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奇的望着他逐渐转深的眸色,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瞳仁黑中却又透着一点微蓝,很漂亮,微微转眸,光泽潋滟,就像是墨蓝的缎子层层舒展开来。
萧琰轻轻的皱了一下眉,用手突然覆上她的眼眸,沁雪顿觉一片漆黑。黑暗中只觉得他的鼻息扫在在她的唇上,有些乱,却迟迟的没有落下。
这时候的沁雪并不懂得。后来,她才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亲吻一个女人的嘴唇意味着什么。
她还是太小,初尝情之滋味,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晕晕的、空空的。乍然再次明亮的视线,让她不得不眯了下眼睛来适应,可是下一秒,萧琰却毫无征兆的松了手,躺了回去,闭上眼,睡下了。
本是亲密,却突然草草结束,每当这个时候,沁雪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道隔膜,清晰而厚重。
沁雪看着他,清亮的眸中有些迷惑,然后将锦被拽过来,盖上,想了想,又将被子展开,搭在了他的身上,小手掩着嘴,秀气的打了个小哈欠,便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睡沉了。
三天的静室,她确实很累了。
她睡着,萧琰却突然睁开了眼眸,眼帘一垂,看着身上的被子,然后又转过脸去,看着那个小猫儿一样蜷着的人儿,剔透晶莹的如同美玉一般的粉嫩脸颊,睡着的时候,她的脸上,纯纯的,干净的,如同纤尘不然的白莲。
他侧了侧身,仍然拥住了她,温软的身体如同一捧将融的雪,如果永远都是这样,多好。
深湛的眸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涟漪。
一切就这么突然平静了下来,梅姬小产之后据说受的刺激很大,所以也没有再来找麻烦,这东宫里面其他的人更不闻动静,这种安静却让沁雪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形的积聚,然后会在一瞬间裂变出惊人的风浪。
而萧琰忽然多了很多时间留在宫里,但也只是读书,写字,作画,做一切风雅之事。
沁雪这才知道,原来梅姬不是夸词,这位漓国的太子,书画音律皆精。
特别是,琴。
萧琰一身湖青色的外氅,青玉簪发,坐在曲虬盘旋的老梅树下抚琴,青衣飘曳,梅花点点。
他的琴抚的极好,修长的手指似乎是为琴而生的,清越的音色令人痴迷,沁雪不禁想起了那日上阳宫竹林里的箫声,是他吗,她没有问过,但她愿意相信是他。
身体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让她的心痒痒的,无法安静。
停弦,他的眉微微舒展:“不知道有人愿不愿意为我舞一支。”
沁雪浅浅的笑了,就地一旋,翩然起舞。纤柔的身体轻盈的舒展,和那日竹林中不同,一身素衣飘飘而举,若霓裳妃子,让人毫不怀疑她可做掌中之舞。
一曲未终,琴声却戛然。
沁雪收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萧琰慢慢皱起的眉。
“哎呀呀,我该说是舞好呢,还是琴好呢。”一个人从树后转出,笑吟吟的鼓掌:“皇兄真是好雅兴,梅下抚琴,还有佳人起舞助兴。”
沁雪看时,是一个玄色外氅的男子,远游冠抹额,冠带齐整,腰间缀玉,他走近,先向萧琰行了礼,却即转过脸来,笑看向沁雪,那是一张白净儒雅的面容,本就狭长的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变的更加细长。本朝的成年皇子不多,他叫萧琰皇兄,那么就该是三皇子安王了,传言中擅长词赋文藻,有才子之风。
想着沁雪垂眸,退开一步,为礼:“安王殿下!”
“好聪明的姑娘,这就知道我是谁了。”安王萧瑀轻轻的笑,望着沁雪面上的玉石面具道:“想来这位就是皇兄的新宠了,舞有惊鸿之姿,果然非同寻常,难怪能入了皇兄的眼。”
沁雪的事早已在宫里传开。
这位安王殿下的目光温和里藏着窥探,几乎能穿透那薄薄的透玉,这让沁雪觉得不舒服,下意识的将脸别转开。
“三弟来此不知何事?”萧琰坐在那里,稳若泰山,声音微沉,眸中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亲切的意思。
“哦。”萧瑀这才将目光从沁雪身上转开,向萧琰一笑道:“风闻皇兄这几日抱恙,所以来探望,今日见皇兄神清气爽,可知都是讹言不可信。”
萧琰嘴角牵动一下:“多累贤弟记着,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一阵子接连出事,有些疲惫,所以告假散散而已。”
“我看皇兄是美人陪伴,乐不思蜀了吧。”萧瑀挑了挑眉,眸中异样的光微微一闪,说着,有意无意的在沁雪身上一掠。
“我这里美人再多,也不及安王府多矣。”萧琰淡声道:“谁不知道三弟是风雅之人,安王府又广集天下之才。”
“皇兄也不逊色。”
说着,兄弟二人同声而笑了一下,可是沁雪听的出来,这笑声敷衍多过真心,更有一种针锋相对在内。
“阿雪,把琴收了。浮香书斋安茶。”萧琰简短的吩咐,然后向萧瑀道:“三弟,若是无事,随我去书斋坐坐。”
“那就叨扰皇兄了。”萧瑀眉眼带笑,见沁雪将琴抱起,便彬彬有礼的欠身一让道:“姑娘,先请。”
“不敢。”沁雪收住步子,低下头,并不看他:“安王请。”
落梅如雪,冉冉缠于她的发丝。
萧瑀禁不住伸出手便要去拈,被沁雪轻轻的躲开。
“瑀弟?”萧琰不回头,只是微微顿住脚步,语气放沉,带了一股压力。
“唐突了。”萧瑀的情绪转的极快,这句话也说不上来是对着沁雪说的还是对着萧琰说的。
这个安王,沁雪的印象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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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推荐同步,这几天的字数可能略少一点,竹子也很憋屈,但是木有神马办法。亲们先忍一忍,等到首推的时候,竹子尽力争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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