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滚动着,嘴唇颤抖,指节握得咯咯作响,林妹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如果让人知道了新婚夜堂堂的太子被赶出房门,你还让世人怎么看我?从不轻易发怒的安玉瑞此刻也对林柔莫名奇怪的举动忍无可忍。
她终于不忍,吞着苦涩的泪,哀戚戚唤上一声:“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们是指腹为婚的,你有母后的信物,我们只是按照当年的婚约履行,完成婚礼啊?”看到林柔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地滑落,安玉瑞隐约感到有点古怪。
他何尝不知道,在林柔的心里是一直深爱着的是自己的弟弟,只是他不想把事情说破,他先给自己一个做梦的理由,在他对林柔死心,决定接受自己的婚约的时候,看到新娘是林柔的额那一刹那,他死灰的心又被激活了。
特别是看到林柔那么温柔妩媚的看着自己,那么激情洋溢的渴望着自己,无论他的人,还是身体都抗拒不了那种期待已久的诱惑。
“我什么时候有你的信物了,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也是我和师兄结婚的日子?”林柔赤声责备,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林妹你相信我,我是知道你和泽弟要成婚,我已经放弃了对你的爱,虽然泽弟很明确的告诉过我,他要我不要放弃自己的幸福,可是我知道这些年你的梦想就是嫁给泽弟,所以我想成全你,直到六天前我娘突然告诉我我要和我指腹为婚的姑娘成亲,我就在想既然娶不到自己爱的女人,那么至少我可以做到让父母满意,所以我就接受了母后给我准备的婚姻,直到刚才我看见新娘是你的时候,而且你还…..我就控制不住了。
如果我早知道新娘是你,我就会亲自把关婚礼的一切,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难忘的婚礼,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新娘,据说我们的那个信物好像是牵扯到一个宝藏的机关。
“怎么林妹你的那块断玉弄丢了吗?没关系的,宝藏丢了我们可以再挣,只要我们相信相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就可以了”安玉瑞依旧温柔的看着哭泣的新娘,顺手拿来一块手绢把艳娘脸上的泪痕擦干。
心,一点点地抽搐,酸酸涨涨地纠结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好痛,好痛,即使刚才被人凌辱,痛得昏厥过去,也不如现在的疼痛。那是一种被凌迟的感觉,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凌厉的刀子,一下一下,挫开,再一下一下,搅动。
安玉泽,这就是你所谓的给我做好的安排吗?好痛,你为何总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为何总是对我那么的残忍。为何总是对我那么的绝情。我们十几年的感情,真的是敌不过你们一个多月的相处吗?
仰头,一股腥甜冲上喉咙,她却咬牙咽了下去。眼泪再也无法阻止,即使她努力地撑着脑袋,泪水依然决堤地涌出。
她微闭着双眼,深潭幽眸中有碎冰浮动。从小就在深宫庙堂里历练,让她知道此刻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林妹你倒是说句话啊?”看着林柔沉默着一言不发,安玉瑞有点着急。
“太子哥哥一直是柔儿最崇拜的男人,能够嫁给太子哥哥是柔儿几生修来的福气,又怎么会不开心呢?只是我们的信物我是真的弄丢了,我是怕哥哥怪罪我”林柔转而柔媚的说。
“傻瓜,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信物,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揽着林柔的肩膀,安玉瑞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要做这太子府的女主人要经过多少个门槛,可能今天是我太累了,所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行为也有点失礼节了,太子哥哥不要怪罪柔儿才好啊?”林柔妩媚的附上太子的身躯。
初尝男女之事的太子那禁得住林柔的这般诱惑,一转身又是一番云雨。
夜的星星依然闪烁着,屋内的烛火依旧摇曳着,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太子有早晨起来拜佛的习惯,这种习惯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本以为洞房花烛夜,太子不会舍下美丽的新娘,没想到丑时守在门外的侍女们就看见太子已经起床到佛殿礼佛去了。
到了寅时按照规矩新娘子应该起床给婆婆行礼,所以一早侍女们就已经准本好了,就等着屋内新娘子的召唤了。
“进来吧。”声音里没有新娘子的喜悦,反而有点哀伤。
一进门侍女们就发现林柔有点不对劲,如果是其他的新娘,特别还是嫁给太子这样的男人,即英俊潇洒,又是太子,而且还可能是未来的皇帝,要权利要钱财都有了,堪称是最完美的新郎,新娘子一定会美的合不拢嘴,可是这位太子妃从他们一进门的那一刻就没有漏过笑脸,所以大家也都小心的应对着。
被两名侍女从床上架下来时,林柔的脸上一片冰凉,眸子空洞,失去了焦距。
经过梳妆台前的绣篮,她的眼神蓦然清明,挣脱侍女的手腕,抓起篮子中的剪刀。
“太子妃,不要--”侍女们以为她要寻短见,纷纷出声阻拦,但碍于她手中剪刀的寒光,却没有一人敢靠近,虽然从太子妃的脸色看去是不太开心,可是在新婚的第二天就要自尽,这事情也太严重了,太出人意料了吧。
“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那么想不开的,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吧。”说着侍女们就纷纷不安的看着林柔,直到林柔再次投以眼神大家才退了下去。
“呵呵……”她冷笑,笑容诡异寒彻骨髓,“天若负我,我向谁哭诉?往昔情谊,有如此发--一刀两断!”
手起,绞断青丝,絮絮飞发,有如她一颗被碾碎的真心,零乱地飘落。
安玉泽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把我打发了,我林柔可不是你可以这么摆布的。
“来人给我梳妆”林柔温柔的说着,和刚才那阴狠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