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已辨不出方向,只能勉强着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错了吗?错在自己的不自量力,不知死活?只是,若再选一次,我依然这样选择,这个世上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母亲,她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即使撞的头破血流,命丧黄泉也决不允许别人侮辱她丝毫。
“你天天摆着一副神色给谁看呢,哀家就不信治不了你这猖狂样,给哀家接着打!”
“啪!啪!啪!”
几个巴掌连续甩在脸上,脸上痛的早已麻木,只有身子不住的颤抖,若不是身后有两名架着自己的宫女,我早已倒下!
恍然听到有人似说了什么,太后才挥手让宫女放开。
身边的禁锢一放开,我立刻瘫倒在地。尖利的石子划刻在手臂不会比着脸上更痛,紧握住拳头,才勉强撑住自己晃晃站起。
刚刚站起,太后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铁青的脸上是浓浓的恨意“若让哀家见到你再用一副狐媚样来招惹辰儿,哀家就剥了你的皮”
这才是原因!错了,原来真的错了,让母亲受辱的不是别人却是因为我。甫站定的身子微微一颤,我却反手指向靳诺站在小园的方向,扯起了唇角,笑得璀璨生辉“你不让我招惹,我偏要招惹。告诉你,你这儿子我招惹定了,我偏要诱惑他,偏要让他为我迷幻颠倒,偏要好好玩弄他!”
“你——”太后一张脸铁青,指着我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嘲弄地望着眼前被愤怒燃烧地太后,只想着让眼前的人和我一样痛苦,想着把自己所受的耻辱全数还给她,早就不在乎不去想自己在说什么,又在做什么!
太后怒火中烧的眸忽然失神了一下,望向我的后方“辰儿……”
痛撑着的身子攸地僵了一下,我僵直着身子没有回头。
“你说的可是真的?”
温润的嗓音缓缓地在身边响起,像那一泓桥下的溪流,暖暖地流淌。
我在心中苦笑,你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选在我充满愤怒,仇恨的时候来。目光瞟到太后慌乱望着我的警告眼神,我微微勾唇,原来仇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很疯狂。
侧颜,我抬头望向这个暖如春风的男人,轻轻一笑“我要让你成为我的男人”
他洁白的身影微微震动了一下,复杂地望着我却没有说话
“无耻!”
啪的一巴掌,太后已经咬牙切齿地扬起了手掌。毫无防备的一巴掌扇在脸上,我倾斜着倒入花圃之中。杜鹃枯干的枝杈划破衣衫,横横斜斜地划破肌肤,痛的我几乎倒吸一口气。
“母后,你在做什么!”
“辰儿……她——”
靳诺动怒的望了眼自己的母亲,避开了太后伸来的手,眸间有深深的失望。
我痛的几乎想笑,没想到这样温润的声音即使生起气来也是这样好听。
蹲下下身来,他伸手搀扶起我,温柔地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转过眸子,我望向这张温柔熟悉的容颜,心里难受到几乎要把泪勾下。抬起了手,握住他的手臂,我却扬起了笑颜,道“抱我离开吧!”
他沉默地望着我,目光中有复杂难懂的东西,就当我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坚定清楚地道“好”
心狠狠一窒。凌青你究竟在做什么?反手推开了他欲伸过来抱我的手,我冷声道“不要碰我!”
他怔了一下“清儿——”
已经错了一次,又怎么可以再错第二次。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只是太后的儿子,曾经他还是靳诺。因为恨他的母亲,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只能来伤害这个女人深爱的儿子。自己什么时候竟变的这样不折手段起来
收起了笑容,拒绝他的搀扶,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望向那张有些怔然却依旧平静的容颜,我冷声道“我是天朝国的皇后,是你的皇嫂,谁借你这天大的胆子竟叫本宫的名字!”
靳诺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平静地看不出情绪。被他这样的目光望着我却反而越来越无法镇定自如。幸而被太后一声怒喝打断。
“下贱东西,你敢——”
“你闭嘴!”厌恶地打断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我站到她的面前,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最好说话客气点,如果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侮辱的字眼,我保证让你的儿子尝到双倍的痛苦!你应该看得出你的宝贝儿子对我的态度!”
“你!”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我撕碎。
不想再多看这个女人一眼,我抽开身体,踉踉跄跄地从她身边绕过。却在经过靳诺时被一把抓住
“我送你去看太医”
“放开”冷冷地不去看他,我只冷声拒绝。
只是他却依旧倔强的坚持,钳握的手不松开也不再握紧,他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重却又让人挣脱不开,一如他说出的话。
“我送你去看太医”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用力挣扎挥开他钳握的手,我讨厌他这样的温柔,更讨厌他这样的坚持,这样的他会让我觉着自己很卑鄙,会让自己卸下防御。
“你需要看太医!”
我从不知道这样温柔谦逊的靳诺坚持起来根本就是无法沟通,只是你为何要用这样方式逼我。望向他钳握的手臂,我略带讽刺地道“我看不看太医和你无关。倒是你这样握住自己皇嫂的手臂,让本宫回去怎么和皇上交代啊!”
我感到他钳握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我静站着不动,就只是用那种讽刺的眼神邪望着他。
他依然沉默,一双眸子依旧沉得看不到底。半响,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眸子中落荒而逃时,他的手缓缓垂落,痛苦低语“对不起!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我怔了一下,心狠狠一痛,不去看他眸底的黯然,我笑道“你凭什么来保护我?我会保护我自己。”
“你不需要这样!”
我不知他这句话何意,迅速地从他身边走过,像逃离般,我走的慌忙仓促,他的目光会让我有种被看穿的狼狈。
好在这一次他并没出手阻拦,只是后退了路让我走过。
“清儿,对不起!”
轻轻地似含着无限的隐忍,又似含着无限的苦痛,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一瞬,我听到他这样一句低到不能再低的叹息。
摇晃的步调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不要对不起,错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没用,维护不了自己的母亲,保护不了自己!不管你是靳诺时君亦辰还是这个女人的儿子,改变不了的是我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已没有任性说话的权力。无法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那么就只有伤害!你若看穿,就该知道我的歉意与芥蒂。
“母后,我无法原谅你!”
身后缓缓响起靳诺温文的嗓音,原来伤害已经造成,即使再弥补也已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