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朗手中长箫啪的落到地上,犹如在梦中,痴痴望着她,“白雪师妹,你,你,可好?”
钟离白雪叹道:“我尚好,可那个小女娃就很不好了。”她看了看一旁的钟离燕,仍死死抱住那个小丫头,神情伤恸,声泪俱下,怎么都不肯不放手。
蓝山主此时己赶至,着急跟他说道:“阿燕,你放手,让我瞧瞧她的伤势。”
钟离燕仿佛未曾听见,只盯着柳丛云,阵阵哀嚎,直叫人心底发酸。
“你……快勒死……我了……”柳丛云伤得只剩半条命,此时被抱得太紧,喘都喘不过气来。
“你……你怎么样?”钟离燕紧张地看着她,刚吐这么多血,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一想起又气道:“谁让你冲上来挡的?!谁要你挡了!”
“我……我不是想挡的……”柳丛云哭丧着脸道:“我只是想……推开你……而己。”她才不要替他死,她还没活够呢!她还有亲爱的爹爹娘亲,亲爱的哥哥姐姐,还有她的冰少哥哥,她还没有送他天下第一倡馆,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我不管,你是第一个替我挡住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休想否认!”钟离燕搂着她的手松了一些,紧紧盯住她的双眼,要她牢记,他发自内心的誓言。
“你再不放手,她就要没命了,”钟离白雪有些无奈道:“燕儿,我是娘,别怕,这小丫头一定没事的,不过你得放手,不然神仙都救不了她。”
“那,她会好吗?”他小心翼翼地将柳丛云交给钟离白雪,一脸泪花,楚楚可怜地问道。
“会的,别急。”钟离白雪将柳丛云抱住,细心察看她的伤势。
“蓝朗!”钟离燕呼地冲上前去,“你站住!你伤了我的丛云儿,我不会放过你的!”如今已经是他的丛云儿了!
“哼,”蓝朗一脸傲然,“我蓝朗奉陪到底,”
蓝山主抚头斥道:“朗儿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不问问,他如今多大,他的亲生爹爹是谁?”
蓝朗冷哼一声,“我管他是谁的儿子!我蓝朗还从没怕过谁!”他还想找那个臭男人算帐呢,居然敢染指他的白雪师妹,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钟离白雪道:“蓝朗,你若想认回儿子,就要先把这小女娃救好,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这爷俩的恩怨,她还真的不能插手,不然定会里外不是人。
蓝朗傻了一傻,看看钟离白雪,又看看钟离燕,“我,我的?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初时被这离魂曲勾起回忆,陈年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悲恸欲绝,而此时不但得遇旧人,还猛然听说自己己得一子,一悲一喜之间,居然完全恢复过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围着钟离燕直打转,口时喊着“我的儿子”,又是笑又是跳。
钟离燕被他看得发毛,又见柳丛云仍在危险当中,心中烦躁异常,猛地大吼一声,“滚!若是丛云儿不好,老子谁都不认!”
蓝山主与蓝朗满怀的激动,被他一句话狠狠击得跌落谷底,又看看那正由钟离白雪检查着的柳丛云,这才惊醒此时不是高兴的时候。
钟离燕一直守在柳丛云的床边。
柳丛云三天三夜不醒,他三日三夜不睡,叫钟离白雪和蓝朗看得心疼。钟离白雪一把纠起他的衣领,“我来守着,你给我去睡觉去!”
“老子不走!老子就要守在这里!”钟离燕不管不顾地吼回去产,已经极疲惫,可这嗓门子还是很大的,反正谁要让他离开这床,他就是吼谁!
“你翅膀硬啦?敢跟老娘顶嘴!马上去睡!不然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来收拾!”
“白雪师妹,别对燕儿这么凶嘛,他还小,还小,”自蓝朗惰性记忆后,在众人面前仍旧冷傲,待这钟离白雪与钟离燕却总是一脸柔情。
“给老子(老娘)滚开!”二人异口同声朝他开吼。
蓝朗一脸灰败,好吧,谁叫儿子跟儿子的娘,都是暴烈脾气,这在一起就是山雷勾动地火,一连炸一连。
又想想自己好比是做了十五年的长梦,梦醒来后,居然是美满的结局,上天待他蓝朗不薄啊,思及此,不禁又满眼柔情地注视二人。
钟离燕见他眼神一柔,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蓝朗对他温柔了,抖一抖身子,吼道,“还不怕给丛云儿输气!”这里就数蓝朗的功力深厚,一连几日都是由他给柳丛云运功输气,助柳丛云恢愎。
蓝朗见他吼自己,不怒反笑,“好好,吼得好,我这就给她输气,”回过头从小牙手里接过一碗汤,“来,阿燕,喝了它,你也得补补身子,不然,这小徒弟醒了,就要心疼了!”
钟离看看手里的汤,心神一动,自己早就知道爹爹另有其人,在心里想了一千次一万次,若是亲爹爹会如何待自己,是好?是坏?如今见蓝朗对自己无微不至,多年盼想的事就这样实现了,不由喜极生悲,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便将那汤碗重重地咯在桌面上,“谁要喝你做的汤?!谁稀罕!”袖子一甩,出去了。
蓝朗有些失落地看着那汤,他厚着脸皮要雪江南教他如何做汤,这一熬好了,便端来给他,却被他一句话打得心肠俱碎。
钟离白雪上前扯扯他的衣袖,此时她气己生过,又是一副小鸟依人善解人意的模样,“蓝朗,别怪燕儿,他这些年盼得久了,咋一下得到了,就不知如何是好。”