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一下,目光就瞥向了身边的丫鬟冰儿,正看到丫鬟冰儿惨白了脸色,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一看柳云儿怀疑的目光,直想否认背叛,却又不能当众辩解,她不过是个丫鬟,主子说什么就得办什么,下迷药这种事,她是毫无经验,哪知道下得浅了?东窗事发,若主子要她当替死鬼可怎么办?
本来柳云儿是想找外人做这些事的,可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就想,反正也没人知道,让丫鬟去做得了,自己绝不露面,只要抓奸一成功,潘金莲沉默寡言,发生这种事,肯定傻掉了,搞不好当场就被董氏杖毙了,西门无良是个傻子,哪里会为自己开罪辩解?
“行了,都不要说了。”白白的肉还喝奶?楚翔易吓得浑身一哆嗦,却暗自下手狠狠地掐上自己大腿根内侧,瞬间就疼到眼泪直流,她转头看着柳云儿,气愤的哭诉。
“云儿妹妹,我潘金莲自给老爷抬为小妾,一向恪守妇道,从不逾越,你却打着我的幌子去骗二公子……你这是何居心?幸好我一早就去了挂花楼,要不然……呜呜呜……我就是长了一千个嘴也说不清了。”
楚翔易哭得梨花带泪,又对着董氏跪了下去,伸手拉着她的胳膊,满面的委屈和冤枉。
“夫人,奴婢一条贱命,若被浸了猪笼,死不足惜!可……二公子却会因为与父妾通奸犯了王法,势必会被发配处置……夫人,奴婢一介女流,大局为重,您……您就一纸休书,将奴婢扫地出门吧夫人……奴婢求你,呜呜呜……”
哭得是泪如雨下,脸上是真诚的坚定,楚翔易是真他妈想走,休与不休,她才不在乎什么名节,所以脸上的神色那是万分诚恳。
可西门无良一听扫地出门,那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潘姨娘了,哪里肯愿意,他拽着董氏另一边的胳膊,也不管桂花糕了,咧开嘴就哭了起来。
“我在柴房没看见姨娘,没看见,没看见,娘……真的,都云儿妹妹骗我来的,她骗的我……”
明明是冰儿骗的,他非要说是自己,柳云儿突地急了,大声叫喊:“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二公子你脑子坏了,傻瓜一个,不要胡说。”
李氏眼皮一跳,连忙跟着红了眼睛,“夫人明鉴啊!云儿绝不会做这种事,他一定是被人诬陷,一定是有人看我们不顺眼,夫人……”
没证据是吗?要什么证据啊?没证据也能让你们很惨,这不,自己就把话柄送过来了,楚翔易更加卖力地在董氏面前哭诉。
“夫人您看看,云儿连二公子都能直接辱骂,傻瓜傻瓜的叫,她连二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夫人,这种人留着早晚出事啊……呜呜呜,求您休了我吧!老爷死了,奴婢也不想哪天就被人害了,您就成全我吧!姐姐说她们是被人诬陷的,可谁诬陷她们干什么?能是二公子诬陷她们吗?分明是二公子被人关了柴房……”
那一边的西门无良也跟着哭得更加大声,“娘!都是云儿都是云儿!不关潘姨娘的事,别让她走,别让她扫地出门还是出门扫地……不能走啊!呜呜呜……”
草!这傻子早晚要拖了自己后腿,她要走,他一个劲儿的留,太让人恨了,楚翔易暗恼,“夫人……”
“够了够了!来人啊!”
本来董氏就被气得怒火腾腾,却一直为了脸面威仪都隐忍着,听着潘金莲的调拨误导,早已到了爆发的极限,尤其是云儿呼出的傻子一词,那简直就是不可碰触的逆鳞,她甩开纠缠在两边的手臂,站起身大喝着,“来人,将柳云儿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将李氏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夫人饶命啊夫人!”
“夫人,冤枉啊……”
早有婆子和家丁上前将李氏和柳云儿抓了,连拖带拽就要将人弄走,两人也本能的抵抗着为自己辩解。
董氏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李氏阴沉的说:“看在你是我的陪嫁丫鬟,看在你伺候老爷十多年的份上,我打你二十大板,下次再找事,就扔你一封休书,还有你那好外甥女,念你无子女,我才同意她进府陪着,她若再做害人的事,就给我滚出去!”
说完了又冷冷地看着丫鬟冰儿,“将这丫头打断双腿,给我扔到后山去……”
“夫人饶命啊夫人,都是云儿小姐出的主意,奴婢没办法啊夫人……”
楚翔易看着被拖走的李氏满脸凶残怨毒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董氏,心中幸灾乐祸,这李氏和柳云儿分明就不是好东西,不趁着机会赐了休书,只怕以后……恶人作恶,她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只要别害到自己头上,否则……哼!
一道火辣辣又直接地目光撇过来,楚翔易转目一看,就看见西门无良披散着满头乱发,花着脸,流着口水,正痴痴傻傻地望着自己傻笑,满眼都是红泡泡,吓得她浑身一抖,厌恶地赶紧低下头,装作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
董氏看着“潘金莲”低下来的头顶,又看看地上被吃得乱糟糟的挂花糕,终是冷哼一声没理会,指挥着人就将西门无良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