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抬脚踩着龙骧的肩膀,拔出这把完全石化的唐刀,用力抽打在龙徽的脸颊上,石块飞溅,烟尘四起,她将恢复原样的刀,插在龙徽的面前,双臂环胸,两颗猩红的眸子,迸发出刺骨的寒意道。
“不可伤亲?这种狗屁不入流的东西,汝也敢用?”
“良夜?会救创力师?”
恢复意识的龙徽,收回唐刀,迅速后退,他再次做出拔刀的动作,看着这个身穿红袍的男儿,行为举止像女子的‘人’,抬手治好龙骧的伤,双臂环胸望着自己,疑惑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朕的奴才们,铁了心要反朕,帮你这种半吊子,你不应该跪下来,亲吻朕的尊足吗?”
良夜化为红雾,消失不见,两颗猩红光芒,出现在龙徽身后,下一秒,龙徽便被两条破地而出的红色锁链,牢牢箍住双腿与脖颈,十只犹如钢勾的指头,抓住他的双颊,向两边拉扯起来,让龙徽痛不敢言。
“够了!欺负一个被亲人鲜血,强行拔除所有创力的弱者有什么用!”
龙骧乌黑的双眸,被湛蓝色雾气包裹,重新变为了龙仁,他唤出一把寒冰剑,指向露出獠牙的良夜道。
良夜松开了手,先让龙徽从自己的创术里解脱出来,随后单手将龙骧手中宝剑,捏成碎片,吹掉手掌中残留的铁屑,归还身体给江步政时,分别对二人抛个媚眼道。
“因为朕喜欢!”
红袍在火焰中燃尽,江步政重新拥有身体,他看着自己平角裤头上,燃着火焰,用手快速拍打灭火,望着站在一起,捂嘴偷笑的龙氏兄弟俩,老脸一红,蹲在地上。
龙骧扭头看向龙徽,后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恢复成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老样子,摇头苦笑道。
“哥哥,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其实就是你的软肋!”
“继承家中秘法,这是父亲的决定,我不能说!”
龙徽双手负后,转身走了几步停下,扭头看向双臂环胸的龙骧,正色道。
“父亲我不会原谅他,你也一样!”
龙骧把脸转了过去,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不停地转动时说道。
“知道了!”
龙徽咧嘴一笑,他看到这个傻弟弟从小到大都有撒谎转拇指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大步向前挥手说道。
“哎!统领大人,别走啊!我们怎么回去啊!”
江步政一看龙徽人要走,赶紧起来呼喊道。
“是统帅!你们自己看着办!”
即将消失在路尽头的龙徽,再次挥手叫道。
三天后,因为蓬头垢面,被天境乡派出所抓起来龙骧与江步政,让天府省创管局来人接走,次日乘坐飞机降落在申都国际机场。
张闯一个人开车过来接机,两个人吃三十块钱一盘的超大量拌面,把张闯口袋里的三百块钱零钱,吃得一干二净。
另一边,浑身是血的祁文昌倒在正在吃饭的沈罪等人面前。
在沈罪与芬迪合力救治下,捡回一条命。
清晨,祁文昌的女儿,端着一盘医用消杀工具,走到父亲的卧室,她看着沈叔叔,趴在父亲的床边小憩,原本想等会再来,刚转身,揉着眼睛的沈罪,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女孩手中盘子道。
“买点饭,钱找你芬迪阿姨拿!”
女孩点了点头,快速下楼。
沈罪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拉开祁文昌的被子,解开有些杂乱的纱布。
看着缝合伤口的棉线,已经被长出的肉芽顶起很高,拿起盘子里,浸泡在酒精里的剪刀,轻轻甩动几下,开始剪开棉线。
动作虽然很轻,但剪刀上有酒精残留,火辣辣地疼痛让祁文昌从睡梦中熟醒,他看着沈罪目不转睛地处理自己伤口,用舌头撑开发裂的双唇道。
“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醒了啊!客气啥!创力师的兵器,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克之物,你又新得了力量,无法熟练掌握,挂彩很正常,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这么多年没活动了!不是吗?”
沈罪放下剪刀,用镊子夹出所有棉线,拧着一瓶没拆封的碘酒笑道。
“对啊!原本想看着女儿嫁出去,再继续完成事业,邪帝良夜出来的不是时候嘛!”
祁文昌歪头看了眼旁边的照片,里面的他那时候身穿西服,何等的意气风发,身边站着的小女儿,手捧鲜花,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相当可爱。
沈罪捏起三支一次性医用棉签,蘸满碘酒,涂抹在祁文昌的伤口上,友情提醒了一句道。
“有点疼哈!”
“嘶……呀呀呀呀!”
祁文昌疼得直叫唤,扛过沈罪如同涂酱汁的手法后,用力挤出眼眶里的眼泪,学妇人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沈罪丢掉了棉签,给他的伤口上,铺上一层纱布,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回到京都直武府的龙徽,沐浴更衣后,来到会客的房间,推开了茶几,拉开地板,踩着露出积灰很久的阶梯,走了下去。
他摸黑找到挂在墙上的火折子,吹燃后,踮起脚尖,往墙上推去。
一道火线瞬间燃起,它兵分两路,向远处扩散。
两个弹指间,地下石房里,灯火通明。
橘黄色的灯光,让四周墙壁,展现出一副长篇水墨画。
按照画上的描绘,由左至右,分别讲述了真神教的由来,颛顼[zhuānxū]五官之一,句龙督建的创力师组织。
九百九十九位女子灵魂碎片,凝聚成的最强怪物,良夜的诞生以及不周山倒塌,上层领域与下层领域,从此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龙徽走到房间正中央,行五体投地大礼道。
“列祖列宗亲启,龙徽犯下伤亲禁令,沐浴更衣,焚香礼成,特来受罚!”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油灯,变为乌紫颜色。
房间四角各飞出一条金绳,将龙徽四肢束缚住,向后拉扯,直到他离地足有两尺,突然解绑,让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龙徽刚想起身,再次被束缚,由此往复,一直到他口吐奇臭乌血,身体拥堵之处,皆通顺,才结束。
发觉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的龙徽,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行五体投地之礼道。
“弟子愚昧,不知列祖列宗何意!”
房间里回荡起百位暮年老人同声道。
“事已查,遵规者,罚后赏!”
“弟子承蒙厚爱!恭送列祖列宗!”
龙徽起身,拱手向四方行礼,他突然感觉腰间发沉,用余光发现,自己又多了把唐刀,更加喜出望外,随后站在原地,等到房间油灯光芒恢复正常,这才离开。
回到会客厅里的龙徽,看向腰间新多出的一把唐刀,思考片刻,用右手缓缓拔了出来。
刀身比上一把轻了很多,而且这次没有放血槽,反而在刀柄处,多了自己的徽字。
他握着刀走到观景台,对准湖面,把创力注入刀内,脑海里多了十几种新的御刀口诀。
“请神—分江!”
龙徽将刀扛在肩上,眼神突然凛冽,喊出口诀,挥舞手中唐刀。
微波粼粼的湖面,被一道疾风瞬间分为两节,可以清晰看到湖底下,金灿的沙石。
他将唐刀入鞘,湖水这才开始融为一体。
“弟弟,哥哥一定会替你把敌人给与的耻辱,百倍奉还!”
………………
“阿嚏!阿嚏…………”
龙骧坐在会议室里,连打七八个喷嚏,江步政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嘴上都挂上鼻涕的师父道。
“难不成有人诅咒你不成?”
“那可没准!这个月,我可没少吃亏!都快成霉球了!”
龙骧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放在一旁烟灰缸上,揉搓双手道。
江步政给他泡了杯茶,放在面前,看着一旁立在那里,一点一点燃烧的香烟,满脸的疑惑道。
“嘶,您这是个什么意思?”
“抽不了了,但是又戒不掉点烟的习惯,先这样好了!”
这对龙骧来说,其实是习惯使然,他总会在不经意间,去抽出香烟点上,可实在受不了烟的味道,只好放在烟灰缸里让它自生自灭。
江步政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他走到龙骧身边蹲下,露出一排小白牙道。
“就是必须有点小癖好呗!要不这样,您大出血一次,买台电脑,咱们俩玩游戏好了!我就是打游戏发泄情绪的!”
“多大人了!玩游戏!你师傅我,玩cs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小学里学一加一呢!”
龙骧嗤之以鼻,他伸手把江步政提溜起来,摆手笑道。
江步政眉头一皱,他作为资深FPS玩家,根本不惧怕一个打字还要看键盘的老男人,一咬牙一跺脚道。
“好!我给你买!你要是能打得过我!我包你一个月的早晚饭!”
“我要是打不过,就把你买机子的钱补上!”
龙骧喝了一口茶,将烟灰缸里呛死人的半截红塔山浇灭道。
江步政咧嘴一笑,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让你大出血!我给你买台一万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