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婉儿轻弹了一下手指,扎在衣角上的箭嗖的一声飞离带着凌厉之气擦过岳梓飞耳边留下一道血痕。“大胆刁民胆敢偷袭将军,看刀!”岳梓飞身边的一个侍卫见状不顾一切的挥刀砍向柏婉儿,没有声音,只看见柏婉儿侧了侧身,侍卫就倒下了,咽喉上有一个莲花形的伤口汩汩的冒着鲜血。
淡漠的扫了一眼将死的侍卫,柏婉儿抱起夏雪准备离开,就在此时二人身后万箭齐发,埋伏在太子府四周的弓弩手看到岳梓飞的手势毫不迟疑的执行了命令。
千万支箭布成一张锐利带刺的网铺天盖地的卷向主仆二人,柏婉儿带着夏雪穿梭在箭雨之中,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箭羽伤到。
“小姐,别管我,快走!”夏雪挣扎着要从柏婉儿的保护下挣脱,就是死也不能连累小姐!夏雪突然冲柏婉儿一笑,如同诀别,带着最后的眷恋,毅然决然的使出最后的气力转到柏婉儿身前。
“小姐,来生再见!”话音刚落,万箭穿心!夏雪如同一个稻草人,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插满了弓箭。鲜红的血一缕缕顺着箭身流到脚下,红色,到处都是红色,柏婉儿已经看不到别的颜色了,只有红色,只有变成血人的夏雪。
“啊!”破空一声长啸,柏婉儿血红着双眼,眉间的红莲若隐若现,掌风如剑又快又狠的劈向四周,顿时血肉四溅,征战沙场多年的岳梓飞也不禁心中一颤,柏婉儿的速度太快了,众人只看到一团不断移动的白色,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招的,看清的人都已经去地府报到了。
岳梓飞握了握手中的碧泉剑,终是没有拔出来,他不是气血方刚的少年郎,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撤!”一声令下,在暗中包围太子府的人顷刻散去,偌大的太子府里只有天,只有地,只有天地之间默默流泪的柏婉儿抱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夏雪。
许久,柏婉儿站起身倾城一笑,杏眸星光流转,指间燃起一股碧蓝的水波,蓝蓝的水波如同淅沥沥的小雨洒落在了夏雪身上,顷刻之间面目全非的夏雪仿若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一般,香销云散。
地上只留下一滩水渍,柏婉儿指间碧蓝的水波越缩越小消失于掌心。没有眼泪,没有哭泣,柏婉儿站在夏雪消失的地方神色凛然,原本充满活力清澈如水亮晶晶的眸子里只剩了了冷漠和残酷,要将世间的一切冰冻。
“雪儿,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你的血不会白流!”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空气呢喃,那双美丽的杏眼染上了邪魅之色,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转过身一步步走开去,那个背影明明那么强大此刻却又那么脆弱,清风扬起,卷起落叶,迷蒙了那个雪白的身影……
柏婉儿毫无目的的走在风月城的大街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柏府的门前。装饰华丽精美的大门紧闭着,如同她的心。
轻轻扣动门环,开门的正是管家柏虎,“这位公子你找哪位?”
看着两鬓白霜的柏虎柏婉儿清冷的眸子闪了闪,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话语哽咽不能成句。“婉儿,是你么?是你么?”柏虎看着神色凄然的少年上前颤声说道。
“虎伯,是,我!”这里是家,是可以停靠休憩的港湾,也许因为这样她不知不觉的回来了。
快速将柏婉儿迎进宅子,柏虎高兴的大声冲院子里喊着:“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正在书房里看账本的柏万年听到柏虎的话,手里的账本“啪”的一声掉了地上,狂喜之情席卷全身,柏万年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奔向院子。
闻声赶来的家丁丫鬟都涌到了院子里,一时间柏府上下人人都和过节一般各个兴高采烈,柏万年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柏虎身边被众人簇拥着的女儿,明明很想奔到女儿身边去,脚下却如同生了钉子,一步也迈不出去。
“婉儿!”轻轻的一声唤,几乎不及微风吹过耳边的声响,柏婉儿却听到了,转过头,仿如隔世。
“爹爹!”十年未见,十年分离,十年杳无音信。这一生爹爹柏万年等了足足十年。泪水划过沧桑的脸,咸咸的,是离别后重聚的味道。
柏婉儿略略放松身体任柏万年抱着,这个怀抱还和儿时一样温暖,还是那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这是父亲,是可以依偎着的山川。
“婉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柏虎,快吩咐后厨做几道小姐爱吃的好菜,快去!”柏虎依言满心欢喜的下去了。
喜悦的气氛充斥了柏府上下,夜幕降临,一轮圆月高悬空中,圆圆的月亮散发着温润的光,如同母亲轻柔的抚摸。
“婉儿,爹给你看样东西?”柏万年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尴尬,有些窘,从房间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朱红色的锦盒,掏出钥匙打开了锦盒。
“爹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