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轩怵充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无法转移视线,那视线仿佛被他焦灼在一起般,心惊胆战着却无法躲避。
他勾起我的下颚,带笑的俊容透着摧毁的味道:“肉身有了,元丹有了,剩下的就等半个时辰后,救活麟儿,朕会带着她远走高飞,让神永远找不到她。”
“你不惜毁了安阳,毁了轩凯国,达到你的目的?”我出乎意料平静的问。
公玉轩怵微愣,看着我,眼神幽暗,无比认真的说:“我说过,我坐皇帝,只是为了得到麟儿!”
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那毁灭也要去夺得的爱情,到底怎样一种情感。
而麟儿,对于这个男人,又是怎样的情意?
“拿开你的脏手!”
气氛凝固之时,身后祁临突然僵硬着嗓子,对着公玉轩怵冷硬低沉的说。
我握紧祁临双手,将他更往身后藏,公玉轩怵的脸色都变了,我气愤的掐了祁临一把。这死孩子这份儿上还耍倔脾气。
公玉轩怵一手扣住我肩膀,使我动态不得,一手从身后猛地转出一身血的祁临,脸上虽带着笑,笑的阴狠,一字一句对祁临说:“等你挺过取丹的过程,再来跟我争吧!”说罢,将祁临撇向一旁的天玄,冷喝道:“捆起来,时辰一道,立刻取丹!”
那几个宫人粗鲁的摁倒挣扎的祁临,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在大力挣扎下又裂开了,血成线的留下,染红了脚下的殿砖。
我挣扎的扑向祁临,却被公玉轩怵紧紧抓住。
“你是我的女人,给我回来!”
“滚!”我愤力甩开公玉轩怵扣住我的手,但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样猛然作用力下产生一刹那的眩晕,眼前一黑,身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书姚!”
“你身子过虚,别动了气,你要是伤了这身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耳朵里嗡嗡的乱响,隐约听到祁临惊慌担忧的声音,还有公玉轩怵的警告。
扶着头,头痛的好厉害好厉害,冷汗一滴滴落下来,身体被猛地拉起来走上台阶。
我被反绑在龙椅上,公玉轩怵坐在我身边抱着我,低低在我耳边说:“我会对你好,真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我冷哼,不予理会他。
他亲吻我的脸颊,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让我难受。我扭过头,却被强硬的掰回来。
“麟儿,不要反抗我,十六年前我能把你绑在身边,十六年后我依旧能将你困在这里!”他的眼神深邃,直视着我的目光黝黑闪亮。
“……,我并不是麟儿!”
“不,你是,只要麟儿的元丹进入你的身体,你就是麟儿!”
我静静的看着否认我的公玉轩怵,淡淡的开口:“我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鬼灵之说!”
“那你认为,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公玉轩怵嘲讽的抬起我的脸,在我唇上狠狠吻下去:“所以不要反抗我,不管你是麟儿还是。楚书姚,你都只属于我!”
我愤恨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果然是你!”我紧紧抿着唇,那次昏迷中听到他和天玄的话都是真的,我会来到这里,全都是他和天玄搞的鬼。
公玉轩怵低低的笑,但笑不语。
那边,天玄拉起祁临,看着殿外的天空,计算着时辰。
祁临在天玄的手里仿佛一只受了伤的猫,挣扎无力,血染红了他的金冠,散乱的头发也沾染了血液,打成了结,纠结在背后和脸颊上。
祁临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身上,那双墨黑的眼睛燃火一般噼里啪啦袭向公玉轩怵,紧紧抿起的唇将嘴唇咬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公玉轩怵渐渐不耐烦起来,他不停的看着外面天色,神情也焦急起来。
半个时辰就快过去了,可天玄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公玉轩怵再等不住,冲天玄怒喝道:“时辰还没到吗?”
天玄转过身,恭敬的说:“皇上,取元丹乃是十分谨慎的事,错一分都不行,所以还请您再耐心等等!”
“等,等,你只会让朕等,朕等了十六年,好不容易得到这么吻合的身体,朕绝不准失败!”公玉轩怵搂着我肩膀的手分外用力。
天玄回了是,便转过身,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祁临硬撑着站在那里,只有十几岁的身体抗不住失血过多,还不能好好休息的折磨,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但他还是咬牙挺着。
我看着这样的祁临,心里感觉很痛,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他受这么多的苦,像他这样的孩子,就应该活在无忧无虑的日子里,而不是这种成天提心吊胆,活在勾心斗角、处处提防里。
外面天色越来越接近正午,公玉轩怵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天玄依旧不动的看着外面,祁临直挺挺的站着,其他的宫人压着祁临或站在一边,偌大的大殿里竟然静的可怕。
我渐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斜眼看脸色铁黑着脸的公玉轩怵,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玄天看,紧闭的嘴唇如同刀削一般棱角分明。
外面正午时分,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天玄依旧没有动静。我心中忐忑,身边的公玉轩怵突然低低的阴沉的笑出声来。
“天玄!”他低低的笑,压低了嗓音,呆着磁性,却直敲人心底。
天玄慢慢回头,抬头看着龙位上的公玉轩怵。
“天玄,朕的话你听见了吗?取丹吧!”公玉轩怵缓缓的抬起头,他笑着,却让人阴冷冷的发寒。
我临危正坐,戒备的看着他。手在背后轻微的转动着,想要把绳子挣脱,麻绳磨在皮肤上生疼生疼的,我咬着牙继续蹭感觉粗糙的麻绳刺进了肉里,手腕湿了,疼痛变成了麻木,我脸色白了白,还是密切注意公玉轩怵,见他并没有察觉我的动作,心里稍微放心了些,动作却没有迟缓。
天玄站在殿下,看着笑着脸,但脸色铁黑的公玉轩怵,缓慢而坚定的说:“皇上,恕我做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公玉轩怵每一个字要在嘴里说出来,仿佛天玄再多说一个不字,就要将他咬碎。
天玄看着我,勾起唇角,说:“老身不会再害无辜的生命了,十六年前老身害的守神背弃了圣兽,十六年后老身不会再害一个无辜的人背负这份罪孽!皇上,苍天有报,只是时机未到啊~!”
砰——
公玉轩怵捏碎了龙位扶手,那巨大的手劲看傻了我。
公玉轩怵还是笑的看着天玄,声音亲切,却低沉:“天玄,我的好义母,你是不是在说,疯、话!”他青筋暴露,瞪着天玄的目光如利剑,王者的霸气,让坐在他身侧的我窒息。
“皇上!”天玄居然落了泪,她哀哀切切的看着公玉轩怵:“老身只是不愿看到皇上万劫不复啊!皇上,现在停手还来得及,要是圣兽发怒…”
“根本就没有麒麟神兽!”公玉轩怵突然打断天玄的话。
“轩凯国根本没有麒麟神兽。守护轩凯国的麒麟,是我!”
我震惊的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公玉轩怵,他摸着肩膀,看着底下的天玄,冷笑着说:“麒麟就在我的背上,我是皇上,我守护着这个国家,所以我就是麒麟神兽,所以麒麟守神就该属于我。”
“所以你杀死你的兄长,求我推举你登基为帝?”天玄大受打击的看着公玉轩怵:“你当初对我说的你有能力保护这个国家,有能力保护守神的话都是假的?”
公玉轩怵咧嘴笑道:“我的目的始终是,麟儿!”
天玄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捂着心口拼命的喘息。脸色白的可怕,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她喃喃的说:“原来,害了守神的人,是老身!?”
“你怎么能算是害呢,我对麟儿不好吗?”公玉轩怵说:“她本来就该属于我,因为我是所有皇族中,唯一真正的麒麟。唯一的一个真麒麟!”
天玄皱眉看着上位的公玉轩怵。
公玉轩怵将上衣脱下,我看着他的动作,当那整个白皙的背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整个人惊呆了。
那是何等的神姿啊,用语言形容都是一种辱神的行为。
从肩膀、到胯骨,横穿腰侧,庄严而威严的跃上公玉轩怵的整片后背,那是中国古代四大神兽之一——麒麟!
那麒麟和其他的麒麟不同,我没有讲过其他皇族后裔背后的麒麟摸样,但是面对公玉轩怵后背的麒麟,我就是知道,这份与众不同,谁也不能否定。
“天玄,你认得吗?你应该认得吧,你天天都在供奉它啊,怎能不认得呢?”
我看到天玄的脸在变,变得越来越白,变得越来越没有人色。最后,她扑通跪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公玉轩怵背后的图腾。
“麒麟神兽,真的是麒麟神兽…~!”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天玄会这种反应?轩凯国皇族血脉背后不应该都有麒麟兽吗?
我不经意的看到一身血的祁临愤恨的看着公玉轩怵背后的麒麟图腾。
对了,祁临背后是没有图腾的。
我看着祁临愤恨的脸,没有图腾的他,在这个图腾证明所有血缘和地位的皇宫里,遭受着怎样的对待可想而知,就算之前有公玉轩怵的保护,别人的冷眼也不会少受。
如今,连公玉轩怵的疼爱都是假的。
手刺痛了一下,但是明显轻松了不少,我心神一怔,活动了下手,发现麻绳真的让我挣开一点空隙,我收回心思,专心跟麻绳对抗,血染湿了整个腰际,疼痛从麻木再到疼痛,后面的惨况我不敢想象,我只知道,我必须逃走,我必须找到络少华,告诉他们赶快撤离安阳。
就在我专心致志的与麻绳奋斗的时候,殿外传来砍杀声,公玉轩怵脸色微变,天玄受了过大的打击根本一动不动。
我抬头看向门外,以为是络少华来救我了,结果当第一个冲进门来的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感到一阵眩晕。
“昏君,给我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