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御医的话被痛苦的呻吟声打断,却看见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
“这里是哪里?你们……”黯婳,不,是欧阳姒羽疑惑的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间布置和眼前的两人,“在拍戏?”
“御医,朕的皇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女皇欧阳瑾天质问道。
御医一听连忙跪下,身体抖得像筛子:“回陛下,可能……可能是因为九殿下的头部受到了撞击,导致……导致了脑部瘀血,引发了失忆。”
“失忆?”欧阳瑾天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呆滞”的欧阳姒羽,“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御医抚了一把汗轻声退下。
“羽儿,你感觉怎么样?”欧阳瑾天担忧的看着欧阳姒羽,虽说这九殿下刁蛮恶毒,却是她最宠爱的女儿,因为欧阳姒羽身上有她的狠绝、凌厉,更因为欧阳姒羽的亡父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母皇,孩儿无事,只是头有些许疼,母皇能否告诉孩儿之前发生了何事?”
欧阳姒羽很快就理清了所处的局势,她没死,她穿越了!没关系,穿了又怎样?她是无冕女王,她在异世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
“还不是你非要娶左相的三儿子冷傲绝对母皇以死相逼?羽儿,下次不要这样了,难道你要让黄泉下的父妃死不瞑目吗?”说着欧阳瑾天又想起了那个淡雅如水的男子,她说过一生只爱他一人,但最后她还是负了他,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谨记母皇教导!母皇,你能否派一个人来教孩儿武功,权势倾辄,谁能保证这一刻觥筹交错,下一刻就不是尸骨冰冷。”
“好,其实你的正夫夜未央就是一个武功高手,他本来就是母皇派来保护你的,奈何你看上了人家,非要他做你的正夫?”欧阳瑾天满意的看着欧阳姒羽,没想到鬼门关走一遭,羽儿更加稳重了,或许在她的带领下邪夏帝国能更加富强繁荣,“羽儿,你先休息,母皇还有些事情。”
“恭送母皇。”
欧阳姒羽看着欧阳瑾天离去的背影淡淡的勾了勾唇,这就是母亲么?很温暖。
她赤脚走到梳妆镜前,镜中的人儿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乳白色的长裙,裙摆处绣着淡金色的凤凰,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竟有几分君临天下的气势。
“真是一幅好皮囊,比起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欧阳姒羽看着镜中人相应的一颦一笑,“你说是吧?九殿下?”
欧阳姒羽悠然转身,看着半空中漂浮的女子,长的和她现在一模一样,她,才是真正的九殿下—欧阳姒羽!
“黯婳,你居然可以看见我!也是,你和我一样都是幽魂。黯婳,我要走了,但我走前求你一件事。”女子的脸上是不可抑制的哀伤。
“说吧!毕竟我占了你的身体。”
“你一定要帮我杀了现在的皇后,夏洛。如果不是他,父妃就不会难产而死。”
“我明白了,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也是你装作刁蛮恶毒无能的原因。”欧阳姒羽可不相信眼前如仙会沉迷男色。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真的喜欢冷傲绝。”女子调皮的一笑,同时,她的身形也在慢慢消散。
“……”
“好了,这是我的记忆,我在天之灵定会保佑你君临天下,我的殿下。”殿下二字在房间中久久回荡。
突然房间变得昏暗阴沉,一场3D“电影”开始上演……
一个时辰过去了,接受了记忆的欧阳姒羽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在骨头卡卡的声音中房间又恢复了之前明晃晃的样子。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今晚由夜未央为殿下侍寝。”
恍若一阵风吹过,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有着蓝发墨眸的男子。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侍寝?”欧阳姒羽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
夜未央熟练的捞起欧阳姒羽抱进怀里,然后轻轻放到床上,让欧阳姒羽的头枕到他的腿上,再拿出一支玉笛吹奏着。
听着悠扬的笛声,和着夜未央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欧阳姒羽清了清嗓子:“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何时能再见,纯白如羽的华裳,还有那素净如莲的脸庞;
风沙满夜幕,月光沁石墓,叹朝朝暮暮,长生惹谁慕,愿在君身旁,挥剑带落红棘花,把酒对天唱,飞舞纵黄沙;
长河落日艳,映逝去荒颜,大漠升孤烟,魂随风湮灭,我只能奢望,陪君看血色残阳,只能够幻想,白衣袂飞扬;
长河落日艳,映逝去荒颜,大漠升孤烟,魂随风湮灭,我只能奢望,陪君看血色残阳,只能够幻想,白衣袂飞扬;
君给的希望,如萨朗鹰般翱翔,难追难到达,在梦中徜徉……”
夜未央看着腿上的女子恬静的睡颜,这是他第一次听她唱歌,这么温柔的她,为什么是恶毒的九殿下呢?
突然,他又想起之前欧阳瑾天和他说的话,若换作以前他肯定求之不得,可是现在,他真的有点舍不得……
第二天夜未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更重要的是自己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亵裤。
“夫君大人,昨晚睡得可好?”夜未央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
然后扭头看去,却见欧阳姒羽正对镜梳妆,可是越梳越乱,最后干脆只把头发梳顺,任由长发披散在肩头。
“过来,我帮你。”夜未央趁着她梳头的功夫穿戴整齐,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流转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哦。”欧阳姒羽走过来随便将放在桌上的一小杯鲜猪血泼在了床单上。
“为何这样做?”
“什么这样做?本殿下只记得芙蓉暖帐,你,人比花娇。”欧阳姒羽相信以夜未央的聪明不难明白她的目的。
“哦。”似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夜未央才继续说道,“你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人永远一样,这个世界没有一刻不改变。”不得不说夜未央人虽冰冷,但是梳头的技巧还是不错的,“待会儿陪本殿下出宫逛逛吧!”
“好!愿你无悔。”不知是不是欧阳姒羽看错了,这大冰山的眼中竟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邪夏帝国的帝都是长安,不过此长安非彼长安。
长安的白天是繁华的,尤其是五年一度的花朝节的今天,到处都是富家子弟,举办花朝节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撮合情投意合的有情人。
看着眼前馒头脸、眉毛看起来像毛毛虫、暴牙齿的侏儒男子,欧阳姒羽终于明白了夜未央说她不要后悔的含义。
只见那男子一跳三尺高,用满是薄茧的手指指着欧阳姒羽骂道:“你是九殿下?!靠!我王武自知自己天生丽质,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会屈辱与你的淫威之下!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嫁给你,滚!”
王武这突然的一嗓子吸引了街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当他们听见欧阳姒羽要对王武“霸王硬上弓”时都鄙夷的看着她。
第一是因为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儿竟然对王武这种“天生丽质”的男人感兴趣。
第二则是九殿下的名号已经响彻邪夏帝国,百姓们,不,准确的说是男性对她的恐惧甚至超过了采草贼。
“次奥!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本殿下还不会娶你呢!看见我旁边这位了吧?人家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五官端正,比起你不知好了多少倍!”
绕是欧阳姒羽这种极有修养的人都忍不住骂人,先不说她在二十一世纪看遍了各类各国的美男,就算是已死的欧阳姒羽本尊也不会看上这种人吧!
感受到路人异样的阳光,欧阳姒羽的脸比黑炭还要黑上几分,就连夜未央的嘴角也弯了些弧度。
“走,花好看。”
夜未央拉着欧阳姒羽的臂腕,然后运着轻功向远处飞去,欧阳姒羽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拜托那些人异样眼光的荼毒了。
街道上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有一盆花,花的旁边有一个篮子,稀稀疏疏放着几枚铜钱,这是用来投票的,现在才是上午,到了晚上怕是满满的一筐。
“咦?”欧阳姒羽看着那盆花惊讶出声,没想到在异世也能看见这种花。
“怎么?”夜未央顺着欧阳姒羽的目光看去,“这是什么花?”
“卡萨布兰卡,它的花语是永恒的淡泊。”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声音是欧阳姒羽的,另一个则是一个撑着红色雨伞的男子的。
绣着曼珠沙华的雨伞下,他那大红的江南花锦袍邪魅张扬,清风抚过,衣袂飞舞,他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你只看他一眼就要沉沦,无法逃脱。
只见他伸出指节分明的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深红长发,露出一张惊艳的脸,绝世妖娆。面如冠玉,眉若春山,丹凤泣血,唇点桃花。血色的重瞳恍若轮回,唇角的浅笑魔魅无双,仿佛哪怕那双唇说出要你赴死,你也会含笑九泉。
“你是女人么?”这是欧阳姒羽的第一个反应。
“你不觉得大晴天撑着伞很碍眼?”这是欧阳姒羽的第二个反应。
“你是用了多少鸭血才将头发染红的?”第三个。
欧阳姒羽觉得到了异世之后她似乎变了许多,好像阿郁那个骚包,难道骚包是一种会传染的病?
如她所愿,对面的美男成功的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