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绯夜似乎顿时焕然大悟般,扫了眼小厮,扶额说道“咦,椅子呢?”
气的大夫人她们脸色由绿转青,由青转黑,脸上的寒冰却是越来越浓,却也不敢发怒,毕竟她们此番的目的还未达到。
“不用了,四妹,我们就不坐了,今天我们来这里一来是看看四妹在这住的可习惯不,二来吗,也是为了三妹的事情,三妹之前得罪四妹的地方,二姐在这里替三妹赔礼了,毕竟是我们身上留着同样的血脉,这可是割不断的,四妹可觉得二姐此话有理?”略一俯身,温和淡雅的声音不骄不躁的自方薛雪的口中传出。
可在绯夜的眼中却更显矫揉造作。
“四妹,大娘和爹爹,也甚是想念三妹呢,你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就当给二姐一个面子,放了三妹如何?”方薛雪看着沉思的绯夜继续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放了又如何”绯夜毫不迟疑的回道,不过如果忽略她唇角那抹皎邪的笑意,当真会让人觉得绯夜是个好说话的人。
“算你识相”大夫人的脸色因为绯夜的话稍有好转,那傲慢的口气就自口中哼出。
绯夜也不予计较,站起身淡漠的看着远方说道“可要留下用餐?”
“谁要留下吃饭,既然事情解决了,雪儿,我们快走吧,一身的晦气”二夫人明显不耐的声音自方薛雪的身后传出,看来也是个头大无脑的主,空生了一副好皮囊。
“四妹,我们院中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先行一步了”方薛雪看着母亲这样的脾性,无奈的对绯夜说道。
“不送”
看着她们相继离去,绯夜心中却也明白,这大院中的明争暗夺屡见不鲜,为了利益本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人人联合起来也不是罕事,对于大夫人,二夫人不足为惧,可这方薛雪在这其中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方薛雪面上虽一片清新淡雅,与世无争,内心却是个会伪装自己的主,要不然就凭二夫人那德行,要是没有方薛雪的辅助,怎么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相府混的风生水起。再说那所谓的三夫人,绯夜却是对她有股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差人通知隐,让她将方薛琳送至大夫人院落,绯夜并不知道方薛琳现在如何,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只知隐的面目上带着丝丝的舒展,心知她是看开了,当下也就不管这事。
而正要在房中解决晚饭的绯夜,却是接到她那爹爹的差来的小厮的告知,说是让她到前厅同食。
这也让绯夜稍有诧异,在雪院住了这么多天,方卓虽对她不敢懈怠,却是一面都不曾再见过,让绯夜觉得方卓对于自己更多的却像是不敢得罪。
看到姗姗来迟的绯夜的身影步入前厅,顿时气的大夫人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在口中,绯夜却是知道,看了方薛琳那样的情况能不气才怪了,方薛琳的一生也算是毁了,女子本就已容为本,现在容颜成这般摸样,就算再好的医术也难以恢复样貌,方薛琳这一颗棋也就当真在方卓眼中再无用处,而任凭大夫人如何闹腾,毕竟已成事实,方卓这老狐狸又怎会不懂取舍,当下便弃了这三女儿,而大夫人本就不得宠,更是因为这一闹,另方卓更为厌恶,这让大夫人如何不恨绯夜,看着绯夜的眼神凶恶的要把绯夜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夜儿,来,坐为父的身边来”方卓看着绯夜慈眉善目的说道。
绯夜一挑眉,这是玩的哪套,方夜尧坐他身旁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一届女子,又一没有母亲的孩子,就凭这一身的武功,难道就让她凌驾于这么多相府人之上,绯夜可不会傻到方卓真的对她宠爱有加。
看着一桌人面色铁青,绯夜心中顿时明了,这方卓是在敲山镇虎,镇的就是她这虎,这是在告诉她,这相府中大有人在,如果不好好的安分守己,不用他动手,别以为有一身功力,就可如此的嚣张,自会有人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绯夜心中冷笑,果真好算盘,这算计都打倒她头上来了,果真是狐狸与猴的化身啊,当真狡诈至极。
“好了,都好好的吃饭吧,今天叫你们来前厅用餐,是要告诉大家一个事情,明天晚上宫中夜宴,虽说是夜宴,但实则是各大皇子的相亲宴,如有被哪个皇子看中的,自会被皇上册封,明天晚上雪儿,夜儿,你们就随爹爹进宫参加这夜宴。”方卓看着众人一脸正色的说道。
“相爷,这琳儿,去不了,妾身可以理解,可是夜儿,她……”意犹未尽的话自大夫人的口中传出,而那声夜儿更是刻意加重了声响。
“胡闹,夜儿,怎么了,夜儿也是本相的女儿,怎就不能参加这皇家夜宴”方卓那呵斥的声音颇有几分正义凛然,顿时气的大夫人绞碎了手中的绣帕,当下低下头去,不再言语,眼中阴狠之色却是更盛。
绯夜也并未反驳,她倒是要看看方卓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去看看那夜宴又如何,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桌伙食,吃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绯夜临走时,暗自观察了一番三夫人,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但是岁月却并未在其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依旧是美艳的不可方物,也无怪乎能在相府得宠这么多年。
不过对上她那怪异的眼神,绯夜却是觉得明名其妙,那眼神中似乎酝藏了许多情绪,似惭愧,似不安,又似不舍。
怪异,非常的怪异,完全想不通的绯夜,也就将这疑惑抛之脑后了。
次日清晨,立于黑森林深处的绯夜,眼中满是冰冷之色,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她面前的隐。
在三个时辰之前,绯夜将隐带到这黑森林深处,让其独自一人对抗这数十只的烈火兽,而且只能躲,不能攻击,对于没有丝毫灵力气息的隐,却是何其的残忍,何其的血腥,隐那刚刚痊愈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哪有一丝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周身,使得隐那本就狰狞的面目更加的恐怖。
“隐,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吗,这就是你要给我看你的实力,这样的你留着何用,与其让你以后死在敌人的手中,不如现在就死在我的手中”绯夜说完,抬起右手就要向隐打去,那手上淡淡的光辉证明着绯夜是真的要将隐除去,没有丝毫的留情之色。
隐,看着绯夜的眼神,似不甘,似屈辱,那本就倒在血泊中的躯体缓缓的动了,慢慢的撑起了双手,虽然中途倒下了好几次,但是却是真的踉跄的站起来了,那沉重的喘息,昭示着隐做这些时的痛苦,也许是只有站在死亡线上的人,才能在最后激发出人体的全部潜能,在面对烈火兽再次袭来的攻击时,隐确是实实在在的躲开了去,虽然依旧不堪重负的倒下了。
但是此时的绯夜收回了将要挥出去的右手,缓缓的笑了,欣慰的笑了,灿烂如烟花,美的晶莹剔透。
隐对上绯夜的笑脸,心中亦满是欣喜,她做到了,她没有让小姐失望,小姐以后注定是要站在世界颠覆的人,如果要站在小姐的身边没有强悍的实力,如何跟得上小姐的步伐,现在的小姐,不再是以前那个怯懦的连话都不敢说的人,这样的小姐让她很喜欢,现在如此不堪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小姐,她不能让小姐失望,想到这些的隐,看着绯夜的眼神更加的坚定和决绝了。
“好了,隐,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现在你也是一个全身经脉闭塞,注定无法修炼灵力的人,但是不能修炼灵力又如何,有我方绯夜在,即使那百年的废材,我也能把他改造成千年的天才”绯夜语气虽淡,但那参杂在话语中张狂和傲气让人不容忽视,顿时耀的隐睁不开双眸。
“现在你要做的不是拥有多么高强的功力与招式,而是杀气,一个没有杀气的人,如何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要那么多空有其表的招式何用,真正的杀手即使是没有一丝的功力,也能够杀人于无形,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找到这本该属于有一个杀手的东西”
“我给你三天时间,活着走出这黑森林,那么你就是一个真正的隐,能够站在我身边的隐,死了,我就当没有过这个人”隐第一次见绯夜将这么多的话,睁着大大的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绯夜,陷入了沉思,绯夜也没有打扰她。
“记住,我方绯夜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伴随着绯夜离去,那清冷的声音也消失在了原地。
隐看着绯夜离去的身影,心中虽然还不是很明白绯夜讲的意思,但是唯独一点她懂了,那就是活着走出这黑森林。
晨曦的余晖照耀在绯夜那月牙白的长衫上,因阳光的折射,发出淡淡的光辉,给绯夜的周身带上了一股朦胧之色,更显迷离、神秘,绯夜踏着清晨的露水而来,踩着晨曦的余晖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烈火兽在原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