿嘴,没多做解释。
说话间,一辆奥迪停在两人身后,车窗摇下,有人喊了声,“堇年——”
苏堇年回头,表情雀跃,“爸,你怎么来了?”
车里的人言笑晏晏,“怎么?老爸来接女儿都不被允许?”
苏堇年笑了笑,“我是说,您今天不是说要去W城开会?”
“我让李秘书先去准备准备,我陪你吃过饭再过去……”
孙菲菲一直站在苏堇年的身后,她看向车内的目光,从最初的狐疑、到蒙昧、再到恍然大悟。突然,她捂住嘴巴,惊讶的目光从车内拉回到苏堇年身上,再回到车内,一刹那,竟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直到苏怀逸跟孙菲菲打招呼,孙菲菲才反应过激的、冒昧的问苏堇年,“堇年,你爸他是苏市长?”
苏怀逸见孙菲菲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当即笑出声来,让苏堇年把孙菲菲一齐拉上车,在送孙菲菲回家的路上,才揶揄解释道,“堇年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市长的女儿,所以我这个当父亲的,要偷偷摸摸从侧门来接女儿啊!”
“才不是!我是怕你市长当得不好,连累我也被人骂!”苏堇年在后座上还嘴。
苏怀逸瞪她一眼,“没大没小。”可语气里是没有丝毫责怪的,看得出苏怀逸很疼爱苏堇年。
孙菲菲平日在电视上见苏怀逸见得不少,如今能见着真人,免不得将两种形象拿来对比。她觉得,苏怀逸比电视上看见的,要年轻得多,一点市长的架子没有,风趣幽默又不失儒雅,别说当父亲绰绰有余,只怕再年轻几岁,当情人也是可以的。想着,便有些怨恼起来,苏堇年这丫头,也太能藏私了。
说实在的,苏堇年并不是孙菲菲心目中的富家女,因为她穿着朴实,举止乖巧,脸上时刻带着暖暖的笑意,跟那些嚣张的富家子弟,简直是天壤之别。开学的第一天,寝室里其他三个女孩子的家长都在,惟独苏堇年形单影只的报名,领卧具、整理私人物品,独立的程度,倒更像是从小地方来的。军训的时候,大家喊苦喊累的时候,苏堇年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还好脾气的将寝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直到大家熟悉起来,不好意思再欺负苏堇年,才安排下值日表。
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苏堇年,竟是Y市市长的女儿!多少让工人家庭出身的孙菲菲有些接受不来。
活泼的孙菲菲一下子安静下来,苏堇年当然知晓是为了什么,她轻轻拍拍孙菲菲的手,“菲菲,这事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都是刚从高中解脱出来的半大丫头,都是暖融融的温和性子,方才还感觉跟苏堇年天壤之别,甚至小有嫉妒的孙菲菲,一下子就找到了同战壕的热情,拍着胸脯跟苏堇年保证,不会把她的身份说出去。
*
白容在去Y大的路上,接到苏怀逸的电话,得知她还没接到苏堇年,苏怀逸便让她先回去,他顺路去接孩子。
白容本来是要问苏怀逸,不是说中午就要赶去W市准备会议,怎么会现在还在Y市?又想问,Y市政府大楼何时跟Y大顺路了?可是这些话,绕到嘴边,又统统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在她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中,也曾有过七年之痒,也曾有过对丈夫出轨的担忧。可苏怀逸是那样体贴又合格的丈夫,这些年来,不仅在官场上步步高升,更是把这个家照顾得面面俱到,让她早将心搁在肚子里。
当年家世、相貌一流的白容下嫁穷教书匠苏怀逸的时候,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一直到现在,曾羞辱过苏怀逸的白容的娘家人,都在苏怀逸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倒是苏怀逸经常打电话过去,督促着各家多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
白容当初的同学,如今的闺蜜,有哪个不羡慕她的?逢年过节,老朋友们聚在一起喝酒打牌,女人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自己的辛酸泪,惟独她白容,时刻笑得像个童话里的公主一般。
刚结婚的时候,她也受过苦,跟婆婆丈夫挤在一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里面,生苏堇年的时候,恰逢婆婆癌症晚期,一边忙着给没有婴儿车、只能装在抽屉里的女儿喂奶,一边给婆婆换尿布、吸嗓子里的痰。
后来随着苏怀逸的工作调动,生活一天天好了,白容也就不想从前那些苦日子了,却是苏怀逸每每在二人临睡前提起,握着白容的手,信誓旦旦的承诺要一辈子对白容好。
白容坐在计程车上,流着眼泪想,要真能让她一辈子蒙在鼓里,说不定真能就这样幸福下去。
白容回到家的时候,苏怀逸和苏堇年早到了。苏怀逸难得下厨,苏堇年便围在他身旁,像只麻雀似的吵闹。白容径自走进卧室,换了家居服,又用粉将眼睛周围扑了又扑,才走了出去,可站在厨房外,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和叮叮当当的切菜声,眼角又湿了。
她走进厨房,洗了把手,将苏怀逸手上的菜刀接过来,低头道,“好不容易休息一会,还是我来吧!”
苏堇年便嘻嘻哈哈的揶揄,“爸,看妈多心疼你!”
苏怀逸得了空,解下腰间的围裙,动作温柔的要给白容系上,没料白容突然动作幅度挺大的闪开,手便顿在空中。
苏堇年笑,“啊,我明白了!”她冲苏怀逸挤挤眼,“我妈她害羞呢!等我出去,你们慢慢系啊!”说完,笑得跟偷腥的猫似的,溜去了客厅。
白容正在切土豆,手下的力道不觉重了些,怕苏怀逸看出来,便佯装发怒,“这才离家几天呢!就学得没大没小、不三不四!还像个女孩子家么?”
苏怀逸将围裙从后给白容系上,抚慰道,“这话说得重了!她刚上大学,跟同龄人在一块儿交往得多了,性格变开朗是好事!你啊!是中国家长的通病,生怕这孩子脱离你的控制,飞远了!”
白容拿过洋葱来切,推了苏怀逸一把,“这东西味儿重,你先出去跟堇年多聊聊,关心关心她的大学生活。”
苏怀逸靠近的时候,白容无意识的便想在他身上嗅一嗅,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留下什么让自己发觉,却控制不住的行为,有点神经质。
苏怀逸出去跟苏堇年下象棋了。
白容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开始像往常一般为了晚餐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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