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了。
“可是不动手术的话，我爷爷他？”
何诗妤担忧的看了何老爷子一眼。
郝医师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正准备摇头不答，只听见何老爷子自己说道：“孩子想问我还能活多久，你就据实告诉她吧，别瞒了。我说了她未必能接受，你是医生你来说。”
有了何老爷子这话，郝医师才敢据实相告。
“一个半月。这是最乐观的估计了。”
他话音刚落，何诗妤就眼前发黑的几乎要站不住了。
她和爷爷感情最深，虽然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依然完全无法接受爷爷将要永远离开她的这个事实。
“我都说了，生死有命，不要觉得难过。不过如果只剩下这么点时间的话，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提前安排好。诗妤你这几天辛苦一点，把该通知的亲戚都通知到，还有一些后事也要准备了……”
何老爷子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他看起来很平静，已经接受了现实的那种平静。
可是，无论是何诗妤还是郝医师，心里都不怎么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林峰刚巧带着他的药丸出现在客厅。
他人还没有走进，那股难闻的臭味就席卷了偌大的空间。
“什么味道？”
何老爷子皱了皱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臭？”
何诗妤一闻之下险些要吐了。
这股味道伴随着林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浓郁。
包括郝医师在内，三个人都蹙紧了眉头盯着林峰。
林峰讪讪的伸出了手，手心里摊着那枚黝黑的药丸。
“要不让何老爷子先试试我的药？”
他说道。
何老爷子的表情看起来，仿佛林峰在和他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你不说这是药，我还以为你从下水道里捡来了什么东西！”郝医师当场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年轻人，现代医学是很严肃的事情，济公搓泥成药，只是民间传说中虚构的故事情节罢了。这些邪门偏方，是救不了何老爷子的。”
郝医师居高临下的一番评判，让林峰也有些面色发窘。
但凡这药丸的卖相和气味靠谱一些，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奚落的难堪。
不过，林峰还是硬着头皮坚持解释道：“这真的是一丸丹药，它完全是由中药材熬制而成的，而且是针对何老爷子的病对症下药。”
何老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任谁都能看出来，林峰的这番话，他连一个字都没有相信，更没有要接过药丸的意思。
林峰拿着药的时候便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何诗妤有些看不下去了。
“爷爷，林峰不管怎么说也曾经救过您一命，反正郝医师也说他束手无策了，咱们多少尝试一下，万一有效呢？”
何诗妤说着，掐着鼻子从林峰的手里捏过了药丸，递给何老爷子。
何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一万、万一的？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药就不吃了。”
“爷爷！”
何诗妤不肯退让。
现在的心情跟病急乱投医差不多，只要有可能救爷爷的方法，她都愿意逼着何老爷子尝试一下。
何老爷子在云城傲立峰巅，唯独对他这个孙女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诗妤不退让，那退让的人就只有他了。
“唉，你这孩子。还好郝医师也在，帮忙先检查一下这枚药丸吧！要是真能检查出什么有用的成分，我就吃了它。”
何老爷子自从得知自己大限将至以后，也看开了，有些场面话也疲于应付了。
他直接就当着林峰的面说出了这些话。
就差把“郝医师帮忙看一下这药丸是不是有毒”直接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