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前雕刻着云纹图案,简洁纹理美丽的黄花梨套几上放着一杯凉透的茶水和一盘干裂的点心。
紫藤的软榻上斜倾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散落在地上,双腿弯曲,倚在窗棂上,乌黑的长发轻轻地垂落,小巧鹅蛋脸清瘦的颧骨高高耸起,凝脂的肌肤白如宣纸,小巧的嘴唇微微泛白,眉头时皱时输,嘴角却时不时的向上轻扬,双手还不停地在腹部来回的抚摸,双眼茫然的看向远方....
“吱”地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干净利索的年纪相仿的女子拿着一盆水径直朝床榻的方向走过去。
“韵娜,该起了,这几天就要快临盆了,多活动一下,生产的时候的会顺利些,生完孩子后,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芸,我真的舍不得孩子,可以等到孩子周岁或者满月的时候我们在离开么?”床榻上的女子明显得柔弱无力却很坚定的说。
“孩子永远都是你的孩子,你可以爱他但是只能在远处,不然你的爱会毁了他也毁了你自己,皇帝显然是已经等不及了要对你下手了,你坚持待下去的后果你要三思。”放下手中的水盆,芸转身同样坚定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我只想和他还有孩子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难道还要让更多的人步我们的后尘吗?”床上的女子站起来,颤抖着双肩激动地说。
“你的男人有多么顽固和精明你是知道的,再说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事情早晚会暴漏的,而他就算是受了多大的屈辱也不会背叛狗皇帝的,到时候你怎么面对他?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么你又要怎么面对瓦池国十几万的百姓?”
“可是”
“好了公主,你现在就安心养胎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请记住无论何时你都是瓦池国的公主,而不仅仅是他方青天的妻子”说完后她掩门走了出去,顺手放飞了一只信鸽。
正午时分的初秋还是分外的闷热,树木枝叶茂密,遮住了阳光,蝉鸣阵阵,把房中的女子给吵了出来。
她一手托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拿着扇子不停地扇风,她的心明显的被知了吵得乱了思绪,一种不安的感觉突然升起。她还是决定即使屋里再热她也不要在外面听那该死的知了鬼叫个不停。
就在她踏入房门的一瞬间一个白衣身影,嗖地闪进奶娘的房间。
“芸娘这时候叫鄙人前来,有什么吩咐。”白影既紧张又兴奋,这是他步入组织里,第一次听到夫人的传唤,这是对他身份的肯定。
“今晚就要实行我们的计划,你下去准备一下,顺便给我找个可靠的大夫。”芸娘脸上蒙着白纱,背负着双手站在紫薇花下,随手拈来一朵粉嫩的花朵,放在鼻尖轻嗅。
“这…..这公主现在还没生产,实行计划恐怕不妥吧,再说找大夫干嘛?”
毫不犹豫的把花折碎,随后丢在地上“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些不劳你操心,话多了可是要闯祸的。禁止打听自己分外的事情,无条件的接受命令,这是组织里的第一条纪律,还要我提醒你嘛?”
看着地上残弱的花瓣,来者闭紧了嘴巴,双手抱拳作揖,眉眼轻轻地向上一挑,不服气地退了出去。
夜风微凉,紫藤花的香气弥散在所有的角落,知了还在声嘶力竭的叫着,仿佛在跟这个夏季做最后的诀别。
“公主,夜了把这个喝下吧,早点休息吧!”芸温和的说,好像忘记了早晨的不开心。
“恩,好。芸对不起,今天早晨我不是要惹你生气,父皇的命令我时刻记在心里,全城百姓也时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我就是跟你发发牢骚而已”
“好了,公主不要多想,快休息吧。”
就在此时窗外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门外,只见房门被轻轻的开启,转眼就没了人影。
“她现在已经晕睡过去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动作麻利点。”一个女声冷冷的道来“记住我只要大人活着,孩子是累赘”。
“芸娘.....”怀抱着婴孩的男子颤抖着双手,满头大汗的说‘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孩子留下,把大人弄走,孩子必须留下,不然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突然一声巨雷响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劈向房间,炫目的红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芸一惊差点把孩子仍在地上,怀里的孩子像听懂了似地啼哭不止,仿佛在和眼前的离别抗争。
看到怀中的婴儿芸有了一丝恻隐之心,背起她我们走吧,。
抬头看着一闪而过的电闪雷鸣,像是突然醒悟般“把孩子放在门口不要伤到她,这是天意!”
“恩,好了。”
呼的一声。火光惊天,烟雾腾腾,浓烟滚滚,火势迅速的朝四面扑来。
"走吧"芸看向躺在地上四角乱蹬的孩子,丝毫不知道危险正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她在心里却默默地为孩子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