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加上巧合，加上人们心里只相信那些愿意相信的事情，就会生出谬误。
而这些谬误在某一个时刻突然爆发，就会产生——
“不可思议的期望落空”。
“是冰种。”切石工特意把玉石的切面凑近镜头。
镜头自动对焦了一下，手电筒的光穿过去，晶莹透亮。
这块玉正是李天文挑的，块头大，水头很好，冰块一样的颜色，里面的棉也如雪花一样漂亮。
林小志却毫不关心最终的结果，他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李天文。
李天文也是，神色没有变化，大家来鼓掌道贺的时候都是贾老板上前感谢客套。
林小志的玉石正在被切割。
大家提心吊胆，屏息凝视。
切了第一刀，没有玉。
切了第二刀，还是没有玉。
那切石师傅直摇头。
有人不死心，跑去工坊里和师傅沟通，挑了一块手感好的，让他继续切。
再切，还是没有。
这竟然不是玉石，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
所有押林小志的人都陷入沉默。
这种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吗？
曾经和李天文平手三次的大师，竟然挑了一块完全没有玉的石头！
一般来说这样的赌场进的原石都是有名气的好坑里出的，想要开出完全没有玉的石头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在进货之前就有人测量过原石的密度了！
普通人开这个，运气再差都会开出一小点绿的，即使水头不太好，成色有点偏……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这一场比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下的赌注被收走。
贾老板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让身边手下去请那位叫巴薇的姑娘过来。
黑猿巴卫有点警惕地退后。
这些人想干嘛？总之躲在主人身后。主人！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林小志拦住了贾老板的手下。
“且慢，算账的事情往后稍稍，我们再来一局。”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没听错吧？他还再来一局？”
“我靠，这小子真有种！这回我再押他我是傻子！”
林小志冲韩浩和金湛点点头，眼神沟通就够了。
金湛二话不说上前押了五亿给林小志。
“还真有傻子？哈哈哈哈，这五亿是我们的了！”
其他人当然都押贾老板，而且押的一个比一个多。
因为押得多的人，到时候赢下来赚到的分红会比较多。
他们都虎视眈眈那五亿呢！主要倒不是缺钱，而是不要白不要。
同时为了自己的那一份不要被别人挤占走，他们也争先恐后地下注。
贾老板觉得有趣，于是果然答应了再来一局。
林小志和李天文并肩走向赌石场。
在这短短几步，林小志释放了一下鬼气。
李天文什么反应也没有，仍然保持着步伐的节奏和频率。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正常人察觉到应该会感觉到背后一凉，即使是有意控制，后颈或者背部的肌肉也会情不自禁地收缩一下。
然而李天文浑然无觉。
林小志回想起和李天文的所有细节，他的眼神，他的神态，以及他那不正常的沉默寡言，也很少有小动作……当然这些都在合理的范围内。
最令人怀疑的是他挑选石头的动作，每一块石头都均匀分配时间，那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是林小志这种可以看穿石头的本质，也会略过那些里面完全没有玉的，仔细端详那些里面有玉的，所花的时间差异就体现出来了。
李天文那个看法，简直不是在看玉。
而是像在——
扫描！
短短片刻，林小志心里有了答案。
这李天文很有可能是个机器人。
不过跟他搭话他也不理你，没办法口头做图灵测试。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赌石场，这一场和上一场规则一样。
不过这一次林小志希望他们提供更多石头来挑选。
于是玉石的数量从两百个，变成了四百个。
“时间可以不变。”林小志说。
贾老板眯了眯眼：“那不成，时间也要增加一倍才行。”
林小志微微一笑：“请便。”
李天文当然没什么异议。
于是林小志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望着那些工作人员从仓库里搬石头出来摆好。
身边就是李天文。
林小志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他假装脚下一滑，左脚踩右脚往李天文处倒下。
李天文显然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林小志伸手抓住李天文的胳膊，却把他也一起拽倒了。
这体重……完全和外表看上去一样啊，林小志有点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这时林小志掌心冒出凤火。
嗯？怎么没动静？这个凤火应该很烫才是……
但那李天文竟然一声不吭！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林小志惊叫起来，赶紧放开手。
李天文倒在地上，眼睛睁着，说：“没关系。”
众人觉得不对劲了，急忙围过来：“怎么了？李天文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
贾老板此时非常慌张，却被挤在了最外面。
“……！他的手！”
只见李天文的手臂被林小志的凤火烧开了一个洞，那层仿生人皮被完全烧焦破开，露出里面的机械构造。
流出来的也不是血，而是机油。
难以置信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大家都吓呆了。
“所以李天文是……机器人？”
为什么李天文会是机器人，大家齐齐看向了贾老板。
怪不得总觉得这个手下对贾老板言听计从，其他人和他几乎没有交流。
贾老板面色非常难看：“林小志，你！”
此时赌场的人出来解围，说：“这个是在规则的允许范围之内的。不算出老千。”
既然规则上没有问题，那就没问题了，甚至众人都很乐见其成。
“那如果贾老板退出了，这局是不是就算我赢？”林小志故意激道。
“想得美！你做梦！”
贾老板还没有开口，其他人就先说话了。
贾老板满意于众人都站在他这边，从容道：“没错，但是我不会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